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雨薇去霄凯公司财务室,以查找一份资料为由,将霄凯公司的老账簿全翻了出来。她发现,霄凯公司并不像荣霄凯所说的那样没有同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做生意,其中有一张单据就是房地产开发总公司开具的,那年正是杨万财去世的前一年。杨雨薇将这张盖有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财务专用章的发票复印了一份。虽说只有一份这样的票据,但也能说明问题。杨雨薇推断,正是因为霄凯公司做不上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生意,荣霄凯才起报复之心谋害父亲的。
  调查父亲的案子,杨雨薇信心百倍,因为她目前已掌握两件有力证据。她本想将已得到的证据交给陈铁明,让公安机关出面深入侦查破案。可想了又想,她要拿到更加确凿充分的证据,再将荣霄凯告上法庭,接受法律惩罚。
  杨雨薇心里反复琢磨着,如今唯一能帮她的人就是徐韫。徐韫是一位优秀的精神病医生,一方面让他尽快为母亲治好病,恢复记忆;另一方面,在母亲恢复正常人思维之前,徐韫也能够帮她分析案情,查找证据。于是,杨雨薇频频同徐韫接触。她将在家里找到父亲生前一只玉符的事告诉徐韫,并说她怀疑丈夫害死了父亲。
  徐韫说:“怀疑不等于事实。没有足够的证据,你是拿荣霄凯没法的。”并说,“你怀疑父亲之死与你丈夫有关,那他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还要送你上大学?”
  经徐韫这样一问,杨雨薇反倒更明白。她想,大概荣霄凯心里早就产生了要占有她的念头。哪有男人见了美女不动心的,况且荣霄凯是个千万富翁!肯定是荣霄凯这个恶魔既害死了父亲,又占有了自己!荣霄凯是知名企业家,即使将他告上法庭,也不能将他怎样。他有的是钱,到那时去办个取保候审,一样活得潇洒自在,自己却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局。杨雨薇反复权衡利害关系,决定还是杀掉荣霄凯为上策。
  
  (四)和情人亲密接触
  
  父亲忌日那天下午,杨雨薇正好没课,带着小保姆秋香一道登上南岳山去为父亲扫墓。杨雨薇来到父亲墓碑前,一边焚烧纸钱,一边对着父亲的遗像说:“爸爸,女儿来看您了,到底是谁害死您的,快告诉女儿,女儿会替您复仇的!”说着说着,杨雨薇的泪水犹如断线的珠子直往外涌。
  下山途中,杨雨薇遇见一个老头儿。老头儿凝望了杨雨薇片刻,才一脸惊讶地问:“喂,你是不是叫杨雨薇呀?”
  杨雨薇答:“是的,您老人家是……”
  “不认识了?我原先就在你父亲的公司守门房,我是邱大爷呀,你小时候还经常吃我给你烤的糍粑呢。”
  脑海里搜寻一番,她实在对当年那个门卫没印象,但她确信这位老大爷说的是真话。
  翌日上午,杨雨薇独自一人驾车来到南岳山边,找到邱大爷临时居住的那间小屋,向他打听父亲生前的有关情况。
  邱大爷说:“你父亲杨万财是个大好人啊!要不是被人骗,被人坑害,他是不会突发脑溢血的,也不会过早地……”说着说着,邱大爷双眼潮湿。
  杨雨薇问:“邱大爷,您能否告诉我当年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被骗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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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大爷说:“那些年,我只是一个守门房的,公司的经营情况我哪里知道。不过,有些做装潢生意的老板,没接到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装饰装潢业务,便对杨总经理耿耿于怀,甚至写恐吓信威胁他……那时候,房地产开发总公司的生意一派繁荣,想承揽装潢业务的老板很多。”
  除此,邱大爷没向杨雨薇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这次造访邱大爷也颇有收获,至少让她明白,有众多做装饰装潢生意的人同她父亲结下生意上的怨仇。荣霄凯是经营装潢公司的,他必定也在此之列。到底是不是他害死了父亲?杨雨薇暂时还无法得出结论,她需要继续寻找证据。
  近段日子,杨雨薇去精神病康复医院看望母亲时,徐韫总是有意躲避她。一天,杨雨薇在一条走廊里正好碰见徐韫,停住脚笑了笑对他说:“徐医生,我有件事想咨询你一下。”徐韫看着杨雨薇一张靓丽甜美的脸,心里一片灿烂阳光。
  走到一块草坪上,杨雨薇问徐韫为什么要躲避她。徐韫停了停,叹口气有些尴尬地说:“从内心讲,我哪里是想躲避你,天天盼望你来医院都来不及,只是我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说完,徐韫的脸红得像喝了烧酒。杨雨薇脸上也飞起红云。直爽是她的性格,她也喜欢豁达爽直的人。同徐韫相比,荣霄凯可就没有那么直爽干脆了。那天小保姆从他书房里找出的那只玉符,明明是他藏在一堆旧文件袋里的,可他见了却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情。此时此刻,她开始后悔当初不该那样冲动,竟答应嫁给他。
  杨雨薇将最近搜集到的有关证据告诉徐韫,请他帮忙分析判断。
  徐韫点燃一支烟,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说:“怀疑只能是怀疑,不能成为荣霄凯陷害你父亲的充分理由。你找到更充足有力的证据,法律才会认可,否则……”
  杨雨薇抓住徐韫的手,问:“徐医生,你是我最值得信赖的人,这事该咋办,你一定要帮我拿个主意。”
  徐韫说:“即使你将全部事实查得一清二白,如果荣霄凯一口否认,反告你想独吞他的家财,那时候,你不是吃不了还得兜着走吗?”徐韫弹了弹烟灰,一连吸了几口。
  杨雨薇说:“我早就想好了,我一定要杀了荣霄凯为父亲报仇!只要你尽快为我母亲治好病,让她说出是谁坑骗了我父亲,我会一辈子记住你的恩情。你不是说我很漂亮吗?难道你对我一点非分之想也没有?”
  “你真像我的初恋女友,自从认识了你,你又让我回到初恋的美好时光。”徐韫已是30岁的大男,因初恋失败后,一直封闭自己的情感闸门,没再谈女朋友。面对杨雨薇,徐韫真诚地说:“雨薇,你就是我心中神圣的白雪公主。今生有缘与你相遇,能帮你做点事,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就让我们来生相爱吧!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为你母亲治病,让你及早解开心中的疑团。”
  杨雨薇给了徐韫一个响亮的吻。
  
  (五)锲而不舍寻证据
  
  这天下午,杨雨薇又驾车前往南岳山,找到邱大爷。邱大爷见到她十分高兴。前几次,杨雨薇每次来找他打听父亲生前的情况时,都给他带来一大兜时鲜水果和高级滋补品,这回,杨雨薇比以前任何一次带的礼品都多。
  杨雨薇问:“邱大爷,您还记不记得有哪些人曾同我父亲结过怨仇?”
  邱大爷蹙紧眉头想了又想,说:“杨总经理离世那年,我已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只负责把守总公司大门,为进进出出的小车开门关门,杨总经理生意场上的事,我实在不太清楚。”
  杨雨薇从提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邱大爷辨认。邱大爷拿出一副眼镜戴上,绷紧脸,迎着屋外的亮光仔细瞧了瞧,才慢吞吞地说:“这人与你父亲有没有生意往来我已记不清,不过,这右眼角有块疤的人,倒还有些印象。”
  右眼角有块疤的人正是荣霄凯!杨雨薇推断,荣霄凯对她撒了谎。
  杨雨薇回家,荣霄凯正在发脾气。他出差四五天,刚从武汉回来。几天没见到杨雨薇,他本想跨进家门就能与年轻貌美的妻子亲热一番,可家里竟空无一人。星期天,小保姆放假回去,杨雨薇应该在家呀!见杨雨薇傍晚才从外面回来,荣霄凯不高兴地问:“雨薇,双休日不守家,去哪儿野了?”
  杨雨薇听到那个“野”字,气不打一处来,道:“去野了,你又能将我怎样?”
  “你……”荣霄凯狠狠地砸了一拳沙发。
  结婚近一年来,荣霄凯一直把杨雨薇当作心肝宝贝,从没动她半根指头。杨雨薇更是知恩图报,对荣霄凯温柔有加。虽说杨雨薇比荣霄凯小十六七岁,但年龄差距并没有影响他们的夫妻恩爱,两口子相敬如宾,生活幸福美满。荣霄凯觉得这些年的付出没有白费。为了表明他的诚意,荣霄凯还将离婚时法院判得的全部财产一分不留地记在杨雨薇名下。
  “荣霄凯,我现在郑重地问你,书房里的那只玉符,你能给我解释清楚吗?”
  杨雨薇旧话重提,荣霄凯刚才压下去的怒火又一下子蹿了出来:“玉符玉符,你整天搞得神秘兮兮的,难道还是别的女人送我不成?”
  一提到玉符,荣霄凯就转移话题,杨雨薇越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她已憋足闷气,此刻便脱口而出:“玉符哪里来的,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五年前你做了啥亏心事?”
  “雨薇,最近你怎么了?你去公司财务室翻老账本,还去几名老员工家里打探公司的业务。眼下,我什么都给你了,只差没让你当公司经理,难道你对我还不放心吗?”杨雨薇近来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脱荣霄凯的眼睛。
  “荣霄凯,我根本不在乎你的几个臭钱,我是想替我父亲报仇!”
  这个夜晚,杨雨薇第一次睡了沙发。半夜时分,荣霄凯在房里睡得很熟,杨雨薇却无丝毫睡意。她几次走到厨房,握紧菜刀,想冲进睡房将正酣睡的荣霄凯杀死。可是,她长到二十多岁还不曾杀过一只鸡,杀人是需要勇气与胆量的。这一夜,杨雨薇失眠了。
  杨雨薇曾在一本书上看过,有一种药物,人被毒死后,其症状表现如同心脏病、脑溢血一样,现代医学无法作出鉴定。她猜想五年前父亲是不是被荣霄凯下了那种药而丧命?现在,她也要使用那种药去报复荣霄凯。这事只有徐韫才有能力帮她。
  杨雨薇把这想法告诉徐韫,徐韫浑身一颤,连声说:“不,我不敢……”
  杨雨薇轻言柔语地说:“你不是说我是世上最漂亮的女人吗?你不是还没找到相爱伴侣吗?难道我配不上你……”
  徐韫说:“你怀疑荣霄凯就是害死你父亲的嫌犯,可没有足够证据,你可千万别做蠢事……”
  杨雨薇说:“根据我调查到的情况,已有充分理由断定荣霄凯就是陷害我父亲的人。我父亲死后,他又开始一步步实施占有我的计划。只怪我头脑简单,这才落入他为我设下的圈套。”
  杨雨薇捏紧徐韫的手,在他的耳际低语道:“只要你帮我办完这件事,你要什么,我都会心甘情愿地付出!”
  
  (六)歪打正着擒恶魔
  
  傍晚,荣霄凯在饭店与客户谈完生意吃完饭回家,放下公文包就走进客厅,对正在看电视的杨雨薇说:“雨薇,我们结婚以来,我对你好吗?”杨雨薇莞尔一笑,回答说:“好,不过,你发脾气我就不太喜欢了……”
  荣霄凯是城关的大老板,白天为生意忙得团团转,晚上也常常要加班至深夜。这年头,做生意不容易,娶了杨雨薇后,他倍加努力经营霄凯公司。每晚进书房之前,他总喜好喝上一杯牛奶,这习惯他已养成多年。正因为丈夫有这个嗜好,杨雨薇才决定选择药物杀人。她将牛奶煮熟后放在餐桌上,向小保姆作了一番交待,并告诉她:“今晚有个同事在舞厅里过生日,我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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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雨薇驾着小车,没有去歌舞厅,而是去了精神病康复医院。徐韫正好上夜班,等他查完病房已是晚上10点半钟。
  徐韫问:“事情何时办呀?”
  杨雨薇说:“刚才就办了,等料理完荣霄凯的丧事,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恋爱、结婚了。”
  徐韫一听她说刚才就将事情办了,气冲冲地说:“我不是一再交待过,等药物发生反应,你马上叫120救护车,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你这不是让我俩自投法网吗?”
  杨雨薇一时慌了神,忙叫徐韫拿主意。
  徐韫一双眼睛在杨雨薇性感迷人的身上来回游动了一番,才不慌不忙地说:“既然你已经来了,那我们就去逛逛夜景吧!”
  小车驶出医院。杨雨薇问:“徐韫,以后你能好好爱我吗?”
  这句话,徐韫已经等待了许久。他在杨雨薇的腮边吻了一下,然后说:“雨薇,亲爱的,我会一辈子爱你……”
  不知不觉,杨雨薇的小车开到南岳山附近。徐韫望着夜色中的南岳山,感叹道:“南岳山的夜景真美啊!”
  杨雨薇说:“你这样钟情南岳山夜景,我们不妨上山去共赏美景。”
  杨雨薇想用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被徐韫拦住了。他说:“这时候,荣霄凯说不定已去了阎王殿报到。你说过,荣霄凯有心脏病病史,像他那样的年纪,又常年在外跑生意,工作压力大,突发心脏病、脑溢血猝死的概率相当高。像这样不治身亡的人,全中国一年至少10万人。退一步说,家里还有小保姆,公安局怎么也不会怀疑你。”
  他们将小车开进山下停车场,手挽手朝山上走去。刚走到半山腰,竟遇上了邱大爷和小保姆秋香。杨雨薇方寸大乱,忙问:“秋香,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秋香没吱声,邱大爷却说:“徐大夫,你说的那笔款子何时才能给我们爷孙俩呀?”
  徐韫没理邱大爷,仿佛根本不认识他们似的,硬挽着杨雨薇的手臂继续向山上走。绕过一个小山头,杨雨薇突然甩开徐韫,说:“你不是交待过我一定要在家里等荣霄凯的药物反应吗?我还是回去为好……”
  徐韫拉住杨雨薇,一脸阴笑:“莫慌嘛,我们这时该找个僻静的地方亲热亲热呀!”
  徐韫想将她搂在怀里,可她挣脱了。
  杨雨薇忽然明白了什么,咬紧牙说:“徐韫,你好歹毒啊!”
  徐韫此时才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说:“雨薇,自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发现自己深深地爱上了你。后来我打听到你已是有夫之妇,而且还是霄凯公司老板的太太,我好几天茶饭不思。你实在太迷人了,令我神魂颠倒。思来想去,我就利用自己的职业之便以及你想为父亲报仇的心理,制造出一系列假证,既能拥有美人,又能得到一笔钱财……”
  “邱大爷和秋香都是被你收买的?”
  “对,那个玉符就是我从你母亲那里偷来的。”
  “你真卑鄙!”杨雨薇愤慨至极。
  “我是卑鄙,荣霄凯救你之后又同老婆离婚占有你,难道不自私不卑鄙吗?”
  “你别狡辩了,我要告你这个卑贱的小人!”
  徐韫揽住杨雨薇:“你和我现在是绑在一条绳子上的两只蚱蜢,谁也怨不得谁了。此时,只要我将你轻轻往下一推,你今晚就会完成五年前没有完成的使命。”
  看着面前的悬崖,杨雨薇吓了一跳,侧脸望着徐韫:“你不是想娶我吗?怎舍得将我置于死地?”
  “你这就对了,反正荣霄凯已去见了阎王,就让我们这辈子做一对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吧!”徐韫洋洋得意,放声大笑。
  杨雨薇拿出手机欲拨打电话,徐韫说:“你要给谁打电话?不是报警吧?”飞起一脚就将杨雨薇手里的手机踢落。杨雨薇气得拾起一块石头就往徐韫头上砸,徐韫躲过石块,说:“既然你不愿就范,也知道了事情真相,那我就送你上西天吧!”
  杨雨薇正拔腿欲逃,徐韫一把将她揪住,使尽全力将她拖至悬崖边。就在徐韫准备将杨雨薇推下悬崖时,突然“砰”的一声枪响,徐韫“妈呀——”一声惨叫倒下了。
  赶上山来的是荣霄凯和陈铁明。原来,杨雨薇去陈铁明家里打听房地产开发总公司被骗一案后,陈铁明觉得挺惭愧,因为那起案子是他从公安局经警大队副队长位子退下来前所经办的最后一起案子。那起案子因当事人杨万财的猝死也就搁浅了,他退休后也没过问那起案子的进展。杨雨薇的造访,让陈铁明下定决心要去查清那起案子的真相。这些日子,陈铁明常往返于霄凯公司、精神病康复医院等地方。他凭多年的办案经验,认为杨雨薇在调查父亲被害一案时,她本人极有可能成为一名新的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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