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缺玉女语音更冷地斥道:“你屠铁甲也不要硬往自己脸上贴金子。咱们往日既没有什么交情,今天更不会叙什么友谊……”

一听残缺玉女的话这么难听,三湘七泽的副总舵主屠金刚不答应了。磔磔一笑说:“凭你们夫妻二人的胃口,还吞不下整个的三湘七泽。我大哥对你们客气,那是作主人应有的礼数,别认为谁怕了谁似的。”

残缺玉女不怒反笑道:“还是屠二当家的痛快,不像屠老大那样蝎蝎螫螫的。大厅我们是不敢去,怕重蹈鬼王司谷寒的覆辙。久仰贵舵有一片非常好的练武场,我们还是明人去明处的好。”

双方把话挤兑到这种地步,铁胆震九洲屠铁甲也知道事情绝不会善了。同时也觉察到自己的人手已调集得差不多了,反正迟早总得一拼,立即双手再次高拱,语音朗朗地道了一声“请”,就率先向东边一个大月亮门走去。

穿过月亮门,才发现里面的地势平坦,面积宽广,足足长有六十丈,宽有四十丈,细沙子铺平的地面,四周栽的都是清一色的马尾松,树干不高,树帽子修剪得极为整齐。

铁胆震九洲一挥手,马上就摆好的桌椅,沏上了茶水。

一见茶水,贺兰双鹰就火了。忽地一齐闪了出来,甩手夺魂石思英厉声说道:“实话不瞒在座的列位!我们兄弟不仅和恶鬼谷丝毫没有瓜葛,甚至连已故的鬼王司谷寒都无一面之缘。相反地倒和三湘七泽的少当家屠四如有极为深厚的渊源。我二人的嫡亲娘舅千里空,就是屠四如的授业恩师。按理说,我们的关系不算不亲密。就因为我们看不惯他们的歹毒行为,才到恶鬼谷去找屠四如讨还鬼王司谷寒的遗体。事前我还一再声明,既不向灯,也不向火,只要求他们做到人死不结冤。不料,竟被丧心病狂的屠四如在茶中下毒,几乎把我们兄弟二人毒死。现在丢下远的说近的,你们三湘七泽和恶鬼谷之间的仇恨,还是与我们哥俩无关,我们来此的用意,是替舅父千里空清理门户。”

听完石思英的这一番话,敌我双方都不由得暗赞“有道理”。只有小神童心中明白,石思英所说的这一番话,最少得跟小捣蛋学习三遍。

前来登门问罪的主事人之一——鬼王的遗孀阴寒月站起来发话了,她手指屠铁甲说道:“我们夫妻当年杀孽虽重,自问尚没有枉杀无辜。特别是近十年来,完全仰仗恶鬼谷的大宗茶竹收入,维持全谷上下数百人的生计,并还不时地救济贫苦。以鬼王的如此行为,竟惨遭你屠铁甲的阴谋暗算。我要亲自宰了你这贼子,以祭我亡夫之灵。”说完就要动手。

专门好占口头上便宜的小秦杰,从座位上站起来阻止说:“一上来就要你老人家出手去拼命,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再者说,开锣三场无好戏,你老也总得让人家三湘七泽的英雄们先替自己的瓢把子出把力。”说到这里,冲着洞庭三鞭招呼道:“刚才在大街上,贤昆仲就有一现身手之意,让在下两句话给耽搁啦。现在请三位见头阵如何?”

仇氏三兄弟,都在自己的蛇骨鞭上浸沉了二十年的苦功夫,才博得了洞庭三鞭的绰号。一听小捣蛋油嘴滑舌,本就发火,如今见这个胆比天大的捣蛋小子愣敢招呼他们哥儿仨一齐上,一时哪知是计!既想争个光彩,又想杀秦杰出气。哥儿仨一碰眼神,同时各甩出一条怪蟒似的蛇骨鞭,企图合三人之力,一举宰了秦杰这讨厌鬼。

可惜他们上当了,只见小捣蛋秦杰向后一撤,大声向贺兰双鹰喊道:“两位老前辈不是早就窝着一肚子火吗?头一场我让你们老哥俩先出口气。只是他们三个你们俩,稍微有些吃亏。”

石思英恐怕洞庭三鞭变卦撤退,嘴说“吃亏我们也认了”,左手的鹰爪钢抓“归鸟寻枝”,抓向老大仇天雷的右肩井,右手的鹰爪钢抓“单翅翻天”,反手掏向仇天震的左肋。

继石思英出手之后,石思郎一声怪笑,两只鹰爪钢抓陡地化为“饿鹰抱兔”。一下子深深地嵌进了老二仇天化的左右肩井。只疼得仇天化一声惨嚎,就被石思郎从齐肩部位给扯了下来,登时昏死在地上。

秦杰一声:“这才叫两对二,公平合理。”

石思郎真不愧绰号人称要命一掷。重残仇天化之后,就势一式“孤鹰冲霄”腾空而起,右手鹰爪钢抓又一招“神鹰探爪”,一下抓碎了仇天震的头盖骨,尸体顿时倒地。

一个照面不到,仇氏三兄弟已去其二。老大仇天雷的功力较比两个弟弟高些,嘴中暴喊一声“打”,蛇骨鞭变为“毒蛇缠腿”,狠命地扫向甩手夺魂石思英的下盘。

甩手夺魂哈哈一笑,一抬右脚硬给踩住了,探臂一抓甩去。

惊得仇天雷撒手丢鞭,就地一溜翻滚,才侥幸落了全身而退。

富有临敌经验的曹玉知石氏兄弟余毒虽退,功力尚未全部恢复,一举扑杀了洞庭三鞭中的两人,足可恶气暂消。见状连忙喊了一声:“请两位老前辈暂退,曹玉有话要……”

最后一个“说”字还未出口,蛇美人银姑早一显娇躯,抢逼到石思郎的近前,手中的短剑一颤,上刺石思郎的眉尖穴。

石思郎一心报仇情切,哪会再想其他!左手的鹰爪钢抓荡开了短剑,右手的鹰爪钢抓直扣蛇美人的香肩。打算一抓得手,就将她扯近身前,再用左手钢抓抓塌她的当顶,杀之解恨。

哪知,就在石思郎用左手抓一荡蛇美人的短剑时,这个貌艳如花、心如毒蛇的美人蛇借手中剑被震之力,一下子扑进要命一掷的怀中,反倒使石思郎的两只钢抓把招数用老,还手不及,被蛇美人用袖中所藏的柳叶短刀一下子剖开了整个小腹,并被她切断了血脉。她自己却娇躯一矮,像一条泥鳅似地溜走了。

好狡猾的毒计,好凶狠的手段,好滑溜的身法。就连相离不到两丈远的石思英也抢救不迭,眼睁睁地瞧着二弟惨然死去。

石思英的眼睛血红了,厉喝一声:“贱婢休走!我要撕碎了你,以雪二弟之恨!”

蛇美人一刀杀人之后,慌忙退回到屠四如的身侧,媚眼一瞟,荡然笑道:“你石思英也太不识时务了。令弟连杀两人,只搭上一条性命,岂不有本有利?再赔上你的老命一条,你们可就没有一点赚头了!”

一句话激得石思英一声怒吼,弹地挥抓,宛如怒鹰盘空,凶狠凌厉地向蛇美人扑去。为了替二弟报仇,他豁出去了。

小神童再想喝止已来不及。在双方公开较量之下,势不能跟踪纵出助之,心中只有暗暗叫苦。

另一个毒如蛇蝎的蜂美人,晃身遮护在大师姐身前,一双玉手分搭香肩之上,极为不屑地讽刺说:“一向声威赫赫的贺兰双鹰竟这么赢不大、输不起,也太小家子气了。我替大师姐接你三抓。”

小神童知道,蜂美人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会亲眼目睹贺兰双鹰的武功之后还敢出头来挡横。曹玉的心揪得更紧了。

见空就钻的小秦杰,怪声怪气地向石思英说道:“石大爷,那位小美人要是真没一副弯肚子,绝不敢口吐狂言,硬接你老三抓。干脆你老就正儿巴经地抓她三抓。”

蜂美人一听,傻眼了。她原来不过随口说说而己,哪敢一招不还地白让三抓!石思英可是出了名的甩手就可夺魂。有心不依,又让缺透德的小捣蛋给吆喝出来,变卦就意味着认输。

被小捣蛋一言提醒了的石思英不禁杀心大炽。要论真实功力,贺兰双鹰哪会把蛇蜂二妖女瞧在眼里!右手抓一抖,用的虽是普通的一招“锦豹探爪”,但划空锐啸,声威慑人。蜂美人香姑自知招架住,柳腰一拧,打算晃身躲向左侧。

早就打好主意的石思英,左手抓还是普通一招“浑水摸鱼”,抓向蜂美人的左侧,硬逼她晃身再躲一下剩只有一抓了。

蜂美人自悔失算了。开始她见大师姐非常容易地就杀死了要命一掷石思郎,错认为贺兰双鹰中毒之后功力恢复不多,她们姐妹此次来到中原就是为了树名立万,扩张势力,难得有今天这么一个扬名的好机会。因为能得到杀死贺兰双鹰这样威名远震人物的机会,毕竟很少。所以才晃身抢在大师姐身前,怕她得了全功。现在一见石思英神威凛凛,凶如恶煞,才知盛名之下无虚士,后悔自己一时大意,上了哄死人不管抵尝的小秦杰的大当,百忙之中,再想使用毒药暗器哪里还来得及!慌神之下,急忙用“拂墙花柳”向右侧一闪,并想乘机去掏暗器。

可惜她这个专以美丽的玉体、勾魂的媚态来颠倒众生的绝代淫娃,永远都没有取用暗器的时机了——因为在她刚向右一晃,甩手夺魂石思英的第三抓早闪电般出手了。

随着石思英的一声厉吼,夹杂着蜂美人的一声惨叫,甩手夺魂的第三抓“凶鹰啄食”不仅奇准无比地嵌进蜂美人的如花粉面,并将右手抓脱手掷向毫无提防的蛇美人。

由于石思英恨她入骨,钢抓脱手掷出前就贯上了内家真力,竟然把蛇美人的酥胸连抓加砸地塌陷了下去,当时就断了气。

从贺兰双鹰寻仇到此,屠四如这个号称杀人如草、好赌如狂、好酒如渴、好色如命的狂徒,始终不打算提前出手。原因之一,是他对贺兰双鹰的软、硬、轻精湛功力深怀顾忌;第二,又刚获知师父杀人如麻千里空尚在人世,而石氏兄弟恰恰又是师父千里空的亲外甥。及至见要命一掷石思郎一时大意,惨死在蛇美人的刀下,心中还着实地吃一惊。情知大错铸成,祸必将至。后来见自己刚刚勾搭上手、又最能让自己销魂动魄的蛇蜂二妖女一残一死时,他那杀人如草的本性终于被激发了。牙关狠错,歹计顿生,口中佯喊:“大师哥息怒!”骗得石思英将脸一转,屠四如双手猛然一扬,左手七枚毒蒺黎撒向了他的面门,右手甩出自己那口一尺八寸长的短刀。

可叹横行西北数十年、声威赫赫的贺兰双鹰,今日竟然埋骨在小小的三湘七泽。特别是双鹰之中的老大,还惨死在亲娘舅嫡传的弟子之手,不亦悲乎。

一见双鹰完全死在当场,头一个就是曹玉亮出了冷焰断魂刀。小秦杰也第一次摘下乾坤八掌炉中仙陶旺新近给他打造的一对日月五行轮,争着要出去替贺兰双鹰报仇。

神行书生白天野出面阻止了,他正色向屠铁甲说:“冤仇已经结下,自是非拼不可。如果混战拼杀,只有把送殡的埋在墓地。贵方人多,请选出几位来,和我们一较高低,也算是胜者王侯败者贼如何?”

屠铁甲不是傻瓜,混战对他明显有利。真要一个对一个,三湘七泽的人反而会相形见绌。眼珠一转,阴险地微笑说:“铁甲虽不成材,但颇知交友之道。如今我杀星临头,和我屠某人真有过命交情的好朋友,钢刀压着脖子也不会当孬种。白大侠的吩咐,屠某恐怕很难从命。”

当年追随白天野大哥白心野闯荡江湖的两名得力助手,被黑道人物合称为鸡鸣狗盗双奇的九鼻猎犬权守业一笑而出,指着屠铁甲说:“你号称铁胆震九洲,又总揽三湘七泽的广大水面。按理说,也该像个人物了。想不到竟是稀屎一堆。远的不说,单凭贺兰双鹰和你儿子的那种深厚渊源,不幸惨死在你们的鳖窝里,竟连两口棺材都不舍得向外拿,还大谈什么交友之道!这一阵算我的,你可要睁大眼睛,挑选一个能准勾销我生辰八字的人物,别再偷鸡不成蚀把米。”

九鼻猎犬权守业的这一番话真太难听了,一棍定三湘屠金刚阴冷地一笑,铁棍一拄地,身躯腾空而起,半空中一招“棒捣龙宫”,直戳权守业的当顶百会穴。身法飘忽,出棍凌厉,认穴奇准,真不愧名震三湘七泽之间。

权守业轻声一笑,身化“劲风扫雪”贴地一个翻滚,既避开一棍定三湘的凌厉下袭,也借机抽出自己那条三尺八寸长的软棒,反手一招“棒打豺狼”,挂着风声扫向了屠金刚的下盘。

屠金刚再一次竖棍拄地,把身形荡起,既格开了权守业扫来的那一棒,还将两只脚迭次踢向了权守业的面门和胸部。

权守业夸赞了一声:“好身法!”身形暴然一缩,既避开屠金刚踢向自己的凶狠两脚,手中的软棒又一次颤如灵蛇,第二招“黑狗钻裆”,直戳一棍定三湘的下阴要害。

屠金刚心神猛震,脸色大变,知道这一招只要让九鼻猎犬着实了。势非当场倒毙不可。腕部一用力,硬把自己的身形凌空拔起,反臂甩棍,身随棍走,身法变为“将军下马”,手中棍拦腰扫向了权守业。

权守业和盟兄姬思臣以鸡鸣狗盗为号,追随万里孤鸿白心野垂二十年之久,经历过数不清的凶杀恶战,自然深知棍锤之将不可力敌的道理,何况屠金刚之棍还被人号称为一棍定三湘呢!索性再次就地一溜翻滚,贴近到一棍定三湘的身后,手中三尺八寸长的软棒正好点在屠金刚背后的精促穴上。

精促穴在人体的背后由下往上数第二与第三的两条骨缝之间,一经点中,混身瘫痪。屠金刚的这一生,算是被九鼻猎犬给断送了。

有道是:打虎还是亲兄弟,上阵还是父子兵。眼见二弟屠金刚被权守业废于棒下,铁胆震九洲一声怒吼:“好恶狠的手法,屠大太爷绝饶不了你这个恶贼!”

权守业噗哧一笑,反唇相讥道:“比你暗害鬼王司谷寒的手段如何?”说到这里,转脸向盟兄姬思臣喊道:“小弟累了,请大哥替我一下!”

任满堂很有感触地赞叹道:“见好就收,得胜即退,这才是保全威名的第一要诀。”

曹玉和秦杰知老神丐的这两句话是冲着他们哥俩说的,全都向他感激地一笑。

再看场子上,铁脚无盐杨大脚早和碧眼金鸡对面而立了。碧眼金鸡姬思臣向杨大脚劝道:“你我都是局外人,虽然为朋友两肋插刀,也犯不上为了他人而拼掉自己的性命。再说,我和恶鬼谷往日无亲,你杨大姐和屠铁甲也今日无故,不过是势逼处此而已。我想和杨大姐商议一件事,不知可否?”

杨大脚正恨姬思臣乱嚼舌头,气哼哼地说:“有话,讲,有屁,放!”

碧眼金鸡说:“咱们只手下见高低,不真正分生死怎样?”杨大脚一脸不屑的颜色说:“告诉你实话吧,你就是说下大天来,老娘也绝不……”

不等铁脚无盐把最后手软两个字说出来,碧眼金鸡姬思臣的一对镔铁鸡爪镰早化成两道乌色光芒,罩向杨大脚的全身上下,使她空有一双铁脚板,也拉不开架势了。小捣蛋高兴得往上一蹦,哈哈大笑说:“这就叫戏法人人都会变,各自的巧妙却不同。杨大脚这臭娘们中了姬大爷的唾沫计了。”

潇湘神丐一瞪眼道:“就你小子会捣蛋。我老花子活到这么大年纪,从没听说过有什么唾沫计!”

小秦杰摇头晃脑说:“那是你花子大叔见过的世面少。姬大爷满打满算只几句话,杨大脚这臭娘们就上钩了,不叫唾沫计还能叫胭粉计?以后,你花子大叔也跟我学着点!”

气得任满堂哇哇大叫道:“你小子要想挨揍,也得先咳嗽一声,哪有冲姬贤弟叫大爷,反而喊我老花子叫大叔的道理?”

小秦杰嬉皮笑脸地说:“江湖道上,从来都是五湖四海皆兄弟,我秦杰和你花子大叔往日无亲,今日无故,喊你声大叔就不错。我就是喊你任满堂一声大哥,你不也是干瞪眼!”

半天都不作声的残缺玉女极为不满地向丈夫白天野说:“先天无极派的门下弟子这么缺少家教,你替我去教训教训这小子!”白天野神秘地一笑,然后问妻子:“高手拼搏,最忌讳的是啥?”

残缺玉女虽然一怔,终不忍对丈夫的话拒不回答,没好气地说:“最忌最怒和分神。”

白天野接口说:“秦杰这娃儿不是正在让杨大脚暴怒和分神吗!”

残缺玉女恍然大悟道:“原来秦杰这孩子是和花子大哥配演双簧呀!”

神行书生点头应道:“是的!”叹了一口气又说:“秦杰这孩子年仅十四岁,就能一眼看见姬思臣不是杨大脚的对手。是他先手势示意姬思臣用计,然后再分杨大脚的心神。这一阵就是赢了,也得算秦杰赢的。”

残缺玉女再把眼神扫向当场时,早看出铁脚无盐杨大脚已身陷在碧眼金鸡双镰织成的严密光幕中,只有闪展躲避,竟毫无还手回击的机会。知道她是输定了,心中暗暗称奇。

受过缺德十八手李鸣亲传的小捣蛋秦杰,又向潇湘神丐咕哝道:“你老人家酒也喝过了,长辈也当上了,难道真好意思连一滴汗都不淌?”

有了先入之见的残缺玉女心想:这小子莫非真的敢断定杨大脚即将落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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