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陆地神魔要和你一死相拼!”他高大的身躯弹地而起,卡断了蛇王郎毒的退路。
秦杰向辛不足一声大叫:“辛大哥,你老爹一个人恐怕敌不过姓郎的老小子,我给你的那粒丸药,是当代药王秘制的六阳解毒丸,越活动筋骨,药的效力越大。还不赶快帮助你老爹一同宰了这条老狼。”
有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辛不足也恐怕老爹伤残在蛇王掌中的五凤朝阳刀下。虽然手中没有了兵器,也飞身扑出,从侧面扑击蛇王郎毒。
为了重新夺回五凤朝阳刀,武凤楼向曹玉一挥手,刚想一齐扑出擒拿蛇王,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了更鼓三声。
秦杰急忙伸手拦住了掌门大师伯说:“现在已到三更,久、许、吴三位老爷子马上将到,还怕郎毒老小子逃出手去!咱爷儿仨只须各掏暗青子围在外面,防止毒蛇窜逃也就行了。还是先让他们来一次以毒攻毒。”
听了小捣蛋鬼的这缺德主意,武凤楼不由得暗暗好笑。扭颈一看,果然不光六指追魂久子伦、秦岭一豹许啸虹、千里独行吴尚一齐隐身暗处,连云海芙蓉马小倩都跟着来了。再加上陆地神魔父子,已形成九比一的战局,就让他蛇王肋生双翅,也万难逃走了。
场子中的这一场恶斗实在让人惊心动魄。蛇王得心应手的兵刃自然是插在分腰间的那根蛇头拐杖,如今换用了五凤朝阳刀,还真有点别扭,虽然五凤朝阳刀是口宝刀,反有些功力大减。
陆地神魔就不同了,他在这一对子母离魂圈上,足足沉浸了四十年之久。子母离魂圈又是奇形怪刃,专能勾、锁、套、拿刀剑一类的兵器。陆地神魔又是恨极出手,几乎豁出了自己的老命,并且还有身手相当不弱的辛不足从旁专攻郎毒的侧后,父子二人的心意相通,又是同一招数,相形之下,自然占了上风。要不是他们畏惧郎毒手中的那口宝刀能削铁如泥,父子二人早就贴近舍命搏斗了。
半个时辰过去,小秦杰又想出了新花样,大声喊道:“辛独大伯,你怎么老是这样死心眼,你就不会把你的暗器掏给辛不足大哥,让他专门瞅空子揍姓郎的老小子!”
说也奇怪,平素心黑手辣,生性狠毒的辛独,今天竟能听小捣蛋秦杰的吆喝,答应了一声,连攻三圈,逼退了蛇王郎毒,迅疾地将子母离魂圈合在了一手,摘下暗器袋子抛给了儿子辛不足。
内有陆地神魔死命相拼,外有辛不足抽冷子发暗器,秦杰、曹玉小兄弟二人也不时地趁火打劫,乱发暗器。
气得蛇王郎毒乱发狂飘,须眉倒竖。他一生傲游江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蹩脚窝火仗。光一个辛独就几乎和他战了个平手,哪里还能禁受得住三个年轻人用暗器偷袭。知道这一切坏水都是秦杰这小于一人冒出来的,真恨不得活活撕袭他方能消心头之恨。
又过了半个时辰,见蛇王郎毒还是死命支撑,小秦杰的坏水又冒出了一股。他又向辛独下令道:“辛独大伯,一个劲地缠斗,不光你们打不出个眉目,我们也看不出个名堂。干脆拉开趟子,来几下真格的,谁的招数鲜,我也好给他喊两声好。”
辛独到底不愧是一个极富心机的老魔头,今天是事情把他逼成了聪明一世,混蛋一时,如今听秦杰这么一吆喝,马上明白了小捣蛋的真正目的。打斗双方必须拉大距离,三个年轻人才好暗器齐发,不必提心误伤了辛独。暗中不由得称赞小秦杰的缺德主意高,猛地用右手子母离魂圈一招“渔翁撒网”,逼得蛇王用五凤朝阳刀向上一迎,他乘机左脚前点,将身躯暴缩五尺。双手子母离魂圈一错,仓啷啷一阵子暴响,亮出了天罗地网十三圈,逼蛇王不敢对他掉以轻心。
抢得这么个有利时机,曹玉左三右二五支亮银钉,小捣蛋左四右三七支丧门钉,辛不足双手一十三支天魔钉,同时打出。一时之间,不光嘶嘶的破空之声惊人,也宛如一大片冰雹凌厉无比地撒向了蛇王郎毒的全身。
气得蛇王一顿足,冲天蹿起。饶是纵得及时,双臂和后背也中了两支亮银钉和一根天魔钉,只有小秦杰功力不足,七支丧门钉完全失去了准头。
蛇王知道再打下去势非陷身此处不可,蹿起来的身躯不敢再落回原处,怕陆地神魔的天罗地网十三圈缠住自己。凌空陡然一个大翻提,飘落向一片冬青丛前,想接力弹起,仓皇逃去。
突然从冬青丛中闪出一条藤棒,神奇地点中了他的右腕,虎口一麻,当的一声,费尽心机夺来的五凤朝阳刀脱手而落。
蛇王左手一招“毒蛇出洞”,击向了秦岭一豹许啸虹,右脚一伸,想用脚尖挑起地上的五凤朝阳刀。
秦岭一豹许啸虹的紫藤软棒宛如灵蛇,铁腕一振,一招“梅开五朵”,紫藤软棒化成了五缕寒芒,指向了蛇王的胸前,硬把郎毒逼退了三步。
与此同时,一条高大的身影突然从侧面欺身而上,手中的一口短剑竟然颤成了无数光点,罩向了蛇王郎毒的头部和肩井。
吓得蛇王一声惊呼,身子向下一倒,先让左肩头沾地,趁势用上了燕青十八翻,才滚出了剑招“万盏佛灯”之外。
秦杰那胖乎乎的身躯,活像一个小皮球似的,贴着地面滚了过来,一把抢去了地上的五凤朝阳刀,就势一招“刀扫七国”,平着向刚刚爬起的蛇王劲间削去。
可怜郎毒这一次不光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落个墙倒众人推。身形刚起,五凤朝阳刀已到,不管用什么招数,都难免伤在五凤朝阳刀之下。只好一咬牙,来了个藏头斜肩,偏身闪躲。
可惜用刀削他的是满肚子坏水、满脑子鬼点子的秦杰。这小子心中早盘算好了,知道蛇王非得斜肩缩头躲刀不可,所以一刀扫出时,就将角度斜了下去。这下子可苦了蛇王郎毒了,明明骑马蹲裆式能闪开扫地的一刀,怎么也想不到小捣蛋是斜着削下,躲开了当顶,避不开肩头,让秦杰这一刀把他的左肩头上削下了巴掌大的一块皮肉来,鲜血顿时冒出。
生死关头已到,郎毒可不是傻子,知道再不快逃,非惨死在此处不可。右手一抖,一下子就打出了九支蛇头白羽箭,用的还是满天花雨的打法,分别射向在场的九人。
他自己则一咬牙,不顾左肩伤疼,一溜烟似地逃窜了。
武凤楼在大敌当前不想和辛独再结更大的怨仇,反正五凤朝阳刀已经夺回,马上双手一拱,诚恳地说:“辛前辈从前曾屈身在武某三婶娘侯国英的麾下,又何必非得反目成仇不可!只要前辈能对凤楼谅解,在下情愿捐弃前嫌,握手修好。也省得以后三婶娘责骂于我。”说完主动地伸出了右手。
这就叫:一句好话三冬暖,恶言冷语六月寒。辛独见六指追魂和秦岭一豹一齐现身在小雁塔下,知道只要武凤楼一翻脸,自己父子绝不能全身而走。见武凤楼主动讲和,给自己留足了老脸,哪里还敢逞匹夫之勇。连忙也伸出手去,和武凤楼两手互握。苦笑了一下说:“辛独败军之将,承蒙武掌门高抬贵手,饶恕了我们父子。从今以后,绝不再和先天无极派作对。请久、许、吴三位老侠监视我们父子好了。”
原来的冤家对头变成了握手言欢的朋友。武凤楼非常高兴,想招呼曹玉和秦杰向辛独父子见礼。
一向不肯吃亏的秦杰把脸色一肃,向辛独正色说道:“刚才小侄已连连喊了你老人家两声辛老伯,你可不能在我掌门师伯的面前倚老卖老,咱还是先喊后不改,请你和我掌门师伯以兄弟论交。”
遇见这样的调皮小捣蛋,陆地神魔只有自认倒霉。年已三十岁的辛不足反而矮了武凤楼一辈。
临分手时,陆地神魔羞容满面地向武凤楼透露,峨嵋掌教司徒平已亲自率领阴阳教主葛伴月,前往嵩山法王寺去营救三儿子司徒清去了。
听了这晴天霹雳的坏消息,惊得武凤楼身心齐颤。他当然知道要没有爱财如命、贪婪成性的辛独为峨嵋派提供消息,峨嵋教主司徒平绝对不能知道他的三儿子司徒清现在被囚在嵩山法王寺。又知道柳凤碧执拗任性,傲不服人,非和葛伴月等人拼个两败俱伤不可。多玉娇公主也必然会受池鱼之殃。究其根本原因,完全怪自己将司徒清交给多玉娇代为拘囚法王寺。她们师徒真要有了好歹,我虽未杀伯仁,可伯仁毕竟是为我而死。想到此外,始终怀着对多玉娇公主负咎抱愧的武凤楼心惊肉跳了。
气得六指追魂久子伦怒喝一声:“你辛老魔为了钱财,什么丧尽天良的事都能做出来。多玉娇师徒安然无恙地逃脱了魔爪,百无话讲。倘有闪失,我六指追魂头一个饶不了的就是你这个财迷心窍的老王八蛋。”
秦岭一豹许啸虹抢着说道:“为今之计,救人要紧,请吴兄率领曹玉和马小倩、秦杰、刘祺四人先回青城山百兽崖,帮助东方绮珠接掌青城山的门户。我和大哥陪着凤楼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法王寺,务必要抢在他们的前头,拼着落个玉石俱焚,也要和司徒平见个高低。”
辛独怔约半晌才毅然说道:“祸从辛某的口中说出,我也算一份,说不得只好和司徒平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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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位于嵩山玉柱峰下的法王寺,是河南省最为古老的有名寺院,建于东汉永平十四年。三国时期,曹魏青龙二年改为护国寺,以后各个朝代都曾更改寺名。法王寺后还建有十五层高塔一座,塔内辟有方形塔心室直达顶部。另有三座小塔,皆为和尚墓塔,造型优美,玲珑秀丽。其中两座为唐代所建,一座是五代时的建筑。被获遭擒的峨嵋三少主司徒清就被轮流囚禁在三座小塔之内。
别看绿衣罗刹柳凤碧一向孤僻成性,冷如冰霜,江湖之上武林之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和她合得来。难得的是自从收下了多玉娇公主,简直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爱如掌上明珠。
司徒清被擒获之后,依着缺德十八手李鸣,原想秘密处死完事。后来因为这小子贪生怕死,泄露出不少机密,才促使李鸣改变了主意。饶了他一条性命,委托多玉娇公主带回法王寺囚禁。这件事要是换了别人,非得挨绿衣罗刹柳凤碧一场狠狠的臭骂不可。只是由于多玉娇作主带回,绿衣罗刹柳凤碧仅仅埋怨了几句,就默允了下来。虽是如此,绿衣罗刹可没敢掉以轻心,因为峨嵋派太人多势众了。
她们师徒开始认为最多十天半个月,武凤楼和缺德十八手李鸣准能将司徒清弄走或就地解决;哪知二十多天过去了,仍不见武凤楼和缺德十八手李鸣到来。绿衣罗刹发火了,斥责爱徒多玉娇公主道:“从古到今,还不都是痴心女子负心汉。你偏偏苦苦地恋着武凤楼这黑了良心的小子。目前峨嵋派如日中天,门徒教众几乎遍布了南七北六十三省。为师虽然不怕他们,但以你身上现有的功力,不买他们的帐还真不行。李鸣是出了名的缺德鬼,硬把这个棘手人质塞进了咱们的法王寺,累得你我师徒日夜悬心。依我看,倒不如一刀宰了,找个秘密的山洞一丢,咱娘俩也好心静几天。”
多玉娇公主赔着笑脸撒娇道:“师父!那可不成!再说,徒儿从来没答应人家办什么事。这是破题儿第一遭。请你老人家务必让我在李鸣面前少落包涵,别让李鸣说咱们师徒怕峨嵋派的人物。”
绿衣罗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气呼呼地说道:“我只能答应你再替他们看守三天,三天以后不来人,我准摘司徒清这小子的脑袋!”
多玉娇知道师父异常疼爱自己,别看话说得这么严厉,到时候自己只要一软磨,一撒娇,还是得按自己说的去办。当时很爽快地答应说:“师父,我也想开了,只给司徒清这小子三天的大限,多一天也不给他。真要李鸣三天内不来,徒儿一准摘下他的脑袋!”
多玉娇一席话,果然哄得绿衣罗刹闭上了眼睛,静静地打起坐来。
多玉娇暗暗一笑悄悄地退出了静室。来到厨下看时,五天前猎取的山鸡和野兔,还剩下很多,就取过来两只山鸡和一只野兔剥好洗净,仔仔细细地烧烤了起来。
别看多玉娇生长深宫,出身皇族,由于她生性泼辣,胆大任性,自幼就经常改扮男装,私自出宫,不仅常去深山老林打猎,还开设过很大的赌场。以后拜在绿衣罗刹柳凤碧的门下,随着师父经常飘泊江湖,凡一切武林行规、江湖路道、车、船、店、脚、衣、食、住、行样样精通。
一个时辰以后,厨房里充满了诱人的肉香,真能让人食欲大动,就连多玉娇本人也有些馋而想嚼了。
为了想让师父这一顿晚餐吃得丰盛些,多玉娇打算给师父做一碗鲜美的香蘑汤。见几天以前采有那些蘑菇已经一点都不新鲜了,又见天色尚早,就压熄了烤肉的火苗,带上了厨房小门,从法王寺后墙翻出,沿着一条羊肠小径向后山走去。
这时夕阳西坠,大半个山林洒满金光。山道弯弯,崎岖难行,再往里走,树木丛生,荒草没膝。这里到处是鲜蘑,伸手可摘。
多玉娇公主专挑又鲜又肥的大蘑菇采取,刚想返回给师父做汤,突然听得附近有人轻声呻吟,好像非常难受。
多玉娇心肠慈善,怀疑深山老林中有人被猛兽咬伤,连忙循着声音去找。果然在南边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了一个黑衣老人。只见他面如姜黄,二目深陷,枯瘦得皮包骨头,身材又细又长。说玄了简直跟打枣杆相似。这时候正蜷缩倒卧在树下,两眼紧闭,呻吟不止。
多玉娇心生怜惜,连忙凑到贴近,轻声唤道:“老人家你哪里不舒服?天快黑了,山风甚大,别受了风寒,快快下山去吧!”
黑衣老人缓缓地睁开了呆然无神的眼睛,摇头苦笑说:“我这是老毛病复发,倒卧在此地。别说我现在难受得寸步难行,就让我勉强能够爬动,在这人迹罕见的玉柱峰中,我也无处可去呀。常言道:何处黄土不埋人。又何必非得落叶归根,我也认了命啦。”
多玉娇见黑衣老人说得可怜,又见他眼神呆滞,如果任凭他倒卧在此,别说是个病人,就是不病,像他这么大的一把年纪,也架不住山风夜露的侵袭,更别说山中还有毒蛇猛兽了。当下柔着声音说道:“离此不远就是法王古刹,我和我师父暂时就住在哪里。请你老人家到那里去避避风寒吧。”
黑衣老人摇了摇头说:“谢谢你这位小姐的一片好心,小老儿不能前去。”
多玉娇奇道:“目前法王寺已没有住持僧人,里面只有我们师徒二人居住。我请你前去,不仅能使你免遭山风夜寒之苦,还可以让你吃些东西,服些药物,岂不更好!”
黑衣老人听多玉娇这么一说,好像精神微微一震,等到多玉娇的话一落音,神情又萎顿了下来,叹了一口无声气说:“多谢小姐!小老儿还是不能前去。”
多玉娇一怔问道:“这是为了什么?”
黑衣老人又苦笑了一下说:“法王寺诚然可避风寒,以小姐的善良心地,也确实可以赏小老儿一些食物;只是我寸步难挪,岂不是徒然无益吗?”
多玉娇怔了一下,又端详了黑衣老人一番,见他身体不断抽搐,气也喘成一团,果然是不能行动。心下一软,毅然说道:“请你老人家放心,眼看你病成了这种模样,我岂能见死不救。你我虽男女有别,论年纪你都配作我的祖父,还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我可以背你下山。”
黑衣老人听多玉娇说得这么恳切,好像心中非常感动,睁大了双眼说道:“好虽是好,但小老儿贱躯颇重,只恐小姐心有余而气力不足。”
多玉娇心中暗暗晒笑,当下也不说破,只是一个劲地催黑衣老人站起身来,自己好能背负他下山。
直到这时,那黑衣老人才不再坚持,强自以双手拄地,欠起了上身,等多玉娇蹲下娇躯后,艰难地伏上了她的后背。
哪知道不背则已,一背起之后,竟压得多玉娇公主双腿一软,几乎坐在了地上。由于她生来任性,执拗异常,一咬银牙,提聚全身力气,打点起精神,强行举步下山。
有道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多玉娇一心只想救护这个黑衣病老人,却忘了自己本来就有一身不错的武功,又跟随师父绿衣罗刹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今天竟会连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都背他不动?
一路行来。虽是下山省力,也累得多玉娇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几乎耗尽了全部气力,勉强将黑衣病老人背到了山门之外,实在一步也挪不动了,才把黑衣老人从背上放了下来,让他坐在台阶上喘息。
黑衣老人喘着粗气说:“看起来多亏小老儿一生正直,公道待人,才感动了上天,让小老儿在深山无人处遇见小姐,救下小老儿一条不值钱的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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