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来,干财炎在村里一手遮天,横行霸道,群众敢怒不敢言。这次全县性的村民自选村主任工作一铺开,干财炎是乌龟吃萤火虫——心里亮,他的村主任快当到了头。特别是他的后台郑副县长半个月前到市党校学习后信息不通,就连县长的家人也不知音讯,干财炎的五脏六腑就像掉进了一个烧红的秤砣,有着说不出的痛楚滋味。
没有张屠夫,也不能吃有毛的猪。做后台的郑副县长不在家,还可以寻找新的后台。要想保住村官的乌纱帽,眼下最关键的是要攻克驻村选举工作组组长这道关。
广场村的选举工作组长是县纪委的一位科长,名叫柳春风。柳春风的脸上总是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春风的影子,让干财炎一见面就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眼下已进入民主推荐村主任候选人阶段,再不采取措施就稻草吊颈危险得很。这天夜里,干财炎去找住在村小学的柳春风汇报工作,临走时,摸出一个装有500元人民币的信封放在桌子上,说是本想请柳组长到家里吃顿饭,又担心别人猜疑,只好变相处理。柳春风说了句没有这个必要后,没有任何拒收的举动。
干财炎见柳春风收下了他投石问路的500元钱后,一阵狂喜,连夜赶到柳春风的家里送去了一个装有3万元的大红包。几天前,干财炎就打听到柳春风的妻子刚从县粮食部门分流出来,在筹办粮油销售店。五天后,干财炎又借故给柳春风的家里送去了3万元。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确定正式候选人的前三天,柳春风将干财炎招到他的房里,开门见山地问干财炎对确定正式候选人有什么想法要求。见柳春风直来直去,干财炎也就大言不惭地说:“柳科长,最好是等额选举,只定我为候选人。柳春风摇头说:“此路不通,县里有严格规定,一律差额选举。”干财炎说:“那就定我和何大壮怎么样?总之,千万不能让樊鼎当候选人。”干财炎说的何大壮是广场村的治保主任,他是靠老婆姿色才当上村干部,与干财炎一唱一和狼狈为奸。樊鼎是第三村民小组的组长,共产党员,三年前从部队退伍。他为人耿直,一身正气,多次向上级反映干财炎贪污索贿,转卖村里巨额资产的问题,民主推荐时,几百村民联名推荐他为村主任候选人。
干财炎清楚,如果是樊鼎作为候选人与他竞选,一百个干财炎也不是对手。
柳春风冷冰冰地说,他只能尽力而为,然后就打发干财炎走了。
几天后,广场村村委会主任的正式候选人确定,公布的大红榜上果然是干财炎与何大壮。广场村人声鼎沸,几十人到县人大常委会上访,结果是忿忿不平而去,蔫头蔫脑而回。村民们私下议论,干财炎的后台果然硬得很,县人大的领导都帮着他说话。
运去金成铁,时来铁成金。村主任正式候选人公布后的第三天,广场村党支部书记老刘因病住进了县医院。对干财炎来说,这不啻于又去了一块心病。正式选举的前两天,柳春风在省城读大学的儿子打来电话,说学校有急事。柳春风去省城后又来电话,说儿子学校的事三五天处理不完,选举的日期不变,由副组长乡办公室主任小丁全盘负责。
干财炎忍不住心花怒放,也心知肚明柳春风是借故避嫌。高兴之余干财炎心里也盘算开了:樊鼎没列为正式候选人,但拥戴他的群众不会善罢干休,还可以在另选他人的名下填选樊鼎,必须想一个制约群众投票的办法。干财炎咬牙切齿地想了一夜,天没亮就找到选举工作组副组长小丁和工作组另一位成员县纪委的小王,每人奉上一个装有5000元的信封,如此这般地把自己的小打算说了出来。两人都面有难色,可掂了掂手中的红包,犹豫了老半天后,牙骨一咬就将信封塞进了腰包。
第二天上午,广场村的一千三百多选民集聚在村礼堂,选举前半小时,工作组副组长小丁将13个村民小组长召集到台上开会,庄重地宣布了这次选举纪律:一是选民必须按组集中在一块,不得掺杂乱坐;二是填选票的笔统一用选举工作组分发的彩笔,一个小组限用一种颜色,用其他色彩笔填写的选票算废票。采取这种按组分色笔的办法是干财炎为防止选民在“另选他人”栏下填选樊鼎的绝招,只要谁填选了樊鼎,按笔的颜色就可以查到是哪个小组的选民。
丁副组长在大会上宣布了这两条纪律后,台下的选民顿时炸了窝。群众意见归意见,扔个石头也砸不破天,仅一个多小时,发票、填票、投票、唱票、计票都顺利完成。选举结果出人意料的怪:何大壮只得了十几票,干财炎得了一百几十票,在“另选他人”的栏下,樊鼎得了二百多票,干二毛得票八百多张。
这干二毛是谁?干二毛是干财炎的老二,半岁的时候得了小儿麻痹后遗症,脚不能走,手不能伸,歪鼻子,斜眼睛,快二十岁的人,嘴里一天到晚淌口水。
自从选票发下去后,干财炎就像裤裆里爬进了几只螃蟹,看了得票结果后更是张口结舌差点晕倒。他知道群众打心底不愿选他干财炎,可又怕他事后报复,就故意出难题选他家老二。干财炎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他娘的,你不选老子,我就死马当着活马医,二毛当选就让二毛当选,反正这广场村的权还是掌握在老子手里!干财炎强装笑脸地对副组长小丁说:“丁组长,既然这么多选民选我家老二,我代表我家老二感谢大家的信任,你就按程序宣布选举的结果吧!我一定……
就在干财炎心急火燎地要丁副组长宣布选举结果时,礼堂外几声小车喇叭响,车上走出柳春风。干财炎先是一怔,然后像落水狗遇上了救命草,急步上前向柳春风诉说着选举结果。柳春风不理睬更不答话,几步登上了礼堂的主席台,手扶话筒一脸严肃地望着台下说:“同志们,刚才选举的情况,丁副组长在电话里都告诉了我。现在我代表选举工作组宣布,根据选举的得票多少,候选人干财炎、何大壮都不够选民的半数,不能当选。‘另选他人’填选的干二毛得票847张,超过选民的半数,可以当选。但是,我国《选举法》明文规定,不具备正常人的思维,不能行使当选职位权限内职责的人不能当选,所以干二毛不能当选。”接着柳春风介绍了他这次受县委指派来广场村身负双重任务的有关情况。原来,干财炎的后台郑副县长并不是到市党校学习,而是被上级纪检部门双规了,并交待了很多问题,其中有不少涉及到干财炎。为防止干财炎顽固抵赖,拒不交待,影响郑副县长案件的查处,故上级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暂不正面与干财炎接触……
一旁的干财炎听了柳春风的介绍,脸气成了紫茄子,眼珠子暴胀得差点跳出眼眶,舞手顿足地高喊:“柳春风,你戏耍老子,不让我当村主任,我也要你当不成科长!你——”
柳春风打断了干财炎的插话,说:“在选举期间,干财炎先后三次向我行贿60500元,向丁主任和小王各行贿5000元,构成了行贿罪。此外,他还别有用心地限定选民用统一颜色的笔填写选票,已构成破坏选举罪,下面由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两名检察官迅速上前给干财炎戴上了手铐,全场顿时掌声雷动。根据《选举法》的规定,广场村村民将举行第二次选举,候选人是选民联名推荐的樊鼎、江宏时。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6期 洗头记作者:黄 胜字体: 【大 中 小】
回老家的前一天,林小二决定正儿八经地到街上的洗头店里洗一次头。
进城整整一年,每次头发长了,小二都是跑到在工地旁边的小铁皮屋里,花一块钱让剃头匠用推子“喀嚓喀嚓”放倒,然后跑到工地水龙头下用凉水一冲了事。不过,工棚里的许多工友懂得享受,都是跑到街上洗头店里洗头,洗完回来个个精神焕发,满嘴“爽,真他妈爽,让城里妞伺候真是舒服!”听得小二满脸通红,心里也痒痒的。后来小二上街,路边的洗头店就老牵着他的目光。那些洗头店的门口大都装饰得花里胡哨的,摆着音箱、转灯,有的门上还贴着标语:宾至如归、顾客就是上帝。小二透过磨砂玻璃,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小姐,心跳就加快,好几次鼓足勇气想跨进去,最后还是畏缩不前。
小二不敢进去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怕城里的小姐。他跟城里的小姐一共打过两次交道,头一次是刚进城的时候,小二有一次上街,两个眼珠子光顾看街景了,结果不小心一肩膀撞到一位穿着露脐装的小姐身上。那小姐十七八岁,描眉画眼,小脸粉白,跟戏台上的小姐一样,煞是好看,令小二自惭形秽。小姐的一张小嘴可不饶人,将小二“乡巴佬”、“土老帽”、“臭流氓”一顿好骂。小二不敢还口,在众人围观嘲笑之下,狼狈不堪,仿佛身上的衣服被剥光了,恨不得地下有个洞能钻进去。还有一次,发了工钱后,小二决定包装一下自己,省得上街不等自己开口,人家从穿着上就认出自己是乡下民工来。他腰里揣着钱,腰杆挺直地进了服装市场,在一家卖皮货的店里,一个漂亮热情的城里小姐倒没有斜眼看他,一口一声“老板”地向他推荐一款皮衣,说骏马配好鞍,老板你穿上它气质高贵极了,跟大款似的。小二偷眼一看标价,吐吐舌头:我的娘!一千二,两个月工资还不够!他慌里慌张就想撤,那城里小姐拽住他,甜甜地说:“老板,可以打折呀,你给个价。”一声接一声的老板叫得小二有点犯迷糊,兜里就400块,他脱口说:“400块。”小姐愣了一愣,两眼古怪地看着小二。霎时间,小二无地自容,真后悔报价低了,让城里小姐耻笑。没想到小姐展颜一笑,竟同意了:“看你穿着这么合适,我豁上赔钱也卖给你。”说完,就手脚麻利地将皮衣打好包,递到小二手里。
小二“刷刷刷”点钱,进城以来头一次感觉自己特有面子。当他提着包感觉良好地出门的时候,耳边隐约听到那个小姐对同伴说了一句“乡巴佬”,而后两人就一起“哧哧”笑起来。
过了没几天,小二就知道人家为什么笑了:那件“皮”衣是人造革的,只值40块钱。城里人都嫌人造革丢人,没人穿。小二每回穿着它上街,人家还是侧目而视,似乎衣服上面写着两个字:民工。
跟城里女人打的这两次交道,一次被骂,一次被骗,小二牢牢地记在心里。从此,他对城里女人是又爱又恨又怕。他看过《聊斋》,觉得城里女人就是那里面的狐狸精,好看,却会吃人。
现在,小二之所以决定到洗头店享受一次城里女人的服务,是因为到年底了,他马上要回乡下老家,而且明年他也不打算回来了。在城里这一年,他已受够了城里人的白眼,明白城市再好,自己也不过是这里的下等公民。小二想:他娘的!让你们城里人欺负了一年,临走让城里的小姐侍弄侍弄自己的脑袋,也不枉来城里走一遭了。
小二选中的这家洗头店有个很诗意的名字:春花。“春花”的门虚掩着,小二轻手轻脚地过去,从门缝里可以看见一个小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小姐的裙子很短,大腿很白,有些晃眼。小二的心突突一跳,勇气顿失,就想往回退。他知道,不少洗头店里是有名堂的,可他不是想搞什么名堂,只是想正儿八经地洗一次头。
小姐已发现了他,过来一把拉开门,看清是一个鬼鬼祟祟的民工,说话口气就挺冲:“看什么你?”
一瞬间,小二胆怯地缩起了脖子。他刚从工地出来,身上脏乎乎的,头上白扑扑的,全是灰浆水泥。小二胆怯得几乎要落荒而逃,但很快他想起来自己是干啥来的了,就挺直腰重重地说:“洗头!”
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他,蹙起细眉,呵斥道:“去!你以为这是澡堂子?洗干净了再来!”说罢,细腰一扭,“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小二就像个打足了气的气球,被人扎了一针,满肚子气“扑哧”就泄了,灰溜溜地往回走,边走边忿忿不已:“这些城里女人,老子来花钱消费还嫌老子脏,要是洗干净了还来找你们洗啥头?”虽然这么想,他恍惚记起,自己那些工友们去洗头店之前,都是要打一脸盆清水把头洗了又洗,有的脸上还抹上香喷喷的“大宝”,然后换上最好的衣服,拾掇得跟城里人似的,这才出门去消费的。
小二也是犟脾气,赌上了气:今天非要你们这些城里的娘们伺候伺候我这个乡下人不可!他马不停蹄地跑回工棚,打水洗头,从头到脚地拾掇起来。
等他再次来到“春花”洗头店的时候,刚才那个小姐不见了,换了个长头发的。这个小姐挺热情,牵着小二的手,笑着问:“老板是洗头呢,还是敲背、按摩?”
小姐身上露着的比盖着的地方多,小二不敢直视,低着头害羞地说:“洗头。”
等小姐动上了手,小二才明白,原来人家洗头是干洗。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头上丰富的泡沫,觉得很新奇。小姐的小手揉在头皮上特别舒服,不过,未等小二享受够,三下两下,头就洗完了。小姐意犹未尽,笑颜如花地问:“老板,要不要敲背?”
小二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小姐又问:“咱们到楼上单间还是在这里?”
小二知道上楼是要有名堂的,他不想搞啥名堂,就说:“就在这里吧。”小姐就让他趴在旁边的按摩床上,开始拿捏揉搓起来。小姐的手法很到位,该轻的轻该重的重,小二舒服得“哼哼”出了声,想到自己受城里女人欺负那两回的狼狈样子,心里不住地感叹:他妈的,总算报了仇了,让城里小姐伺候了一回咱!
小姐柔声问:“老板,舒不舒服?”
“舒服!”
“那老板以后要常来照顾我们的生意哦!我叫丽丽。”
小二“哼哼”两声,算是回答。
这时候,先前的那个小姐跟一个客人从楼上亲热地下来了。将顾客送出门后,她冲丽丽打了个响指,用乡下方言说:“刚才又宰了只城里猪猡!”“肥头不肥头?”“肥头。”
小二一听这十分熟悉的乡音,忽地翻身坐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声问道:“原来你们不是城里人?!”
两个小姐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小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边掏钱边忿忿地说:“坏我的事!早知道你们也是乡下来的,我才不让你们洗头呢!”
两个姑娘对看一眼,火了:“土老帽儿,乡下姑娘咋了?告诉你,乡下姑娘一点也不比城里的差!”
可怜的小二,在姑娘不屑的辱骂声中,再一次落荒而逃。他无精打采地走在路上,想到仇没报成,懊丧不已。不过走着走着,他又高兴起来:哼,咱乡下姑娘一点不比城里的差,要不,我咋能看走了眼,把乡下姑娘看成城里小姐了呢……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6期 局长捉鬼作者:许尚明字体: 【大 中 小】
局长夫人十年前切除了一只乳房,本来体态丰满充满诱惑力的她,一下子变得干瘪而憔悴。然而局长却对她恩爱有加关怀备至,夫人和亲友们谈到丈夫就流下幸福而感动的泪水。
一年前局长遇上了红颜知己,从外地带回一个叫小玉的姑娘,出落得如花似玉,天仙一般。局长为她购买了豪华套房,从此,局长青春焕发,脸上总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局长有了“小蜜”的秘密很快被人发现了,也被夫人知晓。夫人对一个男人的欲望表示了极大的宽容,这使局长大出所料,极为感动。他竭尽全力慰藉着两个女人的心,为此,他一年都没有出过差。人们深深赏识局长在夫人和情人之间左右逢源,游刃有余,充分体现了“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就在局长得意之时,却发生了令人震惊的意外。局长去省城开会,本应三天的会期,他借故提前两天就返回。但他事先没有告诉小玉,他怀揣着一套新款式的金首饰,要给小玉一个惊喜。在路上,局长才给小玉打电话,电话却迟迟没人接听。晚上他回到小玉住处,正欲掏钥匙去开锁,大门突然打开,黑暗中一个高大的黑影猛地冲出,朝着局长迎面一拳。局长从地上爬起来,匆忙进了屋,只见小玉一丝不挂地倒在床上,两只手被反绑着,嘴里还塞着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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