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帮不上你的忙。”
  “能帮上忙。王师傅,只要你在旁边指点指点就行了。”小伙子说着,把轮椅推到王师傅的身边,不由分说地抱起王师傅把他放在轮椅上,小伙子推着轮椅出了王师傅的家门。
  坐在轮椅上的王师傅想想自己真滑稽,刚才还想去见阎罗王,没想到见到了小伙子,又干起老行当了。
  一会儿到了小伙子的家。家里的冰箱门大敞着,地上零零落落堆着拆下的零件,冷冻的肉啊鱼啊都堆在桌子上。王师傅接过小伙子递来的零件一看,零件并没有坏,只是小伙子不懂安装的方法。于是王师傅指点小伙子,把零件一个一个装上。只是小伙子的手脚笨,装得特别慢,有的还要返工,等把冰箱修好,已经该吃午饭了。
  小伙子洗了手,立马买来啤酒和熟食,要王师傅喝一杯。王师傅平日尽量不喝水,更不喝酒,怕上厕所,增加女儿的麻烦。今天在小伙子家,他更不愿意增加他的麻烦。小伙子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说:“王师傅,喝!你要上厕所,有我呢!”
  王师傅想起枕头底下的那瓶安眠药。对,自己是将死之人,喝了再说,一醉方休。
  喝完酒,吃完饭,王师傅要回家了。小伙子推着轮椅到王师傅家,王师傅和小伙子握手告别,临到要开门时,王师傅才发现出门时匆匆忙忙,把钥匙忘在家里了。
  “这怎么办呢?”王师傅着急了。小伙子说:“王师傅,你不用着急,你先在我家里玩,等你女儿回来了,我再送你回去。”
  王师傅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身不由己,只能呆在小伙子家。不一会儿,小伙子上了一趟厕所,王师傅也想上厕所,可他不好意思说,小伙子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把他抱到厕所。小伙子修冰箱笨手笨脚的,干这事却伶俐得很,比女儿小英还弄得舒服干净。
  直到小英下班,王师傅才回到自己家。在女儿眼皮底下,他不敢摸那瓶安眠药。女儿好像知道他的心思,常翻看王师傅的枕头,用异样的目光打量那瓶安眠药。
  大概在小伙子家累了,第二天早上王师傅醒得迟。他催小英快去上班,他想早点吞下安眠药,从此再也不麻烦别人。小英正要离开家,小伙子又来了。
  王师傅问小伙子:“怎么啦?冰箱又坏了?”
  “冰箱没坏,我一夜没睡着,王师傅,你这里有安眠药吗?”
  王师傅心里说,我这安眠药自己要派大用场呢!可王师傅天生是个热心人,别人要几颗安眠药,还能不给吗?王师傅从枕头底下拿出那瓶安眠药,给了小伙子几颗。小伙子看到王师傅有整整一瓶安眠药,说干脆你这一瓶安眠药都给我吧。
  王师傅警惕了,把那瓶安眠药紧紧抓在手里,他问小伙子:“你要这么多安眠药干什么?是不是不想活了?”
  好久,小伙子终于对王师傅说出了心里话:“我想学修理冰箱的手艺,靠它挣口饭吃,可我人笨,昨天试着拆了自己的冰箱,要不是你指点,我就装不起来了。我这人还有啥用?不如死了算!”
  嘿!小伙子的心事真让王师傅猜到了。王师傅乐了,心里想,我这瓶安眠药大概是神药,要不,小伙子怎么和我争这瓶药呢!小伙子还年轻,这瓶药无论如何也不能给小伙子,我自己还要用呢!
  王师傅劝小伙子说:“你干吗要死呢?为这点小事去死,值得吗?你要学修理冰箱的手艺,我教你嘛。”
  “王师傅,您肯教我,那太好了!我拜您为师。”
  “不是我吹牛,我教出来的徒弟个个是好技术。”
  “那当然啰,名师出高徒嘛!师傅,我给您磕头了。”
  小伙子跪在王师傅面前,正欲磕头,王师傅说:“慢!小伙子,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正式收你为徒弟。”
  “师傅,只要您肯收我为徒弟,不要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百件事我都答应。”
  “好,从今以后,你要好好学艺,要勤快,别这么没出息,碰到一点困难就想死,那太没有志气了!”
  “师傅,徒弟一定牢记您的教训。”
  小伙子“咚咚咚”给王师傅磕了三个响头,从此,他正式成为王师傅的徒弟。
  小伙子每天一大早就赶到王师傅家里,王师傅的女儿小英还没到上班时间,正忙着干家务活。小伙子就帮小英干点,帮王师傅上厕所的事全由他包了。当然,小伙子主要是跟王师傅学修理冰箱的技术,只是小伙子学得慢,王师傅不敢骂他笨,怕小伙子一时想不开,又要去寻短见。
  夜深人静的时候,王师傅又会想起枕头下那瓶安眠药。哎呀,这些天净忙着教小伙子,吞安眠药的事,看来只能等教会了小伙子技术以后再说了。
  两个月后,小伙子学会了修理冰箱的技术。小伙子租了一个店铺,明天就正式开张营业了。王师傅一个人呆在家里想,徒弟的店铺刚开张营业,自己就寻死,这不是给徒弟脸上抹黑吗?徒弟的店铺也会染上晦气的,不行。这件事缓几天再说吧。
  第二天,小伙子一大早又赶到王师傅家,把他抱到轮椅上,推着他到了自己的店铺。小伙子说:“师傅,我还是离不开您。您反正没事,您就给我在这里把把关吧。”
  原来,小伙子简单的技术掌握了。碰上复杂的,他还拿不下,要师傅现场指导,于是王师傅只得天天上徒弟的店铺把关。
  王师傅这么一忙,忙得他连枕头下那瓶安眠药也差不多忘了。
  店里有了王师傅,生意越来越好,小伙子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不能停下手里的活。小伙子催王师傅回家吃饭。王师傅不忍心扔下徒弟饿着肚子,就叫女儿小英把饭菜送到店铺,于是父女俩和小伙子常常一起吃晚饭。
  后来,王师傅发现小英和小伙子常常眉来眼去的,他心里就乐开了花。是呀,小伙子和小英挺合适的,要是小英嫁给了小伙子,那该多好啊!
  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喜事,闹得王师傅把枕头下那瓶安眠药彻底忘了。先是小伙子娶了小英,成了王师傅的女婿;接下来小英怀孕了,给王师傅生了一个大胖外孙。王师傅的嘴乐得整天合不拢,他哪有心思寻死呀?干脆把那瓶安眠药扔进了垃圾袋!
  小英说:“爸,你怎么把你的宝贝安眠药丢了?”
  王师傅说:“它过期了,失去药性了!”
  小英和女婿都笑了。
  王师傅觉得女儿的话问得蹊跷,女儿和女婿的笑也很蹊跷,终于有一天,王师傅从女儿的五斗橱里翻出一个红本本,打开一看,是女婿修理冰箱的中级技术证书,签发日期是四年前。王师傅捏着手指一算,女婿拜他学艺至今才两年多,嗬!原来那时候,他早就是个技工了。什么拜他为师,全是伪装出来的!
  王师傅很感动,原来女儿和女婿早知道他要寻死的心思了,他们俩变着法子,拖着他走过了这段最难走的路。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1期 追踪“黑孩子”作者:黄果心字体: 【大 中 小】
  一、爆炸性新闻
  
  故事发生在20世纪80年代。
  一天,海平镇出了条爆炸性新闻:一镇之长柳大华要与已结婚8年的妻子离婚。镇长闹离婚已令人瞩目,谁知消息灵通人士又透露出一条令人震惊的消息:镇长之妻不同意离婚,双方反目成仇,妻子欲置柳大华于死地,揭发柳大华几年前私藏了一个“黑孩子”!
  哎呀呀,这可不得了!离婚只不过是好奇者的抢手新闻,私藏“黑孩子”却是违反计划生育条例有关规定的要命事,玩笑不得。如果此事属实,只怕柳大华的镇长保不住。是真是假,众说不一,使这新闻抹上了浓厚的神秘色彩。
  正当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县纪律检查委员会派人来镇上调查此事。来人为纪委副书记,是个女的,姓温名思柳,三十多岁年纪,瓜子形的脸庞似永远古板正经,一双秀目显得睿智而深沉。县纪委收到柳大华之妻的揭发信,认为所揭问题非同小可,遂命温思柳查处此事。同来的还有纪委干部小黄。
  海平镇为副县级镇,柳大华为副县级干部,级别不在温思柳之下,温思柳敢查处此事吗?自古官官相护,听说温思柳与柳大华还是中学时的同学,不少人暗中嘀咕:纪委的人下来,只怕是蜻蜓点水,装个花样。但也有不少人凭自己的预感,估计这一番调查将有一场戏看。
  
  二、初次交锋
  
  温思柳与柳大华确实是同学。到海平镇第一天,柳大华到招待所看望温思柳。二人呆望了数秒钟后,柳大华说:“是你?想不到来的是你。”
  温思柳说:“我也感到意外。”
  “现在我是笼中的猪,任人宰割,是宰是放,就看老同学你了。”
  温思柳说:“我是受组织委派,身不由己。”稍停,她把话锋一转:“我有些想不通,照理,你不该捅出这么个漏子呀!”
  柳大华叹了一声,说:“一言难尽呀,谁叫我娶上了这样的老婆呢!”于是忿忿地向温思柳数落起他老婆的不是来。他说他老婆又丑又懒又馋又恶,他和她脾性合不来,长期没感情,为了生活和工作,他只有离婚。离婚本为世上常见,没什么了不起,谁想到那婆娘倒打一耙,诬他私藏“黑孩子”!
  见温思柳不作声,柳大华转换口气说:“那婆娘无中生有,存心整我下台,好泄心头之愤。我正担心跳进黄河洗不清呢,老同学你来了,我倒放了一半心。你可得给我作主呀!”
  温思柳不置可否,过了片刻才说:“你是领导干部,我想,你是知道该怎样配合我进行调查的。真的假不了,假的没法真,只要不是那么回事,我绝不会冤枉你。”
  
  三、许顺英的揭发
  
  当天,温思柳与小黄去看柳大华的妻子。她住在宿舍楼的二楼,三房一厅。柳大华与她闹离婚后,只身搬去招待所住,家里只住着这个女人、一个3岁的女孩和一个临时雇请的保姆。
  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骨架高大,看人时眼光有些逼人,脸上带着一种阴森森的寒气。
  温思柳自我介绍了身份与来意后,这女人迫不及待地说:“我的妈呀,你们总算来了!那没良心的柳大华,该撤职!该劳改!该挨千刀!”
  温思柳说:“你别激动,慢慢说吧,柳大华都有哪些不是之处?”
  这女人说:“我不是都给你们写过啦?那没良心的有十条罪状!”接着一条条地列举那些罪状。
  温思柳听后做了归纳,其实只有两条:一、柳大华与下和镇某某姑娘粘上了,想把她踢开;二、柳大华私藏了“黑孩子”。
  温思柳说:“许顺英同志,我知道柳大华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因此恨他。但不管怎么说,你反映问题得实事求是,不能扩大。你考虑过没有,柳大华要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私藏‘黑孩子’,你是他的妻子,追究起来,你也有责任。”
  许顺英拍着胸脯说:“我一个小小的售货员,怕什么!就是舍了售货员不做,也要把那该挨千刀的拉下马,反正我豁出去了!再说,当初我根本不同意把孩子藏起来,都是那该挨千刀的做下的!”
  温思柳问孩子藏在什么地方?许顺英说孩子本是藏在该挨千刀的妹夫家里,上个星期她去看,却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温思柳问她怎么才能使人相信她所说的话?许顺英搔搔头皮后说有办法:当初他们还在三连镇工作,她是在三连镇卫生院生下那个女孩的,卫生院应该有记录。
  
  四、是女孩还是男孩
  
  对城镇户口的干部职工,当时有关政策只允许一对夫妇生育一个孩子。柳大华已有一个3岁的女孩,要是还藏着一个,确是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规定,非同小可。第二天,温思柳与小黄到了三连镇,找到三连镇卫生院院长说明来意后,院长派叶医生协助他们查对出生记录。他们整整查了一天,最后在6年前的记录本上查到了有关记录:×××,男,生于1982年5月12日11时35分,体重3千克;父柳大华,母许顺英,住址三连镇。后面是记录的年月日。
  温思柳觉得心中一阵绞痛,又有几分恼怒。柳大华果然私藏了“黑孩子”,可他……竟然对我说谎!
  但温思柳心中有个小小的疑点:许顺英不是说藏的是女孩吗,为何记录是男孩?
  她叫小黄把出生记录复印一份,又赶回海平镇。
  柳大华住在招待所西边平楼的一个小房间里。温思柳推开房门,叫小黄把复印的出生记录递给他。柳大华见温思柳脸上似有愠色,诧异地接过了出生记录。
  温思柳冷冷地说:“你不是说没有私藏‘黑孩子’那回事吗,这怎么解释?”
  柳大华看着复印的出生记录,哈哈大笑起来,漫不经心地说:“你原来为的是这个呀!不错,6年前我们是生了个男孩,而且挺可爱的,”他神情一变,口气变得悲伤起来,“可不幸得很,还不到一个月,那孩子就得急病死了!”
  温思柳话语带着讥讽:“你说的还真巧哪!”
  柳大华看着温思柳,痛苦地说:“你不相信我?连你也不相信我!”他在房内踱了个来回,叫着,“你可以去调查呀,到6年前我工作过的三连镇调查呀!”
  温思柳疑惑地看着他,问6年前那个孩子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柳大华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皮包,翻寻一会,拿出一张巴掌般大、发黄的纸来,递给温思柳说:“看吧,这就是我的回答。”
  温思柳接过来的是柳大华6年前所生孩子的出生证书,记录为男性,与三连镇卫生院所记录的相同!
  
  五、发现“黑孩子”
  
  温思柳带着小黄,第二次到了三连镇。他们走访了当时与柳大华在一起工作过的人,又探访了当时柳大华的两个邻居。这些人都说:6年前柳大华是生了个男孩,可不多久确实病死了。两个邻居还说曾听到柳大华为孩子的死悲哭过。
  回到海平镇,温思柳对小黄说:“回去后你如实写个调查报告,柳大华并没有私藏‘黑孩子’。6年前他们是生了个男孩,可孩子病死了,是可以再生的,这没有违反计划生育政策。”
  小黄说:“柳大华与下和镇姑娘的事呢,查不查?”
  温思柳说:“据许顺英揭发,柳大华与那姑娘只是相好而已,群众中也无太大的反映,暂搁一搁吧。至于柳大华要离婚的事,我们可以劝解,但那主要还是法院的事。”
  他们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准备返回县城。温思柳正在考虑要不要向柳大华告辞,门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许顺英风风火火地撞进门来,说:“温书记,找到了,找到了!”
  温思柳问什么找到了,许顺英喘着气说:“孩子找到了,柳大华藏的孩子找到了!”
  温思柳似遭了锤击:“什么,你说什么,柳大华真藏了孩子?”
  许顺英指天发誓,说她若撒谎是猪是狗,任人宰杀。
  温思柳问她是如何发现孩子的,许顺英咬牙切齿说,她绝不会放过没良心的柳大华,她估计孩子藏在他亲戚或相好者家里,她大都认识那些人。她一家挨一家地找,亲戚家里没有,最后在下和镇找到了。
  温思柳问孩子藏在什么人家里,许顺英说就藏在迷了柳大华的心的妖精家里——那女人还未过门哩,就替柳大华抱孩子了。当时她本想进去羞羞对方,顺便亲亲孩子,把孩子给带回来,但考虑到对方及其家里人一定不让,那样反而会惊动他们,空惹麻烦,因此只在门外偷看一阵就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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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许顺英说得有鼻子有眼,温思柳深感自己前几天工作不扎实。她问清了藏孩子的姑娘叫什么名字,住在下和镇什么街及门牌号码后,改变了回县城的主意,与小黄登上了开往下和镇的客车。
  
  六、查无踪迹
  
  海平镇离下和镇才10公里,客车一会儿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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