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草和稻子都分不清,真是一头猪!”
  树子话音未落,就听“啪!”后脑上挨了一巴掌,只见奶奶瞪着眼,骂道:“你个兔崽子,怎么说这种话!再怎么着,她也是你的亲娘啊!”
  树子鼓着眼睛,吼道:“我没有这样的疯子娘!”
  “你……你……”奶奶气得举着巴掌,又要打树子,却见疯子娘突然像弹簧一样从地上跳起来,横在他们两人中间,嘴里“呜呜”叫着,两手不断地比划着,那意思是:“你打我吧,打我吧。”
  奶奶长叹一声:“唉!这个疯婆娘,心里也知道痛爱自己的孩子啊!”
  
  四
  
  后来,树子的父亲给一位养鱼专业户看守鱼塘,每月能赚50元钱。奶奶仍然带着疯子娘去干活,好在再也没出什么乱子。树子也去上学了,但他一直对疯子娘心怀敌意,从来也没喊过她一声娘。
  家里总算平安过了几年。在树子读小学三年级的一个冬日,天空突然下起了雨,奶奶叫疯子娘去给树子送雨伞。天寒地冻,路滑泥泞,疯子娘一路跌跌撞撞,一身水一身泥,但她好像不知道冷,站在教室门口仍然咧着嘴傻笑。同学们都忍不住嘻嘻笑了起来。同学小范更是取笑道:“树子,你的疯子娘来了,还不快去呀……”气得树子抓起文具盒就向小范砸去,小范就扑上来掐树子的脖子,把树子压在地上。这时候,只听教室外传来“嗷”的一声长啸,疯子娘像一头母狮一样冲进教室,如抓小鸡似的,一把把小范抓了起来,直往教室外跑。人都说疯子的力气大,一点不假。她把欺负她儿子的小范双手举在半空中,一口气跑到这校门口的水塘边,“扑通”一声,硬是把这个小家伙扔进了水塘里。
  疯子娘闯下大祸了,可她却像没事似的,脸上露着笑容,讨好似的望着树子。树子禁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情不自禁地脱口喊了一声“娘!”这是树子自出娘胎以来第一次喊娘,也是疯子娘自生下儿子以后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喊她娘,她全身猛地一震,开心地咧着嘴笑了。
  疯子娘为了树子,这一次惹的麻烦可不小。奶奶吓坏了,忙请人去把树子的爸爸叫回来。爸爸刚一进屋,一群手拿棍棒的男人便闯了进来,不分青红皂白,稀里哗啦,把家里的锅碗瓢盆砸了个稀巴烂。小范的父亲更是横眉瞪眼,恶狠狠地指着树子的爸爸叫喊:“我儿子吓出了神经病,现在躺在卫生院,你家要是拿不出1000元医药费,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
  1000元?那不要了他们的命吗?望着杀气腾腾的范家人,树子的爸爸眼睛慢慢烧红了,用非常恐怖的目光盯着疯子娘,一只手飞快地解下腰间的皮带,劈头盖脸朝疯子娘打去。一下又一下,疯子娘像只惶惶偷生的老鼠,无助地跳着、躲着,嘴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叫喊,那惨状令人不忍目睹。尤其是树子,皮带落在娘身上,就像落在他的身上;娘那一声声的哀叫,一句句刺在他的心上。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啊!他恨不得扑在娘的身上,去挡那一下比一下狠的皮带。可是,他被奶奶紧紧抱住,转过了身子。奶奶也不忍心看这副惨景。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3期 苦命的娘作者:肖 士字体: 【大 中 小】
  正当局面难以收拾的时候,派出所所长闻讯赶来了,他一把夺下打人的皮带,吼道:“你想出人命是不是?”转身又严肃地对小范的父亲说:“闹也闹了,打也打了,双方都扯平了。回去,再不准闹事,谁闹事我就抓谁!”那帮人悻悻地走了。
  树子的爸爸看着满屋狼藉的锅碗碎片,又看看伤痕累累的疯子娘,突然一弯腰,伸出单手,把疯子娘紧紧地搂在怀里,痛哭着:“疯婆娘,不是我心狠,我要不打你,这事就没法了啊!咱们没钱陪人家呀!”转身又对树子说:“树子,你都看到了。你要争气啊,咱们不能让人家欺负一辈子啊!”
  树子圆瞪着双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五
  
  树子也真争气,从此发奋努力,对娘也更加孝敬。
  一晃年过去了。到2000年夏,树子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中。不幸的是,奶奶因积劳成疾过世了,家里的日子也更难了。爸爸依旧在为50元打工,为树子送菜的担子责无旁贷地落在疯子娘的身上。每次都是隔壁的婶婶帮着炒好咸菜,然后交给疯子娘送去。20公里崎岖不平的羊肠小道,疯子娘也不知她怎么会都记下了,风雨无阻,次次送到,真是奇迹。好像只要是为了儿子,疯子娘似乎一点也不疯。
  疯子娘就这样日晒雨淋,往返在这条山道上,走呀,走呀,一直走了三年。到2003年,树子已经面临高考了,他愈加发奋,决心考上大学,来报答死去的奶奶和为他磨破了脚板皮的娘的恩情。
  一个星期天,娘又给他送菜来了,还带来十几个野鲜桃。树子抓起一个咬了一口,呀!好甜哪!便笑着问娘:“真好吃,哪来的?”疯子娘“嘻嘻”笑着,口齿不清地说:“摘……摘……”树子由衷地夸道:“娘,你真是越来越能干了。”疯子娘也笑得更开心了。树子叮嘱道:“娘,你可要千万小心,注意安全啊!”疯子娘一脸笑意地连连点头。
  又过了几天。那天树子正在上课,婶婶不知为什么突然来到学校,一脸焦急地问树子:“树子,你娘送菜来了吗?”“没……没有啊。”“可……可你娘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树子不由得心里一震,会……会不会走错了路?可这条路娘都已经走了三年了啊!难……难道……树子简直不敢往下想。婶婶问树子:“你娘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没有啊,最近她还每次都给我带了十几个野鲜桃来。”“坏了,坏了,”婶婶两手一拍,“可能就坏在这些野鲜桃上。树子,快走!”
  树子一颗心“怦怦”直跳,跟着婶婶一路往回找。他们沿着山路走,一路走,树子一路喊:“娘,你在哪里?娘——”山谷里传来一阵阵回声:娘——娘——
  他们爬上了一个山头,在悬崖上发现了几棵野桃树,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桃子。再仔细看时,见一棵野桃树上有丫折断的痕迹,往下看是陡壁悬崖。婶婶预感到不妙,对树子说:“树子,我们到峭壁底下去看看。”树子一惊,说:“婶婶,你……你可别吓我。”婶婶也不说话,拉着树子就往山谷里走。树子两腿颤抖着,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他多么希望那可怕的事情不要发生啊!
  可是,树子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当他们走到谷底时,眼前的情景让两人都惊呆了。只见疯子娘静静地躺在乱石堆里,身上的血已凝固成了沉重的黑色,周边散落着一些野桃子,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仿佛是在说:“树……给……你、你喜欢……”
  面对这样的惨景,树子五脏俱裂,他呆呆地站着,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良久,良久,他突然像山崩地裂一样大喊一声:“娘——”几步飞奔过去,双手把娘抱起,将头紧紧贴在娘冰冷冷的脸上,放声大哭道:“娘啊,我苦命的娘啊!都是儿子害了你啊!我千不该万不该说那桃子好吃啊,我再也不吃桃子了呀!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娘啊……”
  风不吹了,树不摇了,山山岭岭都在静默哀悼,连石头都陪着落泪……
  
  六
  
  高考放榜,树子榜上有名。他以优异的成绩被一所重点大学录取了。就在疯子娘下葬后的第100天,大学烫金的录取通知书,穿过疯子娘来来去去走过三年的崎岖山路,穿过疯子娘为它付出生命的那几株野桃树,穿过村前疯子娘曾经躲过睡过的稻场,径直“飞”进了那破旧的屋门。当树子双手颤抖地捧着那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时,他什么也没想,撒腿就跑。他跑出屋门,跑过稻场,跑过田间小路,跑上山道,他跑啊,跑啊……他要尽快地把喜讯告诉娘!
  树子站在娘的坟前,郑重地把大学录取通知书放在坟头,双膝跪地,说:“娘,你听到了吗?你看到了吗?儿子看你来了,儿子向娘报喜来了,儿子有出息了,娘可以含笑九泉了……”
  树子在娘的坟前跪着,许久许久没有起来……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3期 行刑枪声响起作者:钟秀灵字体: 【大 中 小】
  1.囚车里的罪恶
  
  鄂山市今天召开公判大会,判决了一批罪犯,其中有一名叫聂阿狗的因犯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公判大会结束后,聂阿狗被押上囚车,往刑场驶去。和囚车一起驶往刑场的还有全市公、检、法和市政法委的九辆小车,郑易声检察官也在其中。在他后面的车里,坐的是市法院的副院长李长青,临上车的时候,李长青还友好地拍了拍郑易声的肩膀和他打了个招呼。
  在路上,郑易声突然惊奇地发现车队不知何时加入了一辆神秘的黑色奥迪车,按规定这是不能允许的。不过这辆奥迪车挂的是省会的车牌,负责安全保卫的又是市公安局的王大海局长,那么,这辆车里坐着的就应该是省里来的人了。他们到刑场去干什么呢?郑易声感到十分不解!
  刑场在市郊一处荒僻的河滩。聂阿狗被验明正身后,随着一声枪响倒在了地上。两个武警将聂阿狗的尸体搬进囚车,准备运往火葬场火化。
  囚车在路上走了十来分钟后,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从囚车上下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男子,其中一人提着一只黑色金属箱。两人上了奥迪车后,奥迪车就脱离车队,神秘离去。郑易声目睹了这一切后,不由得疑云顿起,作为一名检察官,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他立即掏出手机和王大海、李长青通话,要求他们说明真相。王大海、李长青支支吾吾,说待会儿再向他解释,就把手机关了。
  车到火葬场,李长青一打开车门,就吩咐立即火化。武警把聂阿狗的尸体抬上了运尸车,准备运往焚尸炉,就在这时,郑易声抢上前去拦住了他们,厉声说:“不能火化,你们还没向我解释:为什么车队里会出现一辆神秘奥迪?为什么囚车里会藏着两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们手里又为什么会提着一个黑色金属箱?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他们在囚车里又干了些什么?他们究竟是什么人?”郑易声平时为人不苟言笑,给人冷峻的印象,此刻他剑眉倒竖,黑脸如铁,一连串连珠炮似的质问,使现场气氛顿时十分紧张。
  王大海见状忙出面打圆场:“嗨!老郑,那辆奥迪车是省政府的,那两个人也是省里的,这事市里知道,给李副院长和我打过招呼。回头我请你们喝酒,到时,再把事情原委向你讲清楚,现在,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快把尸体烧了吧!”
  李长青也接上了话:“是呀,咱们还是快把尸体烧了,了结这事,到时,我首先罚酒三杯,算是向你老郑道歉,这行了吧?”
  郑易声听了他俩的话,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刚才囚车里肯定发生过某种可怕的事!作为一个检察官,他感到愤怒。这愤怒使他的血压升高了,他摇晃了一下身子,用手揩了一下突然流出来的鼻血,说:“我是一名检察官,你们也都是国家的司法干部,我们绝不能做有违职业道德的事情,更不能知法犯法甚至纵容罪恶。今天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代表检察机关要求封存尸体,查明真相!”
  王大海、李长青面对义正辞严的郑易声,只好悻悻地走了,李长青临走时丢下了一句话:“好你个郑易声,你这样固执己见,是要后悔的!”
  
  2.夜闯停尸房
  
  这天下午,郑易声接到了市长刘义的电话,刘市长说,那辆奥迪车的确是省政府的,那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是省里的医学专家,这事市里知道,你就不要插手了。刘市长最后在话筒里还很威严地“啊”了一声。郑易声放下电话表情很凝重,他知道,市里眼下正搞机构改革,如果市长不高兴,那么,他郑易声很可能在这次机构改革中被一刀切下来退居二线。可是作为一个检察官,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在自己身边违法乱纪、胡作非为!郑易声53岁了,在他33年的司法生涯中,他还从未做过一件违背自己良知的事情。
  晚上,郑易声避开保安,悄悄摸进了火葬场。进了停尸房,找到了聂阿狗的尸体,在聂阿狗尸体背部肾脏部位,他发现了两个已被缝合起来的手术伤口。原来,聂阿狗的肾脏被人取走了!郑易声看着聂阿狗有些变形的脸,几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王大海、李长青还有刘市长,他们难道真的敢置党纪国法于不顾,允许这种明目张胆的不法行为吗?正在这时,一道电光罩住了郑易声,跟着一道喝声响起:“你是谁,你在这里干什么?”火葬场的火葬工李阿大师傅来了,要把他扭送到派出所去。郑易声觉得李师傅是个诚实人,就把自己的身份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李师傅听了张大嘴巴惊得半天没有吱声。
  第二天,当郑易声、王大海和李长青及几个法医到达火葬场,准备对聂阿狗进行验尸时,却被工作人员告知,聂阿狗的尸体已被火化了。郑易声勃然大怒,猛然一拳擂在骨灰盒上道:“谁让你们干的?谁有这么大的权力?啊?”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威严的回答:“是我,我叫他们火化的。”
  大家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市长来了。刘市长憎恨地看了郑易声一眼,说:“一个罪犯,犯下了滔天死罪,已经验明正身,执行枪决,为什么还要节外生枝,阻挠火化?当前,我们要全力维护我市团结稳定的大局,不允许部门和部门之间、个人和个人之间相互拆台!”
  郑易声争辩道:“罪犯犯有死罪,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罪犯也有基本人权,我们不能知法犯法,竟然把犯人的肾脏给割走了!”
  刘市长一听更火了:“郑易声,我警告你,说话要有证据,你说罪犯的肾脏被割走了,证据在哪儿?”
  郑易声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没有证据,说什么也是白搭。他看看焚尸炉,焚尸炉的烟囱还冒着淡淡的烟雾。
  刘市长他们上车走了,郑易声突然满脸是泪,呜咽着蹲了下去。这个铁一样的硬汉子,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奈。就在这时,火葬场的李阿大师傅来了,他扶起郑易声,说:“你跟我来一下!”郑易声懵里懵懂地跟着李师傅进了停尸房,李师傅掀起一块遮尸布,说:“你看看,他是谁?”郑易声一看,是聂阿狗的尸体。他又惊又喜,忙问:“怎么,你烧的不是聂阿狗?”李师傅点点头,神情庄重地说:“我们当工人的,虽说文化少点,可都不是糊涂虫,眼睛里更揉不得一粒沙子啊!再说,你老郑昨晚上不是点拨过我吗?”
  郑易声热泪盈眶,一把握住李师傅的手,说:“我的好兄弟啊,真是太感谢你了!”接着,郑易声请来法医对聂阿狗的尸体作了DNA基因鉴定,并对其取走肾脏部位的刀口进行了拍照,采集了必要的证据。
  
  3.证据的碰撞
  
  郑易声收齐了证据,就直接到市政府闯进了刘市长的办公室。刘市长正坐在那儿翻阅文件,看见郑易声,没好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郑易声把一个卷宗交给了刘市长,刘市长脸色铁青地翻了翻,又把卷宗扔到桌上,说:“郑易声,你不简单啊!你有了这些证据,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和市政府叫板?”
  郑易声委婉地说:“刘市长,请你别误会,我不是要和市政府过不去,我只是觉得一个犯人,哪怕他犯有死罪已经被枪毙了,他的基本人权还是应该受到保障!”刘市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和我谈什么人权,用不着你来给我上法律课,我只问你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郑易声也火了,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拼着这顶乌纱帽不要,我也要维护法律的尊严,不论是谁,只要他以身试法,就不能不受惩罚!”
  刘市长听了,忽然笑了起来:“郑易声啊郑易声,你以为你是谁啊?孙悟空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也未能翻过如来佛的手板心啊!好,既然你这样不听招呼,我就让你见一个人。

Prev | Next
Pg.: 1 ...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 279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