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小毛病,好修。”
  “那得多少钱?”
  “嗨,我修车的一贯宗旨是:小毛病不收钱,大毛病少收钱,打气不收费,还白送气门芯。”
  “那你不赔了吗?”
  “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有正式工作的,在师范大学当维修工。修车,只是周六周日的事。不为赚钱,只为方便群众。”吴奇一边说,一边就开始给姑娘修起了链条。
  “那你可是活雷锋了。”姑娘笑着说。
  
  听姑娘这么一说,吴奇心里真比喝了一罐蜜还甜,忙说:“不敢当不敢当,向雷锋同志学习。”吴奇嘴上这么说着心里那个甜啊,可面对链条却不知从哪儿下手。用力用钳子掐,用锤子敲,断了的那节链条没卸下来,可那卡片却“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巧一个卖气球的从这儿路过,卖气球的扛着一根杆儿,杆儿上绑满了充足了气的气球。飞出的卡片正好击在一个气球上,那个气球“啪”的一声炸了,卖气球的吓了一跳,吴奇和那位姑娘也吓了一跳,便都把目光盯向了那些气球。更奇怪的是这个气球炸完后,接着又“啪”的一声炸了一个,紧接着那七八十个气球竟一个接一个的全炸了,最后卖气球的手里举着的只剩挂满了气球皮的一根秃杆儿了。
  那姑娘先是吓得尖叫,跟着就乐了,接着是吴奇,乐得满眼是泪。
  卖气球的半天才回过神来,傻愣愣地望着手中的秃杆儿,又傻愣愣地望着大笑不止的吴奇和那位姑娘,说:“怎么回事呀大哥,怎么全炸了?”
  吴奇忍住笑,说:“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小卡片儿从一个气球皮中掉了下来,卖气球的捡起来看了看,又看了看吴奇手中的锤子和那根断链条,一下子全明白了,便举着小卡片急赤白脸地对吴奇说:“大哥,你、你得赔我。”
  吴奇不想抵赖,他要向雷锋同志学习,就当着姑娘的面很痛快地说:“说吧,赔多少?”
  卖气球的一看吴奇痛快得像个傻瓜,便灵机一动报出了全部气球两倍的价钱。没想吴奇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痛快地接受了,而且还满潇洒地对姑娘说:“值,花这么点儿钱听这么多的响儿,值了。”说着就往外掏钱。没想当吴奇掏出钱时,卖气球的却拔腿就向胡同内跑了去,仿佛吴奇掏出的不是钱而是手枪。吴奇和那位姑娘不解地相互望了望正要说什么,身后传来了一声汽车的刹车声。回头一看,一辆写有城管字样的130汽车已停在了旁边。接着,四五个城管人员从车上跳了下来,抓罪犯般就把吴奇围在了中间。没容吴奇醒过神来,一个大胖子冲吴奇吼上了:“好小子,今儿个我看你还往哪儿跑!”说完冲那几个人一挥手,说:“全给我扔到车上去。”那几个人便往130汽车上扔大张的修车工具和三轮车。
  吴奇这才明白了,急忙对胖子说:“哎呀你们搞错了,我不是修车的,我只是给熟人看一会儿摊子。那人去厕所了,一会儿他回来,我怎么向人家交待啊?”
  胖子嘿嘿一笑,但立即又板起了脸,凶狠地说:“少跟我扯这个蛋,这摊不是你的?”胖子看了一眼正要推车走的姑娘,忙把她喊住了,说:“刚才,他是不是给你修车来着?”
  那姑娘点了一下头,说:“我的车链条断了,他说一会儿就修好,可捣鼓了半天也接不上,一看就是个蒙事儿的。”
  吴奇正要跟姑娘发火,一眼看见大张正从胡同内走过来,便急急地指着大张说:“你们看,他来了。”
  胖子和那几个城管人员往胡同口望时,大张早已见势不妙又溜回去了,走过来的却是一位推着儿童车的老太太。
  胖子急了,对吴奇吼道:“好小子啊,涮我们是不是?走,跟我们走一趟。”
  眼下的吴奇真是有八张嘴也说不清了,只好自认倒霉地上了城管的车,心里愤愤地骂:大张啊大张,今儿个你他妈的算是把我给坑苦了!
  
  3
  
  吴奇从城管大队出来时,天已过了中午一点。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可他肚子一点儿不饿。身上带的二百块钱被罚了,自行车也被扣了,满肚子全是气儿,就是摆上满汉全席,也一口吃不下了。吴奇越想越气,妈的,好事再也别做了!自行车没了,吴奇只好步行往家走去。
  吴奇往家的方向走着,走到一条胡同口时往里一看,看见胡同内围了一大群人,人群中还不时地传出叫骂声。吴奇站住看了两眼,就向人群走了过去。挤进人群一看,原来是两个流氓在欺负一位姑娘。让吴奇上火的是,这么多围观的人竟没一个上前阻拦。吴奇想上去阻拦,可一看那大胖子流氓的后背和那一头黄色的长头发,吴奇又发怵了,只好咬着牙看着。就在这时,大胖子把头回了过来,一看大胖子的脸,吴奇立即想起了罚自己钱扣自己车的那个城管的大胖子,满肚子的火噌地就蹿了上来。王八蛋!吴奇大骂一声,像头雄狮般就冲了上去,三拳两脚,大胖子流氓就被吴奇打倒在了地上。正当他挥拳又要向另一个流氓打去时,两个警察跑上来把他架住了,一个小警察还直冲他发火:“干什么干什么,捣乱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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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第10期 吴奇的周末作者:辛立华字体: 【大 中 小】
  
  吴奇更火了,冲着架他的警察就喊:“你们不去抓流氓,干吗跟我过不去?你们是什么警察?”他见周围的人都在冲他笑,心里就犯开了嘀咕:心说今儿个这些人怎么都黑白不分了?就在这时,一个大胡子男人走到了吴奇面前,温和地说:“对不起了年轻人,我们这是在拍电视剧。”
  吴奇一听傻了,心说我今儿个怎么尽碰上这丢人现眼的事?他看了一眼还在冲他笑的观众,脸一红,扭头就要走,却被大胡子一把拦住了,说:“你先别走。”
  吴奇吓了一跳,心说还要罚钱是怎么着?便有些胆怯地对大胡子说:“您这是……”
  大胡子笑了,说:“别急,我是这部电视剧的导演,见义勇为这场戏我们拍好几遍了也不满意,刚才你的动作包括表情,都十分符合剧情的要求,所以我决定请你饰演这个角色,你看怎么样?”
  吴奇一听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可演不好,再说您看我这模样长的,哪能当演员啊,不行不行。”
  “行。”导演坚定地拍了一下吴奇的肩,赞赏地说,“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你长得很像名演员于荣光。他长得也不怎么样,可他演硬汉子那是一绝。”
  “可、可我从没演过戏啊。”
  “别害怕,大胆地演,来,试试看,就像刚才那样,怎么样?”
  吴奇想了想,说:“那就试试。”
  “好。”导演十分高兴,满有信心地把剧情跟吴奇说了一遍,最后又说:“好在这场戏没有你的规定台词,想怎么骂,想怎么打,都随你的便。”
  吴奇不知怎么也来了劲头,说:“好,开始吧。”
  本来导演对吴奇抱有很大的希望,吴奇的信心也很足,可导演一喊开始,吴奇却紧张得连路都不知怎么走了。导演无奈地摇着头说:“没告诉你是在拍戏,你比真的还真;可现在,你怎么顶不上劲了?”
  吴奇尴尬地说:“是啊,我也奇怪,像我们这些老百姓,平时要是玩真的还行,一玩假的怎么就不如你们了呢?嘿嘿,对不起了导演,这戏我演不了,我得走了。”
  
  4
  
  吴奇回到家门口时已快下午三点了,这才感到又饥又渴。他在家门口的小饭馆喝了两扎啤酒吃了一碗冷面,回家就躺下了。也许是啤酒的作用,也许是太累,躺下不大一会儿就呼呼睡着了。
  吴奇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染着红脚趾甲的姑娘。姑娘对他说:“虽说你这一天冒了不少傻气,可你这人还是挺好的。努力吧,只要坚持下去,会有姑娘爱上你的。”姑娘说完这话就跑,吴奇就追,追呀追呀,吴奇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摔了个大马趴,“哎哟”一声,吴奇从梦中醒来了。
  这时天已到了傍晚,吴奇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和姑娘对他说的话,越想越觉得这是一种预兆,不然为什么今天会碰上她两次呢?有二就有三,吴奇坐不住了,赶忙梳洗打扮了一番,而后兴冲冲地又走出了家门。他有一种感觉,感觉今天还会碰到她,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吴奇怀着一种美好的愿望与感觉走在人行道上,由于心情特别好,他感到过往的行人都是那么的亲切,好像都在向他祝福,这使他更加相信今天傍晚一定会发生让他意想不到的事……
  让吴奇意想不到的事果然发生了。当他走到一个胡同口时,发现胡同内一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从人群中还传出了哭喊声。他判断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往里挤,猛地想起会不会又是在拍电视剧?于是就在人群周围查看,看了半天没见有维持秩序的警察和摄像机一类的东西,便小心地问一个人群边比他大的男人:“大哥,这里是不是在拍电视剧呀?”
  “什么呀?”那人愤愤地说,“大白天的就拦路抢劫,还打人,唉,这么多人看着,也没人管。也难说,谁敢管呀!”
  吴奇“嗯嗯”了两声就又在人群外面转,转着转着,终于把牙一咬,使劲分开人群,几步就冲了进去。定睛一看,是两个本地的小伙子在打一个外地的小伙子,外地小伙子已被打得满头是血倒在了地上。吴奇的怒火上来了,拳头握紧了。冲着那两个打得起劲的小伙子大喝一声:“住手!”
  那两个小伙子一愣,立即停住了手,可回头一看是比他们矮半个头的吴奇时,立即又恢复了原来的凶相。吴奇这时也才看清这两个小伙子的真实面目,一个小胡子,一个黄头发。
  小胡子冲黄头发一挤眼,怪里怪气地对吴奇说:“怎么着哥们儿,想挡道儿啊是怎么着?”
  吴奇冷冷一笑,说:“那要看是什么道儿,歪门邪道儿,今天我就是要挡。”说完这话,吴奇自己都惊讶自己今儿个是怎么了?吃了豹子胆了?不但话说得如此有力、如此镇静,而且简直就像电视剧里的台词。
  “行啊哥们儿。挡道儿?那要看看它乐意不乐意了。”黄头发说着就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尖刀,指着吴奇狞笑着说,“哥们儿要是有种,就上来比试比试!”
  望着眼前的尖刀和凶相毕露的黄头发和小胡子,吴奇心里直冒凉气,腿也开始发抖,心说这回要他妈的倒血霉了。他求助地看了周围一眼,却见周围的人已自觉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像看杂耍表演似的给腾出了一大块场子。完了,这下是要完了,一股悲壮涌上了吴奇的心头,蓦地,这股悲壮在吴奇的心中化作了一股愤怒与冲动,吴奇的全身立即凝聚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并下了要与歹徒拼一死活的决心!就在这时,黄头发已挥刀向吴奇刺了过来,吴奇猛地往旁一闪,同时“啊——”的一声大叫,右脚乘势向黄头发踢去。“咕咚”一声,黄头发被踢了个狗吃屎。吴奇一步上前,想将黄头发手中的尖刀夺过来。然而晚了,小胡子已从后面向吴奇袭来,一刀刺中了吴奇的后腰。吴奇“啊”的一声一个趔趄险些倒下,却又顽强地挺住了。就在小胡子又要举刀的一刹那,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地响起。小胡子一惊,随即拔腿就向胡同深处跑去。黄头发从地上爬起来也要跑,却被吴奇一扑紧紧地抱住了后腰,两人便一同倒在了地上。黄头发想挣开吴奇爬起来,却怎么也挣不开,便气急败坏地用尖刀乱扎吴奇,顷刻间,吴奇便成了血人……
  
  5
  
  当吴奇醒来时,他已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公安局的领导和他单位的领导及一些医护人员。领导们亲切地问候之后,一位护士递给了吴奇一束鲜花。护士告诉吴奇,说是一位姑娘送来的。姑娘?吴奇心里一动,急忙打开了夹在鲜花中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你是好人,是真正的男子汉。下班后,我会来守护你的。
  爱你的一位姑娘
  是她吗?吴奇急忙问那位护士:“那位姑娘是不是染着红脚趾甲?”
  “是。”护士笑了笑说,“她说她认识你,还说你给她送过自行车座套,给她修过自行车链条。”
  啊!真的是她!吴奇笑了,笑得那么幸福,幸福得两眼泪光闪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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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第10期 夜半“鬼”影作者:张有德字体: 【大 中 小】
  1.半夜闹鬼
  
  王大水刚调到乡派出所没两天,就遇到一桩棘手的事。啥事?闹鬼。第一天上班,因为要熟悉情况,王大水熬了点夜,第二天就略迟了一点进所长室。可是他刚跨进门槛,电话铃就响了。一接,里面一个老妇的声音未语先咽。王大水赶紧安慰,让她有话慢慢说。好不容易老妇才开始叙述。从她那断断续续的叙述中,王大水听明白了,他们断头崖子村闹鬼,昨晚上她老头儿被鬼害了。
  还有这等事?都什么年代了,还鬼不鬼的?王大水不用琢磨,也知这不是在“闹鬼”,而是有人在“鬼闹”。于是,立即带上警员小郑,坐上那辆“昌河”吉普车,立马就赶了过去。
  来到断头崖子村,王大水让小郑一个人开车进村,他自己提前下了车。小郑眨巴了半天眼睛,还是忍不住地问为什么。王大水狡黠地笑了笑,说村民认小郑可不认他这个新来的所长呢。小郑知道再问也问不出名堂了,于是,他就独自鸣了一声笛,驶进了村。
  小郑一进村,村民便将他围住了,叽叽喳喳地说起闹鬼的事。听了半天,小郑总算才理清了一个头绪。
  闹鬼的地点在断头崖上。这崖上离崖下垂直距离有150米左右,平日里,人们很少上去,因为另一边的崖洼下,是埋死人的乱坟场。前天晚上,村头的方顺子去接他回娘家的媳妇没接着,想绕段近路早些回家,因而就翻崖子抄过来。走着走着,见前面崖上好像有个人影。方顺子本来就年轻,再加上他胆子也不小,当时只是在心里动了一下,这大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往那儿去?压根儿就没往那“鬼”字上想。可等快要接近那个人影时,不禁“妈呀”一声,浑身汗毛“刷”的一下就竖了起来。怎么了?原来,那个人影竟是鬼,没脑袋,也没两脚,只那么一截身子,一跳一蹦的。等跑到家,方顺子整个人快虚脱了,全身上下像从水里捞上来的一样。
  父亲方大同一见就知他肯定受了惊吓,因为他靠打猎生活了半辈子,什么事没见过。近十年由于政府搞生态平衡,将一些动物保护了起来,他这才收了枪,罢了手。于是,待儿子情绪稍稳后,就询问起来。在听了事情经过后,这个老猎人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亏你还是我方大同的儿子,哪里有鬼呀,肯定是什么野物。听父亲这么一说,方顺子心里也就一活络:是呀,这世上哪来的鬼呢?于是,身子一热,也就气定心宁了。
  第二天挨到晚上,方顺子媳妇还是没回来,于是,方顺子又不得不去接她。但想到昨晚的事,方顺子多少还是心有余悸。方大同看出了儿子的犹豫,于是,摘下挂在墙上已多年没用过的猎枪,一拍,说:“走,我陪你去。”
  可是,等接到方顺子媳妇,他们一行三人往回走的时候,那鬼又出现了,吓得方顺子媳妇一把拉了方顺子没命地跑了起来。而方大同呢,虽然没像他们那样吓得跑走,但心里也是不禁“咯噔”了一下,他可从没见过这样的“野物”呀。于是,端起枪来“砰”的就是一枪。可谁知,那鬼听到枪声,先是一愣,停在那儿不动,片刻之后,似乎是回过神来,“哇喇喇”地发出怪音,竟一蹦一跳地向他迫近……
  等方顺子和媳妇快跑到山下时,才想起还有方大同。回头看看,一片模糊,黑漆漆的,喊了几声,也无人应。想回去找,可又没那个胆,于是便没命地呼救起来。等大伙打着火把,亮着手电,拿着锹,握着叉地寻上崖子时,却怎么也找不着方大同了。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太阳出来时,人们才在崖洼下的一个坎边找到了他的尸首,双眼恐怖地睁得老大,一副狰狞面孔,仿佛他才是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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