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子对这位捡垃圾的老大妈肃然起敬,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来捡垃圾,一定是她家里非常困难,可她捡到钱却不动心,足见她老人家品质高尚。
婉丽停下来问她:“大妈,你就是吴桂荣老人吧?”
捡垃圾的老大妈朝她笑了笑,说:“是的。”
婉丽接着赞叹道:“吴大妈一笔好字啊!”
吴大妈谦虚道:“老了,手不听使唤了。”
接着,婉丽说那钱包是她丢的,并说明了原因。吴大妈出于对失主负责,问她的钱包是什么样的,里边装多少钱。婉丽说是个黑皮包,里边有500块钱。吴大妈笑了,解开衣襟,从内衣口袋里摸出那个钱包,递到婉丽手里,这才说:“你打开钱包点点,看看钱对不对。”
“我还不相信你吗?”婉丽接着问,“吴大妈,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干这活?多脏多累啊!”
吴大妈叹气说:“哎,这都是命啊!”
原来,吴大妈是城北大张庄人,去年老伴患病住院,为治病向乡亲们借了几千块钱。老伴死后,乡亲们看吴大妈孤寡无靠,就对她说这钱不用还了。可吴大妈一辈子要强,对乡亲们说:“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钱是一定要还的……”
听吴大妈说完,婉丽唏嘘不已,取出钱包里的500元递给大妈说:“大妈,这钱你拿去还债吧。”
吴大妈忙说:“你的好意我领了,这钱我是不能要的。”
看吴大妈坚决不要,婉丽只好作罢。她又问:“大妈,你捡垃圾一个月能卖多少钱?”
吴大妈说:“二三百元吧。”
婉丽说:“碰巧呢,我正想雇个保姆,今儿个就在这儿遇上了你这个好人。大妈你到我家来吧,我每月给你500元,也省得你这样劳碌奔波,风里来雨里去的,多遭罪啊!”
吴大妈感激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找保姆还是要找小姑娘,我一个老婆子了,眼睛不好使,手脚也不利索,怕是不能让你满意。”
婉丽说:“小姑娘不懂事,我就喜欢像大妈你这样的人。”
在婉丽的再三恳求下,吴大妈这才答应到她家当保姆。
吴大妈到婉丽家当保姆后,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把屋子收拾得窗明几净,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做的饭、烧的菜也合婉丽的口味。有时候,婉丽怕大妈累着了,就跟她抢着干家务,吴大妈总是说:“你歇着吧,我劳碌惯了,闲下来反而觉得不舒服。”
再说,婉丽的丈夫江山在下边的一个县里当县长。星期天,江山从县城回来,一进屋看见吴大妈在家里,也不知为什么脸色顿时变了,大声斥责道:“你怎么到我家里来了?我早就说过不认识你,你赶紧走!”
吴大妈的脸上却很平静,她说:“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家,我要是知道就不来了。”
吴大妈说完,也没向婉丽打招呼,转身走出门下楼去了。
这事太突然了,婉丽先是一愣,待吴大妈下了楼才回过神来,赶忙追到楼下,朝吴大妈喊道:“大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吴大妈头也不回地说:“你还是回去问问你丈夫吧。”
婉丽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楼上,问丈夫是怎么回事,江山说:“她去年到县政府找过我,说自己有困难也就算了,可她硬说以前有恩于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婉丽犯疑道:“奇怪,吴大妈不是那种人啊!”
江山说:“人都有伪装的一面,你只是没有识破她的庐山真面目罢了。”
婉丽不再追问丈夫。在她看来,这里边必有隐情,但从江山嘴里是问不出真实情况的。于是,她决心找吴大妈问个水落石出。
星期一,江山回县城了,婉丽向她所在的单位请了假,雇了一辆出租车来到城北大张庄。在村上一打听,乡亲们都说吴大妈为了还债,去年就到城里捡垃圾,不常回来,听说她在城里租有一间民房,但具体说不出在什么地方。
婉丽回到城里,不禁犯起愁来。这么大个地级城市,到哪儿去找吴大妈的住处呢?再说,自从她那天被江山赶出家门后,再也不来她住的单元楼前边的垃圾池里捡垃圾了。婉丽又想,吴大妈以前既然经常来这儿捡垃圾,说明她的住处离这儿不远,如果去附近找找,兴许能遇见她。
几天来,婉丽就在她的住处附近寻找吴大妈的踪迹,想来在短时间内她是不会改行的,所以逢人就问近处哪里有垃圾池。功夫不负有心人,婉丽终于在一处垃圾池边找到了吴大妈。吴大妈正拿着钉钯吃力地扒垃圾,婉丽走到她跟前,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颤声叫道:“大妈!”
吴大妈慢慢地抬起头,好像不认识婉丽似的:“你认错人了。”
婉丽心想,一定是江山把吴大妈伤害得太深了,所以才这样。于是,她顾不得自己的体面了,跳到垃圾池里,动手就帮吴大妈捡垃圾。吴大妈急坏了,赶紧拉住婉丽说:“闺女,你这是折煞我呀!快放下,我求你了!”
婉丽说:“大妈,我也求你了,求你跟我说说你跟我丈夫江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大妈的眼里一下子涌满了泪水,脸上也满是酸楚和哀伤,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叹了口气说:“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是不提它吧!”
婉丽说:“大妈,我这些天到处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不说出来,我这一生都不会安宁的。”
“闺女,也真难为你了!”于是,吴大妈一边流着伤心的眼泪,一边向婉丽道出了那段令人辛酸的往事——
“文革”期间,江山的父母被作为“走资派”下放到城北大张庄村,江山就是在大张庄出生的。当时因为子女多,又是在那种受迫害的情况下,父母养不起,就打算把他送人。但当时因为父母的身份,大队造反派不让他们把孩子送给贫下中农,无奈之下就选择了家庭成分是富农的吴大妈。吴大妈和丈夫膝下无子,于是就把小江山收留了下来。吴大妈夫妇把江山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百般呵护,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可是到后来,江山却无情地离开了他们。那是1980年,江山的父母平反回城,而江山作为吴大妈的养子留在了大张庄。江山不愿在农村受苦,几次跑到城里,回到生父、生母身边,都被生父、生母送了回来。最后一次,江山死活不回去,父母也没法。吴大妈通情达理,看实在留不住江山,就答应他回到生父生母身边。江山回城后一二年,吴大妈还时常去城里看他,给他带些瓜果蔬菜之类的食品。后来江山就不认她了,还不客气地跟她说:“以后不要再来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当时吴大妈的心里像插了一把刀,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去城里看过他。后来听说江山考上了大学,再接下来又听说他大学毕业后没几年当县长了,乡亲们都劝吴大妈和老伴去城里投靠江山,可吴大妈却说:“如今他当县长了,就更不会认我们了。”
听了吴大妈的话,婉丽又吃惊又气愤,自言自语地说:“江山怎么会这样呢?”
见吴大妈收拾起捡来的垃圾要走,婉丽这才回过神来,拉着吴大妈说:“大妈,你去我家里吧,我先替江山认下你这个母亲!”
吴大妈无奈地苦笑道:“江山都不认我,你认我有什么用?再说,我也不想再见到他。”
婉丽想了想,问:“大妈你住在哪儿?我让江山登门向你谢罪,主动认你这个妈,并让他请你回来。”
吴大妈并不知道婉丽的家庭背景,只是摇头叹气地说:“闺女,大妈看出来你是个好人,只是江山不会听你的。”
吴大妈说完,扛起捡来的垃圾就走。婉丽悄悄地跟在吴大妈身后,直到她走进一处大杂院,婉丽这才转身回去。
又是一个星期天,江山照例从县城回来了,一进家门就猴急地搂着婉丽亲热。婉丽却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开了。江山在妻子面前还从来没有碰过这么硬的钉子,愣头愣脑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婉丽却冷冷地说:“不怎么,只是想和你离婚!”
一提到离婚,把江山给吓坏了。别看他在下边是一县之长,可他知道自己的县长是怎么当上的。婉丽的父亲是市委组织部部长,婉丽若真个与江山离婚,他这个县长也就当不成了。
江山低声下气地对妻子说:“婉丽,你说我哪点不对,说出来我改。”
婉丽大声质问他道:“说吧,你到底认不认识吴大妈?!”
江山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症结了,知道已经瞒不住她,就打着自己的嘴巴说:“我不是人!我忘恩负义!我……”
婉丽痛斥他道:“吴大妈这么大年纪了,因为给你养父治病欠了乡亲们的钱,到城里捡垃圾还债;可你欠吴大妈的是什么?是养育之恩啊!你想过回报和偿还吗?你的良心让狗吃了?你有一点做人的品德吗?你不配当县长……”
江山大汗淋漓,感到无地自容,两腿一软,“扑通”给婉丽跪下了:“婉丽,你原谅我这回吧,我现在就去接吴妈妈回来!”
婉丽说:“去吧,接不回吴妈妈,你也别回来!”
这回事关江山的仕途前程,看来,他是非得把吴大妈接回来不可了……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5期 美女与保镖作者:老 肖字体: 【大 中 小】
一巧遇
孙成宝从鄂北山区来到省城打工,出了火车站,抱着行李卷儿坐在广场的一个角落里,等他的老乡来接他去工地。
他那种乡下人好奇的目光,被两个坏小子一眼看穿。这两个坏小子一个叫大嘴,一个叫小嘴。大嘴嘴大,两个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子上;小嘴嘴小,尖尖的像只耗子。两人眼睛一眨,便不怀好意地朝孙成宝走去。
孙成宝一看这两个人的尊容,就知道不是善类,抱起行李就走,那两人却紧追不放。孙成宝心慌,又不识路,竟走进了一条阴暗的胡同。他本想从胡同里跑出去,没想到大嘴绕近道挡在胡同口,对他断喝一声:“小子,你跑不了!”孙成宝想退回去,小嘴又拦在了后面,样子更凶:“把东西放下,饶你不死!”
孙成宝前后受敌,进退不得。大嘴就扑上来抢他的行李,孙成宝死死抱住不放。小嘴见他不肯就范,“扑!”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这一脚踢过去可就捅了马蜂窝啦!也是这两小子有眼不识泰山,你道这孙成宝可是好惹的吗?他可不是豆腐渣儿,而是武林高手。孙成宝自小习武,师父姓武,据说是梁山好汉武松的第十八代孙。名师出高徒,孙成宝的功夫十分了得。小嘴的那一脚惹得他无名火起,头也不回就一脚朝后蹬去,小嘴就立即趴下了。大嘴一看就发起狠来,一拳朝他脑门上打去。孙成宝双手抱着行李,只把头略略一偏,脚下轻轻一抬,大嘴就“扑通”来了个狗吃屎。这时候小嘴爬起来,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孙成宝刺去,孙成宝不慌不忙飞起一脚,“当啷!”尖刀落地了。紧接着孙成宝又将收回来的脚灵巧地一踹,小嘴就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孙成宝见自己闯了祸,吓得抱着行李卷儿飞快地跑出了胡同。胡同口停着一辆轿车,车门开着,一个和善的中年人对他说:“小伙子,快上车,那两个是黑道上的家伙,让他们追上可不得了。”
孙成宝心慌意乱,想也没想,抱着行李一头钻进了轿车。车子“呼”的一声开走了。
车子穿大街过小巷,开到一栋别墅门前,“嘀嘀”一声喇叭响,别墅院门“嘶嘶”自动向两边移开,那情景就像电影里的匪徒巢穴一样。孙成宝心里一阵紧张:我、我这是到什么地方来啦?
二上任
坐在豪华的客厅里,孙成宝的心还在七上八下。那位中年人说:“小伙子,别害怕。你是来城里打工的吧?就留在我这里,包吃包住,月工资1000元。怎么样?”
原来,这位中年人是天堂公司的陆老板,是个大款。他有个女儿叫陆彩云,年方十七岁,是个美人儿,正读高中,被几个坏小子缠住,常挟持彩云到歌舞厅鬼混。为了保护女儿,他一连请了几个保镖,都不中用。今天他去车站接人,认出了大嘴和小嘴就是挟持彩云的那帮坏小子中为首的两个,亲眼看见孙成宝双拳未出,仅凭两条有力的腿,就把这两个谁也惹不起的坏小子打得满地找牙,心里好不佩服,便把他接到家里。
“你……你要我干什么?”孙成宝有些不相信地问。
“做我女儿的保镖。”陆老板说,“每天送我女儿上学,放学把她接回家,保证她的安全。”
“就、就这些?”
“对!做得好还另有奖励。”
嘻嘻!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美事!孙成宝真是求之不得,当即答应下来。
就这样,孙成宝走马上任了。第二天上午,他叫了一辆出租车,把彩云送到学校,放学时又在校门口等她。可是一等二等都不见彩云的影子。彩云去哪儿了?跟大嘴小嘴他们在一起!原来彩云对读书特别厌烦,心甘情愿地跟大嘴小嘴一班恶少鬼混,这会儿她正准备从后门翻墙逃出去,也是事有凑巧,翻墙时彩云摔了一跤,气得这位千金小姐跺脚大骂:“一个乡巴佬就把你们吓成这样,有本事就从大门堂堂皇皇地出去!”
大嘴小嘴一伙也想教训一下这个乡巴佬,便簇拥着彩云朝学校大门走去。孙成宝立即迎上去,却被大嘴用手挡住:“哪来的乡巴佬,滚开!”
那天在车站,大嘴只盯着孙成宝的行李,眼睛没放在孙成宝的脸上,加上如今孙成宝又穿戴一新,大嘴就没认出他来,还在那里嚷嚷:“我喊一二三,你不滚开我就对你不客气!”
孙成宝理也不理,还是像警卫员一样站在彩云的旁边。大嘴气极了,朝孙成宝就飞起一脚。孙成宝一让,脚往上一挑,就把大嘴挑倒了。另一个坏小子冲上去想揪住孙成宝,孙成宝还没让他近身,就一脚应过去,吓得那坏小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还是小嘴眼尖,认出了孙成宝,脱口喊道:“大嘴,是火车站的那个小子!”大嘴一下被镇住了,站着一动不敢动。
彩云见平日威风八面的大嘴小嘴,在乡巴佬面前都成了窝囊废,气得转身就走。孙成宝大步跟上去,陪着她走出了校门。
三较量
大嘴小嘴知道,凭自己这两下子狗扒屎的功夫,根本不是乡巴佬的对手,必须请个最厉害的角色出马,出出这口恶气。
大嘴小嘴想到了谁?哈乐歌舞厅的袁老板。袁老板可不是等闲之辈,原是黑道上的打手,人称“袁铁头”。据说铁棍砸在头上,铁棍弯了,他的脑袋连皮毛都未伤着,在江湖上久负盛名。因为彩云是哈乐歌舞厅的“消费大王”,彩云不来,他就赚不到大把大把的钞票,利益驱使,袁老板立即答应亲自出马,要教训教训这个乡巴佬。
一个黄昏,孙成宝像往常一样,护着彩云走出学校。没走多远,就见路边停着一辆轿车,车旁站着一伙人。彩云看见了袁老板,对孙成宝说:“今天你要倒霉啦!”孙成宝像没感觉一样,还是傻乎乎地往前走,好像根本没把袁老板放在眼里。袁老板气疯了,我“袁铁头”谁人不怕,哪个不敬?你竟敢如此蔑视我!
袁老板跨前一步,向孙成宝招招手,意思是小子你过来受死。孙成宝立即前脚虚、后脚实地呈十字步站定了。这是一种临战姿势,前脚虚可以随时踢打,后脚实可保持身体平衡。这是师父教的。
袁老板见孙成宝站立不动,以为他害怕,就更不把他放在眼里,猛然间身子一弯,把脑袋当枪头,直朝孙成宝腰下胯前部位撞过来。
凡习武的人都知道,这一招厉害呀!这种高不高、低不低的打击,是最难防的。抬脚来不及踢,伸手使不上劲,眼看着孙成宝危矣!
可是,孙成宝也不是徒有虚名,见来者凶狠,立即将腿往上一勾,用膝盖抵挡。这一招称为“膝打”,也是狠招。要是一般人准得脑袋开花,可袁老板毕竟是“铁头”,头硬似铁,力有千钧,“砰”一声竟把孙成宝撞了个后仰,令那些观战的大嘴小嘴们一阵狼嚎般地欢呼。可是再一看,孙成宝却一个后滚翻,又稳稳当当地呈十字步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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