不久部队裁减,梁家君复员到社会上谋生。他人生地不熟,又没专业知识和经营头脑,只有卖力气打工。几个孩子相继出生,日子过得异常艰辛。每当遇到生活的沟坎时,就激发出他强烈的思乡情,更愧疚无以回报堂兄的大恩,悔不该当初鬼迷心窍逃走,落到今日异地他乡倍感凄凉!
生活的重压和心情的郁闷,致使梁家君身患多种疾病,不到五十便撒手西归。临终嘱妻两件事,一是有朝一日携子女到梁家庄认祖归宗;二是待有积蓄后补偿梁家明断腿放生之情。
文若倩牢记丈夫的嘱托,可始终难了此愿。尽管两岸关系解冻了,可她家的经济状况拮据,拿不出必要的钱款如何认祖归宗答谢恩人?直到孩子们的孩子都长大后,文若倩才凑足了几万美元准备省亲。
由于此事耽搁过久,无法自圆其说,且有踩伤堂兄之过,贸然回梁家庄,恐遭难堪,为此文若倩才用了“捐款铺路”的办法。她想,梁家庄地处穷山区,肯定格外需要钱,收到捐款,哪会深究来路?待庄上用我的捐款办了公益事,再回去露面,一来脸上光彩,二来宗亲不好挑理。没想到梁家庄穷是穷,却不收来路不清的钱,无奈,文若倩只好向市台办道明实情。听说梁家明已去世,故再寄1万美元抚恤梁家明的家属,并请张主任从中斡旋,以便认祖归宗了却丈夫遗愿。
听完张主任的叙说,梁必生恍然大悟,连说:“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原来,他在查看家谱时发现,别的宗亲亡故后,拐爷都在名下画个括号,标明卒年,而梁家君名字后面不仅没有卒年,而且还留出大片空白。当时感到纳闷,就追问其死讯的虚实。后来梁兴旺道出了隐情,还见证了当年的战报,这才信实,以为拐爷心有隐痛故不按常规记写。现在看来,拐爷是知道梁家君没有死,而留下续填子孙的空位。
梁必生高兴地陪同张主任一块去了兴旺家。
梁兴旺听罢,一拍大腿道:“俺说那写的啥意思呢?原来是为这!”说着,他忙着又取出那张战报,指着“马踏亲情,报以仇弹”标题旁的一行铅笔字。由于年代久远笔迹淡浅模糊,且字体歪斜更难辨认,经梁兴旺提示才隐隐识得是“我只打掉了反动帽子”几个字。由此更加验证了文若倩说的话。
真相大白后,梁必生请张主任向文若倩转达乡亲们的态度:一、感谢她不忘乡土捐款助亲之情,考虑到她家也不宽裕,所捐款项(赠与梁家明的1万美元除外)作为其投资股份兴建果品加工厂;二、希望她打消顾虑早日来庄省亲,梁家庄的宗亲们欢迎她携子女回家话叙离情;三、梁家明已故,其家人表示理解梁家君当时所为,不计恩怨,共续亲情。
五 家兴必合
秋后,漫山遍沟的山果压弯了枝桠,梁家庄果品厂也竣工投产了。中秋节前,已过古稀的文若倩,带着子孙媳妇十余人来到梁家庄。
梁氏家族举行了浓浓亲情的欢迎仪式。在支书梁必生的一一引见下,文若倩向庄上的长辈行了礼,同时也接受了近亲晚辈的见面礼。随后由长辈引领,设供燃香拜祭了祖坟。文若倩又专门祭奠了拐爷,替家君请罪谢恩。接下来续了家谱,参观了果品厂。
晚上,梁兴旺家的院子里坐满了两岸团聚的亲人。皓月当空,夜空如洗,秋风送爽,亲情缠绵。人们一边品尝着月饼果品,一边畅叙亲情家史。
文若倩欠身道:“兴旺,你家君叔告诉我,梁家后代起名要循字论辈,所以儿子们的名字带了‘兴’字,孙子辈带了‘必’字,可再往下他就没告诉。前些日子我的长孙媳生了个男孩,因不晓应循哪个辈分字,我就在他名字中嵌了个‘合’字,不知是否妥当?”
梁兴旺笑道:“按说该是‘仁’字辈,不过现在人们常起单字名,所以也就不大在意辈分字了。没啥妥不妥的,叫啥啥好。”
文若倩摇摇头:“既然认祖归宗,理应依照规矩起名,我回去就给重孙更名。”
“二奶奶,不必忙着更名。”梁必生按辈分叫着文若倩,插话道,“你先说说咋就想起个‘合’字?”
“我是这么寻思的。”文若倩说,“你二爷的辈分字是‘家’,接下来是‘兴’、‘必’,下面用什么字好呢?我想,咱们梁家人分居海峡两岸,台湾还没统一,来往走动挺不方便的,要是能早日合到一起,兴兴旺旺过日子,那该有多好,所以就起了个‘合’字,连起来就是‘家兴必合’的意思。”
梁必生闻听,激动地站起身,对着满院的宗亲道:“大家听到了吗?这个‘合’字用得多好呀!一个字反映了俺们梁氏家族的心声。俺说,二奶奶起的这名不用改,往后咱庄上再添了‘仁’字辈的孩子,也用上‘合’字,咱们共同盼望两岸合归一统,国家更加兴旺发达。”
“同意!’
院子里顿时齐声叫好,一片欢腾。
(责编:王凡?摇图:张永海)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21期 红豆项链作者:高兴宇字体: 【大 中 小】
小瑛是某大学当年最漂亮的女生之一。许浩是她的同班同学,属于能歌善舞、潇洒英俊的那种男子。上学期间,追小瑛的男生很多,追许浩的女生也不少,两人最终摆脱众多“纠缠”相恋了。毕业后,小瑛回到了家乡任教,许浩也来到她的家乡,在一家企业上班。
小瑛的家乡是北方一座城市,这里到处都生长着一种植物——棘子。它通常缠绕在围墙上,浑身是刺。在春天它开一种白色的小花,花落后就结一种青色的小果,到了秋天,这种小果变得通红,非常好看。
许浩追随小瑛来到她的家乡时,正是棘子挂满红果的时候,他俩经常在两旁都是棘子的街道上漫步。对于未来,他们有着美好的憧憬:一个小小的窝儿,不需要豪华摆设,两个人每天在外辛勤工作,回家后依偎在一起……生活在他们的眼中充满了灿烂阳光。
晚上,小瑛在宿舍里看书时,许浩来了。他对着小瑛的耳朵说:“你闭上眼睛,我有一份神秘礼物送给你。”小瑛温顺地闭上眼。许浩一边在嘴里哼着《婚礼进行曲》,一边在小瑛的脖子上挂了一样东西。她睁开眼一瞧,是个红通通的项链。小瑛一眼认出,那是用线将长在棘子上的红豆串起来的。
“好漂亮啊!”小瑛高兴地在许浩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这是你做的?你怎么会想出这么一个新颖主意呢?要知道,我们家乡的人虽然每年秋天都生活在红豆中,可我没见一个用这来做礼物。”
许浩也眉飞色舞起来,但突然叹了口气说:“傻丫头,这有什么高兴的?这个礼物一点不值钱。”
“才不呢!”小瑛说,“换了别人,给我买1000个金的、银的项链,也换不来我的高兴啊!”
看着小瑛闪着光亮的湿润的眼睛,许浩激动异常,他一下子将小瑛紧紧拥抱,直勒得她喘不过气来。几分钟后,许浩摸索着将手伸向小瑛的腰际,立刻被小瑛制止了。小瑛小声地告诉他:“现在不行!等我们工作几年,有了经济基础后,我就体面地嫁给你。”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在外多年,可小瑛在交友方面还是满脑子传统观念。
看着小瑛认真的模样,许浩点点头。此时,小瑛看出许浩的眼中盛满了忧伤。她知道,许浩所在的企业效益不好,工资微薄。虽然许浩很努力,可是每月的收入还是羞于出口。
过了几天,许浩急匆匆地对小瑛说,他准备辞掉这家企业的工作,去深圳淘金。许浩说出了起因:他的大学同学也是小瑛的大学同学伊依来信要他过去帮忙。能说会道的伊依毕业后就任一家外国企业驻深圳的办事处主任,急需助手。因为这事,她给许浩打过两次电话,写过两封信。这些事,小瑛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许浩没有告诉过她。
对于许浩的决定,小瑛没有明确反对。小瑛明白许浩去深圳是为了有个体面的工作,也是为了那个婚姻经济基础。小瑛担心的是,深圳离家乡这么远,爱情恐怕经受不住考验。更何况伊依是小瑛的情敌,上学时,她曾狂热地追求过许浩。可能因为她相貌一般,也可能因为她太主动引起许浩反感,许浩没搭理她。现在,许浩要去伊依那儿工作,小瑛真有点不放心。但最终小瑛还是默认了许浩的选择。
临走那天晚上,小瑛把她的顾虑讲给许浩听。许浩很激动,说:“你相信我吧,项链都给你戴上了,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爱的人!”
在火车站的站台上,许浩拥着小瑛说:“到时候,我会给你买一条纯金项链,不,是钻石项链,那时我要隆重地娶你做新娘。”小瑛点点头,泪眼矇 地送走了深爱着的人。
刚开始一段时间,小瑛和许浩常常通电话,写信。可是渐渐地,信少了,电话也不多了。小瑛想,可能是因为许浩工作忙的缘故吧,对于男人来说,爱情与事业当然是后者更重要。然而,一些与许浩和伊依经常联系的同学告诉小瑛,许浩已经与伊依同居了,最让她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小瑛是一个文静的女孩但决不懦弱,更不会为一个变心的男人而改变人生轨迹。小瑛没有去深圳找这个负心郎,她在大哭一场后,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她给许浩写了最后一封信,告诉他那串干枯的红豆项链,她不再放在精美的小盒里,而是将它压在一本杂志里。在信中,小瑛还祝愿许浩和伊依美满幸福。
许浩和伊依这两位同学在一个陌生的都市里一起奋斗,日子久了,孤男寡女产生情感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可事情再往下发展,原有的缺陷就会明显显露出来。相貌平平的伊依,很快就让许浩感到乏味。更让许浩无法忍受的是,伊依还同时和两个外国人也就是他的老板保持着暧昧关系!两人在多次争吵无效后,便分手了。
孤独的许浩想起了与小瑛在一起相恋的幸福时光,收拾一下行李便打道赶回了那个长满棘子的城市。
受过失恋打击的小瑛闪电般与一位教师结了婚。当许浩来找小瑛时,她已经度过蜜月了。
面对小瑛,许浩痛哭流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是一串钻石项链,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他低声说:“这是我答应送给你的……”小瑛很有风度地对他说:“我的脖子上有一串用白色石头做成的项链,这项链和你曾经送给我的红豆项链一样不值钱,可是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曾说过,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不是项链而是送项链的人。”说完,小瑛快步离开了许浩。
任何东西,当失去时才会觉得弥足珍贵。看到小瑛成为他人妻子,许浩感到从未有过的一种失落,一种伤感,还有一份嫉妒。不甘失败的许浩下定决心要“拥有”小瑛。
能“拥有”吗?许浩有信心。他是这样认为的:任何相恋往往两种结局:要么是仇人,要么是情人或家人。许浩从这次与小瑛见面来看,没发现她有那种“分外眼红”、“不共戴天”的气势。再说,小瑛把红豆项链压在杂志里,说明她对那份爱还是恋恋不舍的。从各种迹象看,许浩断定小瑛对他还有感情。
许浩便在这座城市住了下来,几次给小瑛打电话约她吃饭,都被拒绝了。许浩的“阴谋”眼看要搁浅。
再说小瑛,她参加工作后,重又拾起了上学时的爱好——写诗。初涉社会的酸甜苦辣、恋爱婚姻的波折起伏,赋予她更多的灵感,她写出的不少诗歌都被报刊发表。这天,她接到了一家杂志社的邀请函,大意是杂志社将在海南省海口市举办一次笔会,特邀小瑛前去参加笔会,所有费用均由杂志社承担。
小瑛接连看了三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诗歌在读者中没有市场,杂志社很难靠诗歌赚到钱,即使举办笔会,也往往是各个参会者自掏腰包。这个好消息是不是天上掉的馅饼?小瑛不敢肯定。为了验证一下,小瑛按照信函上提供的号码打了一次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优美的女中音。对方不但证实这消息是准确的,而且还将小瑛称赞了一番。
至此,小瑛放心了,她连蹦带跳地回到家,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的丈夫。当天,她就将行装准备好,一天天地盼望那笔会的日期到来。
半个月后,飞机载着小瑛来到美丽的海口。这是小瑛第一次来到南方,并且还是祖国的最南端。下了飞机后,她觉得满眼都是新鲜。虽然受过高等教育,并且工作多年,但她还是有点莫名地发慌。
走出机场,一位热情的出租车司机上前问好,非常利索地将她的行李放到车上。谁知小瑛还没来得及上车,这位司机就将出租车飞快地开跑了。
天哪!所有衣物、证件还有钱,都被出租车拉跑了。小瑛顾不得矜持、体面,立刻边喊边追,可一眨眼出租车就无影无踪了。旁边的一些市民过来安慰她,并告诉她一个坏消息:那辆车连个车牌也没有。
上哪去找她的东西?根本就没法去找。无奈,小瑛便往笔会预订宾馆赶。她这次去还是坐出租车,她想到了宾馆后向杂志社老师们借点钱再付车费。可到了宾馆,小瑛更加震惊:这家宾馆根本就没有什么笔会!小瑛问遍了宾馆经理、服务员,没有一个知道笔会消息的。小瑛又快步跑到宾馆旁边的书报零售厅里,找了那本杂志,按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电话里传来的不是女中音,而是一个男高音。对方明确地说,杂志社从未举办过笔会,在近期也不会办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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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瑛感到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她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也就是说这不是在做梦。
不耐烦的司机索要出租车费,小瑛摸遍全身,发觉只有脖子上的白石项链还能送人。要知道小瑛穿的是裙子,虽然很漂亮,可没有一个口袋,自然也不会有一分钱。小瑛想,这个白石项链虽然不超过100元钱,可这是丈夫送给自己的订婚项链,不能给人家。但不给人家,拿什么给人家呢?
看着小瑛痛苦流泪的样子,出租车司机不忍心要她的白石项链,便开车走了。公用电话亭的女老板看她可怜,便提醒小瑛并免费让她打电话找亲友、家人帮助。整个海南省,小瑛没一个熟人。无奈,小瑛只得把电话打到家里。她丈夫一听,立刻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地赶往邮局汇款。
小瑛要收到汇款,还需要一定时间。在谢过公用电话亭的女老板后,小瑛便到了附近一座公园。她躲在一座假山后,痴痴地掉眼泪。她感到自己突然掉进了悬崖,孤独,寒冷,并且害怕。此时此刻,高智商的小瑛竟然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到了海南。
夜幕降临的时候,小瑛已经跑往附近邮局三趟了,汇款还没来,并且今天不会来了,因为邮局已经下班了。两顿没有吃饭的小瑛拖着疲惫的双腿在大街上走。突然她眼睛一亮,前面那个人不是许浩吗!她大声喊着许浩,那人立刻跑过来,果然是许浩。
小瑛立刻扑在许浩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此时的小瑛忘记了自己已有家庭,忘记了自己和许浩的分手历史。
许浩为小瑛擦了擦眼泪,便带她到附近一家餐厅吃饭。狼吞虎咽的小瑛吃完、喝完后,想起了与许浩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想起他们到过好多餐厅吃过饭,每次都是那样的惬意。过了好久,小瑛才想起一件事,就是许浩为什么会在海口?许浩告诉小瑛,他是来这里洽谈一笔生意的。听到这话,小瑛高兴起来,她在心里暗暗地感谢与许浩洽谈的客商,要不是他们洽谈生意,小瑛在海南还不知会怎么样。
什么都没说,小瑛就跟着许浩到了一家宾馆。房门一关,许浩就把小瑛放到床上。这是小瑛第一次与许浩睡在一起,也是第一次、唯一一次背叛自己的丈夫。小瑛与许浩恋爱了几年,保守的小瑛都没有把身子给他,可这次,许浩没说一句赞美、哀求之类的话,就“拥有”了她。许浩的那个“阴谋”实现了。
第二天凌晨,小瑛清醒起来。她开始思索这些日子尤其是这两天的离奇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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