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市长拍了拍手,跟着从门外进来了市人民法院的李长青副院长,李长青手里也拿了一个卷宗,他冲着郑易声阴阴地点点头,把卷宗交给刘市长。刘市长没有伸手,只是呶呶嘴,冷冷地说:“把它给郑易声,让他自己看吧。”
郑易声接过卷宗一看,原来这里面是一份聂阿狗的父亲的授权声明,大意是鉴于逆子聂阿狗死有余辜,家属自愿将已被执行死刑的聂阿狗的肾脏捐出救人,用以向社会谢罪。声明的最后是聂阿狗父亲的签名,并按有血红的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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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易声当然明白:有了这份证明,取走聂阿狗肾脏的行为就是合法的了,他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证据,一下子变得全无意义了。他猛地站了起来,怒斥道:“你们真卑鄙!”话未落音,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郑易声醒来时,发现自己已躺在医院里,正打着点滴。守着他的老伴见他醒来了,哽咽着埋怨道:“老头子哎,我早就告诉过你,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的,这不,连老命都差点玩掉了!”
郑易声拍拍老伴的手臂道:“既然你嫁给了我,那就认命吧。听我说,我不是一个人,在我背后,还站着你,站着人民,站着党,站着法律,我们会赢的!”
郑易声的老伴也是个坚强的女性,她对老伴说:“好吧,我听你的,谁让我嫁给一个检察官呢?你说,现在我该怎样帮你?”郑易声想了想,附着老伴的耳朵小声说了一阵,老伴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老伴走出病房,到外面蹓跶了一圈,回来对郑易声说:“外边好像有警察。”郑易声点点头,平静地让老伴挨着他坐着,郑易声心里明白,现在,他已经成了被监视对象了。
天快黑的时候,灯还没亮着,医院里光线有些昏暗。郑易声换上老伴的衣服,让老伴躺在床上,自己却装成女人一扭一扭地从门外的警察身边走出医院,打的走了。他通过关系找到了聂阿狗的父亲。聂老汉住的地方很破旧,老伴早已去世,靠政府发放的低保救济金生活。昨天傍晚,一个不相识的人登门,让他写下了那份家属自愿捐肾的证明,然后给他留下3万元钱,聂老汉再三推辞不要,那人却扬长而去。聂老汉听邻居说,那个送钱的人就是法院的副院长李长青。郑易声找到聂老汉,没怎么多说,为人正直的聂老汉就竹筒倒豆子,把事情说了个一清二楚。
郑易声听完了聂老汉的话,也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聂老汉。郑易声说:“你儿子是犯了罪,可他们这样做,不但缺乏起码的人道,并且也是犯法,请你跟着我,我们到省里去讨个公道!”就在这时,郑易声接到了老伴的电话,说公安局的王大海局长来到医院,发现郑易声失踪,对她进行了盘问。王大海离开医院后,她到窗口看了看,发现外面还有两部警车在发动。
4.和局长换车
郑易声接完电话,知道事情不妙,王大海是公安局局长,他一定能通过特殊手段查到郑易声接听手机的准确位置。郑易声一把拉起聂老汉,说:“事情紧急,我们快走!”
两人刚离开巷口,拦了一辆的士坐进去,就听见警车呼啸而至,十几个警察跳下车,直向巷子深处聂家扑去。
的士开到车站,郑易声发现站里有便衣警察四处走动,便不敢下车,又叫的士把他们送到医院。他在医院请一位朋友帮忙,租了一辆救护车向城外开去,他躺在车里挂着点滴,装成到省城就医的样子。到省城去,一般要从鄂山市北面出去,但郑易声却吩咐司机从南边绕行,以便逃脱警方的堵截。车子刚走出城市,便在两部警车的拦阻下,“嘎”的一声停下了。郑易声叫大家镇静,希望能够混过去,郑易声自己侧过身子把被单盖在头上,佯装病重的样子,耳朵却注意捕捉着周围的动静。他听见开车门的声音和皮鞋不紧不慢的踱步声,紧接着,他听见了近在眼前的呼吸声,盖在脸上的床单也被人掀起来了。郑易声睁开眼睛,看见了王大海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王大海笑着问他:“郑兄,别来无恙?你想绕道出城进省,可别忘了,我可是刑侦出身啊!”
郑易声“呼”的一下坐了起来,两眼喷火:“王大海,你想把我怎么样?”
王大海听了不但没发火,反而一把握住郑易声的手说:“请你记住,鄂山市是人民的鄂山市,我王大海也是人民的公安局长。面对邪恶有时我曾犹豫过,动摇过,想装装糊涂,但是从你的身上,我懂得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来,坐我的车走!”
王大海说着,拉起郑易声和懵懵懂懂的聂老汉就走。郑易声的眼睛湿润了,他从火葬场的李师傅和王大海身上,看到了鄂山市的脊梁,看到了正义的力量。
王大海让郑易声和聂老汉上了他的车,穿上警服压低帽檐坐在后座上,王大海又吩咐救护车在后面跟着。行驶了一会儿,前面就是出鄂山市的最后一道检查站了。检查站里,市政府秘书长和李长青带领一群警察守候着。王大海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他们说:“快去检查后面那辆救护车,我到前面去看看!”
市政府秘书长带着一群警察搜查救护车去了,李长青故意和王大海搭讪着,突然,他从玻璃窗的余缝里向后一瞥,蓦然惊叫起来:“郑易声!王局长,你后面坐的是……哦,我明白了,你和郑易声是一伙的!”
王大海轻蔑地斜视着李长青,说:“不!你说错了,我们不是一伙的,我们是一起的,你们才是一伙的!”
说罢,王大海掀起检查站的栏杆,平静地命令道:“开车!”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下窜出检查站,驶上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李长青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被一阵汽车尾气呛得咳喘起来。
5.最后的结局
郑易声、王大海、聂老汉一行夜闯省城,不仅让鄂山市的刘市长大伤脑筋,也惊动了省政府的领导。省委主要领导指示:立即组织调查组,连夜追查。很快,事情就有了结果。原来副省长欧阳修文的儿子在执行公务时,两肾受伤,现已逐渐坏死,如果不及时换肾,生命便难以挽回。可医院里没有肾源,欧阳修文的妻子救儿心切,就背着丈夫假装是欧阳修文的意思找到省政府办公厅。办公厅的同志打听到鄂山市近日要处决死刑犯,就请医院派了两名外科大夫下去,于是,刘市长便让人给王大海和李长青打了招呼,让两位大夫等候在囚车里,当聂阿狗的尸体抬进囚车时,大夫们便快速取走了聂阿狗的肾脏。至于郑易声,考虑到他一贯不好说话,市里便没有告诉他,谁知一场风波竟由此而起。
欧阳修文得知此事,震怒异常,他狠狠地训斥了自己的妻子,当他了解到医院将在今天为他儿子换肾时,他作出明确指示:换肾手术立刻停止。接着,他又派司机把住在省政府招待所里的郑易声、王大海和聂老汉接来,和他们一起到医院去取回聂阿狗的肾脏。
聂阿狗的肾脏被装在一个黑色金属盒里,冷冻在低温柜中,医生把金属盒取出来,小心翼翼地递给欧阳修文,欧阳修文表情沉重地走向聂老汉,说:“老人家,你儿子是犯了罪,可他毕竟还是一个人啊,没有征得你们同意,他们就割走了你儿子的肾脏,这是犯罪,是侵犯人权,也是没有良知的表现。尤其恶劣的是,他们还擅自动用警力,妄图掩盖事情真相,简直是无法无天!尽管这件事的发生,不是我指示的,但是我有责任。在此,我向你致以深深的歉意!今天回去,我就会向组织写出报告,请求处理。这是你儿子的肾脏,你把它带回去吧!”欧阳修文说着,郑重地把黑色金属盒子递给了聂老汉。
聂老汉接过金属盒子,老泪纵横地说:“欧阳省长,别说了,你是好人,共产党是我们人民的党,我儿子犯了死罪,十恶不赦,你们把他还当一个人看,还承认他的人身权利。我从郑检察官身上、从王局长身上、从欧阳省长您身上看到了共产党的伟大和我们国家的希望。在省政府招待所里,我了解到您的儿子是一个消防队员,他是在一次救火中伤到肾脏,最后不得不做换肾手术的!我的儿子犯下了那么大的罪恶,要是他天良有知,他也一定会请求政府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现在,我代表我儿子,也代表我自己,请求您收下我儿子的肾脏。这一回,我是完完全全、真心实意地自愿啊!”
聂老汉见欧阳副省长再三推辞,突然猛地跪在了地上:“您要是不收下,我就不起来!”欧阳副省长努力了几次,也搀不起聂老汉,一着急,竟然也给聂老汉跪下了。
看到这一幕,郑易声、王大海感动得满脸是泪。泪光中,他俩看见聂老汉把黑色金属箱重新交到了欧阳修文的手里……
换肾手术非常成功,欧阳修文的儿子不久就回到了工作岗位,刘市长和李长青因肾脏事件被撤职查办,其他相关人员也分别受到处理。欧阳修文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他还是主动检查错误,请求辞去副省长职务。
郑易声和王大海虽然因此名声大噪,但在鄂山市机构改革中,他俩还是先后离职退养。而在这之前,一个匿名者给一座山村小学捐了10万元善款,有人说,这是欧阳修文送给聂老汉而聂老汉又转赠给学校的,聂老汉否认了这一说法。
如今的鄂山市还和以前一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天比一天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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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第3期 收藏品展出作者:周宝忠字体: 【大 中 小】
县城关小学注重素质教育,这天搞了一次全校收藏品展览大奖赛。大奖赛设一、二、三等奖各一名,奖金分别为300元、200元、100元。此项活动由王校长亲自抓。
同学们热情高涨,积极参加,有的拿来了儿时的玩具,有的搬来了收藏的卡通故事书刊,还有的展出了自己积攒几年的各式各样的削笔刀具……四年级学生赵杨的展品别具一格,一不是玩具,二不是书刊,三不是学习用品,而是一大摞信皮儿!
有个同学笑他:“一摞破信皮儿有什么好展览的?邮局里1000个也买得来!”不少同学则随声附和:“就是嘛!这样的信皮儿根本没有展览价值!”
赵杨见同学们这样说,感到很委屈,分辩道:“我的信皮儿不是从邮局买的!一个信皮儿一个样儿,不信,你们看!”说着将一摞信皮儿“哗”的一下子展开了。
但见信皮儿都是空白的,下面印着县里各个单位的名称,明显留有使用过的痕迹,有折痕或是撑痕。土地局、卫生局、文教局……信皮儿没有一个重样的。全县几乎所有科局、部室、乡镇无所不有,简直是一个全县信皮儿大总汇!
有的同学说:“这不能算收藏,全县各个单位都有信皮儿,一个单位要一个不就得了嘛!”
赵杨闻听十分愤怒,吼道:“胡说!我没有跑到各个单位要信皮儿,这些都是我近期积攒的!”
“攒的?你哄谁呀?你咋能一下子攒那么多?”
正争吵着,王校长来了,赵杨一见王校长,就像见到救星一样,忙说:“王校长,你来给评评理,我的这些信皮儿算不算收藏?”
王校长四十七八的年纪,在城关小学校长这个位子上原地踏步已经十几年了,见赵杨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有全县各单位名称信皮儿,感到非常吃惊。他一一翻看着这些留有印痕的信皮儿,轻声问道:“赵杨,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攒下的这些信皮儿吗?”
见问,赵杨一下子得意起来,一扬头说:“这有什么呀?上次我爸爸生病住院,叔叔阿姨们来看他,还有这次过春节,我们家一下子就有了这么多信皮儿……”
王校长“喔”了一声,半晌没有言语。
赵杨还等着王校长表态呢,见他不说话,急忙催问道:“王校长,你倒是说话啊,我的这些信皮儿到底算不算收藏?”
“算,算!当然算了,而且是别具特色!”王校长终于表了态,但面部表情却显得十分复杂。因为他知道赵杨的父亲是县委第一把手,他收到这么多的信皮儿是不奇怪的。
这次收藏展览大赛,赵杨获得了一等奖。
表彰大会之后,王校长让赵杨去他的办公室领取奖金。奖金鼓鼓囊囊,装在本校的一个信皮儿内。赵杨见信皮儿内装了这么多钱,不解地问:“这……王校长,不是300元奖金吗?咋这么多……”
王校长轻声“嘘——”了一声,将信皮儿折了一下,飞快地塞进了赵杨的书包里,小声说道:“赵杨,回家告诉你爸爸赵书记,就说城关小学,还有我这个小学校的王校长,往后还要请他多多关照哇……”
从此,在赵杨的信皮儿收藏中,又多了一个城关小学的……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3期 停电作者:李雪涛字体: 【大 中 小】
周末晚八点半左右,程天亮趴在电脑前上网,妻子潘玉玲在大厅看娱乐片,他们念初二的女儿在房间做功课。突然,屋子里一片漆黑——停电了。一家三口只好从自己的“阵地”上撤了下来……大概一个小时吧,来电了,一家三口又重新返回自己的“岗位”上。
两周过后,还是周末晚上八点半,程天亮家又停电,潘玉玲拉开窗帘往外看,附近几栋居民楼都亮着灯,说:“瞧,人家都有电,看来,就咱这栋楼停电喽。”程天亮说:“现在停电就这样,分片,说不定那天轮上了。”一家三口聚在客厅有说有笑,女儿晓菲更是格外高兴,缠着爸爸妈妈直撒娇……一小时后又来电。
又是一个周末,晚上8点半,程天亮上网正在兴头上,潘玉玲看电视剧也正看到关键时刻,电突然断了,夫妻俩扫兴地说:“真烦人!”潘玉玲一把撩起窗帘说:“别的楼都有电,又是咱这栋楼停电。”可静静一听,隔壁家电视正在播放一场足球赛,声音清晰,潘玉玲惊讶地说:“天亮,怎么就咱家停电,快去看看电表箱。”程天亮住在四楼,三家共用一个电表箱,程天亮一看,就自家的电表拉了闸。他气汹汹地合上闸门,回屋和潘玉玲一说,潘玉玲也火了:“这是谁干的,真够缺德的了!很奇怪,断电都在周末八点半,每次都是一小时,挺有规律性的,肯定是谁捣的蛋!”
程天亮也觉得蹊跷,他有了主意。他出去又把电闸拉下来,靠在门上的猫眼“守株待兔”。快到九点半时,一个黑影出现在电表箱前,随着“呱嗒”一声响,程天亮家电灯亮了。当这个人返身下楼时,程天亮蹑手蹑脚跟在这人后面。出了楼道,程天亮冲了出去抓住他,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拉闸人原来是一个仅十三四岁的男孩,长得虎头虎脑。程天亮厉声道:“你是谁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停我家的电!”
这个男孩嘴巴紧紧闭着不说话,还竭力想挣脱。程天亮吓唬他:“你要是不说,就送你去派出所,罚你的款。”这话果然见效,男孩乖乖地说了出来:“我叫徐明扬,是你家程晓菲让我干的。不信你去问她,我是她同班同学。”
程天亮想起来了,女儿是有一个叫徐明扬的同学,家住在这座楼的另一个单元。程天亮疑惑地问:“晓菲为什么叫你断电啊?”徐明扬说:“断电这事挺刺激、挺好玩的,她叫我干我就干了。”
这事让程天亮哭笑不得,他只好放了徐明扬。回家一说,潘玉玲也气坏了,把女儿喊醒拽到客厅,责问她:“晓菲,你说,咱家停电,是你指使同学徐明扬干的?”
晓菲战战兢兢地回答:“是,是我叫徐明扬干的。”
潘玉玲扬手就要打女儿:“死丫头,你挺会装的,我看你是欠揍!”程天亮拦住她:“先别打,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晓菲眼圈红了,慢声细语地说:“爸,妈,白天我上学,你们上班,只有到了晚上我们才能相见。自打我上初中,学习压力大,精神负担重,有时心情很不好。我渴望和你们在一起,哪怕短短的几分钟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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