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副市长又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还是关机。
骆副市长马上挂通政府办电话,叫来了一辆小车。等他坐上车赶到飞龙村一看,又傻眼了:游民气派不凡的高楼跟前,搭着治丧的棚子,当中赫然摆着一副棺材。在道场师傅诵经念咒的鼓锣声中,游民一家老小围在棺材四周哭得死去活来。原来,前天上午,游民邀了几个朋友在城里喝酒喝醉了,自己驾着新买的桑塔纳回村,当车行驶到乡政府前的拐弯地段,游民竟然也不减速,车子栽进九十多米深的山沟,造成了车毁人亡的恶性事故。
真是晦气!骆副市长连忙吩咐司机掉转车头,急急赶回了城。没有想到,半夜3点多钟,13788888888的手机又打过来了。骆副市长气得七窍生烟,对着话筒吼道:“你到底是谁?有种的给我报个名来,明天我让公安局去找你。”
对方嘻嘻一笑:“市长,发什么火呀?我说了,我就是杨三保,我们阴曹地府只有牛头马面,没有公安这种编制,你派公安来有什么用?我看还是你自己亲自来一趟吧,我们也叙叙往昔兄弟之情。”
骆副市长气得嘴都歪了,刚说出一个“你——”字,对方又关了手机。
真是活见了鬼,堂堂副市长,竟然叫一个“鬼魂”搅得没了安宁。第二天上班,骆副市长打电话把公安局长叫进办公室,要他立即查实13788888888手机的下落。公安局长忙了半天,什么情况也没掌握。原来,游民财大气粗,当初买这台手机,是看中八个“8”的吉祥数字。可他用了不到一个星期,有个年轻人找上门,对他说买死刑犯的手机不吉利,于是他又低价把手机卖了。现在,游民死了,他老婆根本就不知道他把手机卖给了谁。人海茫茫,要找到这个买手机的人,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啊!
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更何况智商高人一筹的副市长。等公安局长一走,骆副市长立即挂通移动公司老总的电话,将这个“鬼电话”骚扰他,公安局长又无从查起的情况告诉老总,要移动公司的监测系统24小时全天候监控,查到这部手机的方位,以便顺藤摸瓜揪出这个可恶的家伙。副市长指令一下,老总赶快进行监控部署。
整整一个星期,“鬼电话”再也没有响过,骆副市长紧绷着的神经也松弛了下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人大会召开的前夜,他正在卧室里再一次预习明天要做的城市基础建设工作的报告,“鬼电话”又打进了他的手机:“骆副市长,为你明天的政绩宣讲做准备啊?”
骆副市长气得跳了起来:“你到底是谁?有什么屁,痛快点放,别装神弄鬼,我骆德彪不信这一套!”
对方还是不愠不火:“骆市长,我说过了,我真的是杨三保。来吧,我在独树岭等你,有些事想和你当面说清楚……”
骆副市长一听,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独树岭位于城北,距城区有一里多路,是一片孤魂野鬼的乱坟山,百姓中流传着不少有关那里的让人毛发倒竖的鬼故事。杨三保被枪毙后,公墓山不让进,妻子吴晓梅和儿子杨林只好将杨三保送去那儿埋了。骆副市长虽然不信鬼神,但对那块墓地心里还是有点恐惧。不等“杨三保”把话说完,他立即把电话挂了,再重新拨通了移动公司老总的电话,问他们监控的情况。老总很快有了回音,说“杨三保”的电话果真是从那片坟地打过来的。骆副市长怒火满腔,立即通知公安局,让他们派一辆警车,和他一起去独树岭搜捕这个可恶的“野鬼”。忙了三个多小时,十名警察寻遍了磷火闪烁的山岭,也没有发现“野鬼”的踪迹。
骆副市长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12点多了,他脱了衣服刚刚上床,那个“鬼电话”又打进来了。这一回,“杨三保”语调很严厉,说他不该带警察去独树岭,破坏了他们的会见,对他即将面临的晋升会产生严重的恶果。最后,“杨三保”警告他,如果骆副市长想一帆风顺当上市长,必须立即再去独树岭。骆副市长一咬牙,翻身爬了起来。
深更半夜,袁媛一听骆德彪要再去独树岭,吓得脸都青了:“德彪,那儿要真有鬼,你……”
骆德彪脸色铁青:“我不信鬼!袁媛,明天会就要开了,不把这个‘鬼’查出来,我真担心……”
夫贵妻荣,一想到骆德彪当上市长以后的无限风光,袁媛顿时也来了勇气:“德彪,我陪你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夫妻俩立即穿好衣服,去大街上租了一辆的士,飞快赶去了独树岭。
正是夏末初秋,月光惨淡。在夜风的吹动下,树枝影影绰绰晃动,像是有无数鬼怪在朦胧中飘忽。袁媛毕竟是女流,走到半山腰,害怕得牙齿格格作响,两腿也软得走不动了。骆副市长拖着她,好不容易才来到杨三保坟前。两人刚刚站定,前面的老槐树上突然响起一声怪叫。袁媛惊叫一声,吓得脸都白了,紧紧抓着骆德彪臂膀不放松。骆副市长还算镇定,将手电筒往老槐树上一照,发现是一只猫头鹰蹲在树枝上。这时,抓在骆德彪手上的手机又响了:“骆副市长,终于来了啊……”
骆副市长高声吼叫起来:“狗日的,你到底藏在哪儿?!”
“杨三保”笑着说:“我就在坟墓里,正在跟你说话啊!”
袁媛一声惨叫,当即昏了过去。从来不相信鬼神的骆副市长这时也吓得魂飞天外,尿了裤裆,一下子瘫软在杨三保墓碑跟前,大脑完全失去控制,跟“杨三保”战战兢兢地交谈起来……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骆副市长疲惫不已,好不容易做完了“政绩”报告,会议休息中途,市纪委书记来到他面前,说有人要找他,将他带到纪委办公室。办公室里坐着市政法委书记、总检察长和反贪局长,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茶几上摆着一部录音机。骆副市长一惊,对那个年轻人说:“杨林?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杨林撇撇嘴角,面带嘲弄地微笑:“骆副市长,我爹杨三保罪有应得,他的儿子来见见你也不行吗?”说着,杨林揿下了录音机按键,骆副市长在坟前与“杨三保”谈话的声音立即响遍了整个房间……
原来,杨三保被枪毙以后,杨林整理他老爹的遗物,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笔记本。笔记本中虽然没有写明骆德彪收受了多少贿赂,但隐隐看得出骆德彪收受的贿赂比杨三保多得多。杨林猜测到是骆德彪为了保护自己,“丢卒保帅”将杨三保抛了出来。为了查清真相,杨林找到游民,买下了老爹那部手机,又伪装成老爹给骆德彪打起“鬼电话”,扰乱他的心理防线,最后把他诱进独树岭,将他吓得昏头昏脑,从而套出了骆德彪的全部犯罪事实。
放完录音,杨林清了清嗓子:“骆副市长,我爹死有余辜,可你作为他的指使者和后台,也不能逍遥法外呀!”
骆德彪气得暴跳如雷:“这是诱供,不能作为犯罪证据!”
纪委书记笑着拍了拍骆德彪的肩膀:“骆副市长,你懂法,我们也不是法盲。告诉你,我们会找到你犯罪的全部证据。我代表组织正式通知你,你从现在起被‘双规’了。”
一个月后,骆德彪的市长美梦彻底破灭了,一脸沮丧地被法警押上了被告席……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5期 童工呼妈作者:齐运喜字体: 【大 中 小】
宁小冬刚满十六岁,就从县城来到大都市打工,不知求问过多少招工单位,一个个都把他拒之门外。这也难怪,小冬既无专长又属童工,人家犯不着自找麻烦。
十天过去了,小冬仍未找到活儿,身上的钱也快用光了,急得他不知流过多少泪。这天上午,他来到一个建筑工地上,求一位老工人把他留下来。老工人不敢作主,把小冬领到包工头韩经理那里。韩经理瞥了小冬一眼,问他会做什么,他说会搬砖。韩经理说,砖块是用机器传送的,不需人力搬运。小冬忙说自己不干这个干那个,反正不闲着,保证不偷懒,不计较工钱,只想混碗饭吃。韩经理犹豫许久,让小冬填了张简单的表格,还是收留了他。
第二天,宁小冬就开始干活了。韩经理封他为“勤务兵”,让他到架板上去伺候建楼的师傅们,给他们递送一些建筑工具和香烟茶水。活儿不算重,但架板高耸在三楼上,要处处当心。小冬毕竟是个孩子,又有恐高症,就在那天上午,一不小心从三楼上摔了下来,小冬惊叫了一声“妈”,就昏了过去。幸好楼下悬着一张绳网,小冬恰巧掉在绳网里,保住了一条命。韩经理当即把小冬送往附近的医院。
小冬没受什么大伤,很快就苏醒过来。醒来后他时哭时笑,并不时地呼叫妈妈。韩经理知道自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住院的一切费用便主动承担下来。他原指望小冬三五天就能出院,不料小冬病情依旧,经常瞪着惊恐的两眼呼叫妈妈。医生告诉韩经理,小冬因极度惊吓而导致神经错乱,单凭药物治疗短期内难以恢复,最好叫来小冬的妈妈,以母爱抚平他心灵的创伤。韩经理无奈,只好打电话到小冬的家,请小冬的妈妈尽快赶来。
小冬的妈妈叫郭莉,高颧骨,大眼睛,不苟言笑,看上去三十七八岁的样子。郭莉千里迢迢赶到医院后,韩经理向她道歉说:“实在对不起,没想到刚上班就出现了这种事。明知小冬是童工,出于同情心才留他做个临时工。小小年纪,父母怎么舍得让他出来?”郭莉长叹一口气,幽幽地说:“我和老公都下了岗,老公又有糖尿病,无力同时供养两个孩子上学。小冬的学习成绩虽说全校拔尖儿,但他不忍心让弟弟辍学,就跑到这里打工来了。”
郭莉在医务人员的陪同下走进小冬的病房。小冬正斜躺在病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看见郭莉进来很吃惊,立时欠起身来,一脸恐惧。郭莉上前微笑着说道:“孩子,妈妈看你来了。”小冬很紧张,身子哆嗦个不停,向床角里缩了又缩,连说:“我要亲妈!我要亲妈!”医务人员见小冬吓成这个样子,知道郭莉平时待他不善,只好让她暂且出去。
为了对症下药,医生向郭莉询问了小冬一些情况,终于明白了小冬的亲妈叫杨娟,十三年前由于郭莉的插足,小冬的爸爸下狠心同杨娟离了婚。郭莉过门后生了一个儿子,看得格外娇贵,对小冬则动不动就狠狠训斥。小冬渐渐变得沉默寡言,一见后妈就惶惶然手足无措。医生问郭莉,杨娟现在住哪里?郭莉说离婚不久杨娟就改嫁离开了县城,从此便没了音信。医生们认真分析了小冬的心理状态,建议郭莉找个中年妇女扮作杨娟去见小冬,也许小冬会把那人当作亲妈,因为小冬离开杨娟时只有三岁。郭莉面对众人责备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觉得过去自己实在对不起这个可怜的孩子,她决心找来个“妈妈”尽快治好小冬的病。
郭莉来到附近的一条大街上,开始物色合适的人选,一连找了三位中年妇女,但一个个听了郭莉的陈述都摇着头而去。郭莉十分懊丧,正想转身返回的时候,忽见过来一个骑着电动摩托的中年妇女。那妇女四十来岁,身穿一袭蓝裙子,慈眉善目,端庄朴素,郭莉便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上前打招呼:“大嫂,我想求你一件事。”“蓝裙子”停下摩托,郭莉便将这件事讲给她听。真是谢天谢地,“蓝裙子”听后居然爽快地答应了。二人来到医院,医生嘱咐了“蓝裙子”一番,便让她前去看望小冬。
病房内,小冬烦躁不安地走动着,这时,“蓝裙子”走进来,微笑着朝他喊了声“冬儿”。小冬转回身,当二人目光相撞时,小冬不由全身一颤:“你是谁?”“我是你亲妈呀!”“你真是……是亲妈?”“傻孩子,不是亲妈,能来冒认一个生病的孩子?”
小冬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蓝裙子”,当目光第五次相撞时,他突然叫了一声“妈”,便上前依偎在“蓝裙子”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蓝裙子”眼里满含泪水,和小冬相依着坐在病床上,小冬边哭边诉,把自己多年的委屈一古脑儿地倾吐出来,直到护士过来说病人需要休息,“蓝裙子”才起身离开。
走出病房,郭莉迎上来夸赞“蓝裙子”演技高超,并塞给她五十块钱的劳务费。“蓝裙子”坚决不要,说:“我是出于同情心才肯帮你的,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
郭莉红着脸说:“大嫂,我知道自己过去做错了。医生说,今后还必须你再来几次,我求求你……”“别客气,谁还没个难处?帮人帮到底,我会尽力照顾这个孩子的。”
从此,“蓝裙子”每天都来探望小冬,还常带一些好吃的。小冬的病情渐渐好转,一星期后,小冬向医生恳求说:“让我出院吧,我想到亲妈那儿去住!”医生们商议后认为,小冬现在跟着“蓝裙子”去住,有利于精神症状的尽快康复,于是就让郭莉去做“蓝裙子”的思想工作。
郭莉恳求“蓝裙子”说:“无论如何,要让小冬到你家住一段时间,彻底康复后我就接他走,一切费用我承担!”“蓝裙子”笑了笑,坦然地说:“我和老公开了一家杂货店,眼下正缺人手,不过有言在先,我只管吃管穿管零花钱,不再另外开工钱。”郭莉大喜过望,当即亲自把小冬送到“蓝裙子”的店中。郭莉发现杂货店的生意很红火,就掏笔记下了店中的电话号码,心想小冬认她做干妈才好呢。
第二天,郭莉搭车回到了县城,把事情经过向老公叙说了一遍。老公听后当即拨通了“蓝裙子”店中的电话:“喂,我是小冬的父亲,非常感谢你对小冬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痊愈后就让他长期在你那里打工吧?”
话筒里传来“蓝裙子”的声音:“打工?他需要读书啊!不瞒你说,小冬现在已背起书包上学去了。费用?放心吧,一切费用我承担,待小冬大学毕业后,我再把小冬还给你。”
“你的口音很耳熟,好像……对了,你是杨娟?”
“啪!”“蓝裙子”突然挂了电话。小冬的爸爸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放下话筒,眼睛里蓄满了泪花……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5期 事关前程作者:王喜成字体: 【大 中 小】
婉丽所住的单元楼前边有个垃圾池,她平时上下班或在楼上凭窗眺望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年逾六旬的老大妈在垃圾池上用钉钯扒垃圾。一般情况下,捡垃圾的人大都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可这位大妈的衣着却干净整洁,虽满头白发但梳得一丝不乱。这样,婉丽就对这位捡垃圾的大妈有了不同的看法。她想,这位大妈这么大年纪了,咋还干这种营生?她的儿女们呢?也许她是位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吧?想到这儿,婉丽的心里又平添了许多同情和怜悯。
这天上午,婉丽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准备去超市购物,顺便将两岁的儿子涛涛送到他外婆家。走到客厅里,她把钱包放在茶几上去卫生间,当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却找不到钱包了。她想,一定是淘气的涛涛拿着钱包玩把它弄丢了,于是就在屋里到处找,边找边问涛涛把钱包扔哪儿了?两岁的涛涛尚处于蒙昧状态,用手指指这儿、指指那儿,可哪儿也找不到。钱包里装着500块钱,500块钱对婉丽来说算不了什么,说少不少,说多也不多。婉丽心想反正是丢在自己家里,早晚也能把它找出来,于是又从柜子里取出500元装进口袋里,去厨房提上垃圾袋,带着涛涛下楼去了。
婉丽平时扔垃圾,若遇上那位捡垃圾的老大妈,就主动把垃圾从垃圾袋里倒出来,让她把有用的东西捡走。可这时,那位老大妈还没来,于是她就把垃圾袋往垃圾池里一扔就走了。
中午,婉丽从外边回来,老远就看见在垃圾池上捡垃圾的老大妈,同时还看见大妈的身旁插着一块纸牌。走近了,才看清纸牌上写的字,字是用从垃圾堆里捡的蜡笔写的,字写得很工整:
楼上的居民请注意:上午我在此捡垃圾,从一垃圾袋内捡到一个钱包,里边有钱且为数不少,请失主尽快来认领。
拾物人:吴桂荣
2003年3月4日
婉丽一下子明白了,上午一定是淘气的涛涛把钱包扔到垃圾袋里了,所以才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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