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二窝囊”,其他人都死了,工头赵宏建被捕了,城里没他干的活了,只好又回到家里。按说他躲过了这一劫,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妻子大凤的身边,尽管她平时嫌弃他,可他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见他活着回来应该高兴才是。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大凤一见他走进门来,一下子把他推到了门外边,怒目圆瞪,恶语相加:“没用的东西,老天爷咋不睁开眼把你砸死呢?砸死你我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了!”
“二窝囊”想想也对,大凤骂得有道理。像他这样没用的东西,怕是两辈子也挣不来10万元,要是当时也把他砸死了,那10万元赔偿金够大凤舒舒服服地花一辈子的。
接下来,村上的死者家属有的用赔偿金盖起了楼房,有的办加工厂,有的买汽车跑运输,日子都红火起来了。大凤眼都红了,一天到晚指着“二窝囊”的鼻子骂:“像你这种人活着有啥用?围墙没把你砸死,你去公路上撞汽车啊,撞死了也能赔我几万块钱!”
“二窝囊”真的就想到了死。像他这种人,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外人欺负他,妻子嫌弃他,都拿他不当人。一气之下,他丢下手中的活计,径直走出了村子。可他不是去公路上撞汽车的,他不想干那种害人害己的缺德事。村外有条白沙河,他是去那里投河自尽的。
这时节正是秋天,马强的妻子陈红梅在河边的责任田里割庄稼。马强死了,田里的庄稼就靠她一个人收拾,一个女人家,这些天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她看见“二窝囊”朝这边走来,就喊道:“二哥,是来帮我割庄稼的吧?”
没想到这句话却救了“二窝囊”的命。“二窝囊”老实得对谁都有求必应,再说,在城里不是马强让他去街上买啤酒,他能逃过那一劫吗?冲着马强的救命之恩,他也要帮帮陈红梅。于是他暂时打消了投河自尽的念头,朝陈红梅走了过去,接过她手中的镰刀,一声不吭地割起庄稼来。“二窝囊”干活是一把好手,不一会儿就把庄稼割倒了一大片。
再说大凤,她原本是去河边洗衣裳的,当她看见丈夫“二窝囊”在陈红梅的责任田里帮她割庄稼时,一下子傻掉了。这还了得呀!她疯了般地扑上去,先是抽“二窝囊”两嘴巴,然后拧着他的耳朵朝家走,破口大骂道:“我让你去公路上撞汽车,你却跑这儿偷女人来了!看不出来,你这瘪三样也会偷女人……”
“大凤,你少血口喷人!”陈红梅也不是好惹的,冲上来和大凤对骂起来,骂着骂着就打成了一团,惊动一村人赶来看热闹。
晚上,大凤没让“二窝囊”吃晚饭,也没让他进家。“二窝囊”蹲在院门外的枣树下,双手抱头,仿佛世界到了末日。陈红梅来了,反正大凤骂她偷男人了,闹得满城风雨,索性豁出去了。她拉起“二窝囊”说:“大凤不让你吃饭,到我家吃饭去。”
“二窝囊”在陈红梅家吃过饭仍不敢回家,没办法,晚上就在她家住下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二窝囊”在陈红梅家住了一夜,竟然长出胆量了。第二天早上,“二窝囊”气势汹汹地回到家里,不由分说揪住大凤就打。大凤傻眼了,平日里“二窝囊”对她逆来顺受,今儿个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先动手打她!大风顿时一蹦三尺高,反手就去抓对方的脸。“二窝囊”发起威来,大凤哪是他的对手?三几下就被他打趴在地。大凤仍不示弱,从地上爬起来又朝“二窝囊”扑了上来:“好啊,你竟敢打老娘!”
“二窝囊”一拳砸过去:“老子不但打你,还要跟你离婚呢!”说着一把抓住大凤的衣襟:“走,跟老子去法院离婚!”
原来,昨天晚上陈红梅跟“二窝囊”说:“大凤成天拿你不当人,你要是个男人,就跟她离婚。”“二窝囊”期期艾艾地说:“我这副窝囊相,离了婚谁肯嫁给我啊!”陈红梅说:“你尽管跟她离婚,没人嫁给你,我嫁给你!”“二窝囊”这才长出胆量来,也是受大凤的气受够了。
“二窝囊”跟大凤离了婚,不久后就和陈红梅去县民政部门办了结婚手续。从此,村上人们再也不叫他“二窝囊”了。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9期 朱行长寻欢作者:黑 白字体: 【大 中 小】
朱行长喝得醉醺醺地上了车,司机问他是回家还是去泡桑拿,他拍拍脑袋说:“步行街开业快半年了,我整天忙着行里的事,还没好好逛过,今晚正好去看看夜景。你先回家吧,明早准时接我。”小车在街边停下,朱行长下了车。他在步行街边观望了一会儿,只见步行街上游人如织,家家商店挤满了顾客,处处灯光大放异彩。这条街是市里的重点形象工程,花了一个亿,其中他管的工商银行就给一位承包商贷款5000万,那个姓高的小子是高书记的侄子,光这一笔业务就让他不知赚了多少钱。他想了想,就掏出手机拨通了小高的电话。小高油腔滑调地回话:“哟,朱行长啊,您舍得给我一个惊喜呀?”
朱行长问:“你小子晚上呆在家里没啥节目吧?”小高说:“正在等候朱大人的吩咐呢。”两人胡侃海吹了一通便进入正题。朱行长说:“哪儿有好玩的地方,带我去开开眼啊。”小高说:“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就不知您想玩什么节目?”朱行长说:“开发区有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小高明白了:“你等一下,我开车过来接你。”
小高开车来了,朱行长上了车。小高说:“这家夜总会规模可大,有美食,有桑拿,有豪赌,有特种服务,看中的女人尽你挑。前些天新来了一个特靓的美人,俏丽又有风韵,可就是不容易上手。”
朱行长说:“那我倒要试试。”说话间,转个弯夜总会到了,金碧辉煌的大门前停满了各色轿车。小高带着朱行长进了包厢,立马就有服务员过来送上精美的点心,同时还带来两位靓丽的小姐,她俩一进包厢就往小高和朱行长怀里钻。小高看了看,对朱行长说:“都是别人挑剩下的,还是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朱行长说:“你熟悉,听你的。”小高带着朱行长来到大厅,看到昏暗的灯光里坐着一圈衣着暴露的美女。他们刚站定,就有好几位美女迎上来投怀送抱。朱行长站了一会儿,目光停在了沙发上坐着的一位美人,她非常漂亮,那是一种毫不张扬的美丽,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有一丝忧伤,一袭黑色长裙更衬托出她的娴静与优雅。这一独特的气质打动了朱行长,让朱行长一时看呆了。
小高凑在他的耳边说:“特靓的美女就是她,听说不太好上手,不对她胃口她会给你冷脸,对她胃口也得悠着点,而且这女子专爱跟当官的泡在一起。”朱行长说:“我试试。”他含着微笑走上前,弯腰做了个绅士邀请的动作,轻声地说:“小姐贵姓?”
靓女看了看他,嫣然一笑:“林。”
朱行长说:“林小姐,我想请你到包厢喝一杯,咱们一块聊一聊,行吗?”
林小姐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点点头:“好啊。”
朱行长带着林小姐来到包厢,只见她低头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小高打破沉默,说:“林小姐是新来的?”
林小姐说:“对,我才来不到半个月。”小高说:“怪不得从前没见过你,这位是我的朋友朱行长。”三人又说了一些闲话,小高看到林小姐笑声渐渐多起来,知道有门了,知趣地起身告辞。在包厢外,小高递上一串钥匙给朱行长,说:“别墅装修好了,你可以带林小姐去住,出台费我跟老板说好了,记在我账上。不打扰您,祝您开心。”
朱行长接过钥匙心头一热,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小高这小子别看他油嘴滑舌的,做起事来可是滴水不漏。他回到包厢,喝了一杯饮料,说:“不知林小姐可否赏光,到我别墅去看看?”
林小姐看看表,说:“抱歉,现在太晚了,我还有点事。明天是星期天,要是朱行长真有诚意,我明天早上10点准时到您别墅——陪您。”说完最后两个字,她风情万种地瞥了他一眼。朱行长虽然很遗憾,但看到林小姐妩媚多情的样子,心里早已迷醉,尽管依依不舍,还是接受了她的意见。
星期天,朱行长在别墅里等待林小姐,她如约到来,朱行长一见到她,恨不得马上宽衣解带将她抱在怀里亲抚一番。林小姐却不急不慢地在室内来回看着,朱行长不得不拼命压住心头欲火,带着她上上下下把别墅看个够。后来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林小姐说:“真不简单,这么漂亮的别墅,值几百万吧?”朱行长说:“不贵,平时都空着,林小姐要是想住,搬过来就是了。”林小姐说:“我哪有那么好的福气。”
朱行长说:“我看林小姐就是个有福之人。”说着,他把手搭在林小姐大腿上慢慢向上抚摸,林小姐扭扭捏捏地说:“我不喜欢在这里,这样吧,我们另找一个地方。”
朱行长喜上心头,说:“我这里不是挺好的吗,不会有人打扰。”
林小姐说:“我有一个更好的地方,包你满意,你跟我走。”朱行长为了讨好她,也同意了,他戴上宽大墨镜和林小姐出了门。这里是开发新区,马路上空无一人,林小姐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里,林小姐不轻不重地吐出三个字:殡仪馆。
朱行长吓了一大跳,吃惊地望着林小姐。林小姐紧贴在他身边,笑着说:“不要怕,哪儿是最理想的地方。”朱行长心里嘀咕,不知这女人搞什么小花招。一会儿车就出了城,停在殡仪馆门口,林小姐下了车,到门前办妥手续,招呼朱行长进来。林小姐这时变得大大方方,催促他:“进来呀,快点,一个大男人,我都不怕你怕什么?”门前保安也帮着说:“不用怕,有保安呢。”朱行长想想也是,这儿可能是她的一个活动地点,真够隐蔽的。他紧走两步和林小姐并排进去,林小姐带着他在一座座灵牌中转来转去,最终停在一处灵牌前,漆黑的灵牌上一行白字让朱行长大吃一惊:肖夏林之墓。肖夏林不就是前副市长吗,他因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在半年前被执行枪决,这个女人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他现在有点害怕了,回头要走,林小姐却拦住了他,目光逼人地看着他:“你不要走,这里有你一封信。”她从身上掏出信,信封上写着:朱行长亲启。
朱行长不敢接信,林小姐说:“你一定要看,看了对你有好处。”朱行长愣了半天,才颤抖着把信展开——
各位新朋老友:
你们看到我的这封信,人生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了,摆在你面前最要紧的是赶快悬崖勒马,否则,要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将和我一样,断送大好前程,终成白骨一堆。
我可能不认识你,但你只要在青河市工作过,一定知道我肖夏林,曾经是青河市最有影响的一位年轻有为的市长。我曾努力地工作,深受百姓爱戴,一位老太太曾经亲自将炖好的老母鸡汤送到市府大院,一定要我当她的面喝下,那个场面让我想起来就要流泪,人民的敬重就是对一个领导的最好回报。但是我从一个人民公仆沦为人人唾弃的贪污犯,这个教训太深刻了。我很后悔,但为时已晚矣。
人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欲望像无底洞,是填不满的。我就是从接受包工头第一次吃请开始,一步一步走进灭顶的深渊。我现在才明白,一个共产党员要为老百姓谋福利,而不能为自己谋私利,立党为公,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他,像焦裕禄,像孔繁森——
你现在正沿着我的绝路走来,这太可怕了,赶紧回头,一切还来得及……
肖夏林绝笔
朱行长抬起头看着林小姐,诧异地问:“你到底是谁?”林小姐说:“我就是肖夏林的妻子姚小芳。”她说着低下了头,眼圈儿红了:“我俩从小青梅竹马,后来又是大学同学,肖夏林,我太了解了。他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从普通公务员做起,一步一步走上副市长的位子,那一年他才三十三岁——他有多么美好的前程,他能为国家为人民做多少实事呀!但他有了权,有了地位,不三不四的人就盯上他,我的劝说,他听不进去,花天酒地的生活让他把握不住自己,他葬送了自己,也害了社会。他就是从‘东方帝都’开始走向毁灭的,我告倒了‘东方帝都’,它又改头换面成了‘金碧辉煌’。每天晚上,我看到那么多当官的在这里挥霍、腐败,我很痛心,但我个人能力实在有限。我想只能救一个是一个。我就化了名,利用当小姐的机会,来劝说劝说他们。你是我的第八个顾客,我希望你像前面七位那样醒悟过来,该自首的自首,该举报的举报,一切还来得及。如果执迷不悟,不久的将来,肖夏林的结局也许就是你的结局,那是所有的人都不愿看到的。你应该明白,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
朱行长听后浑身冷汗淋漓,他四肢无力,甚至拿不住那封信,只见那张复印的信纸从他指间滑落,掉在那个黑得像夜晚一样的灵牌上……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9期 错位的儿子作者:杨本琦字体: 【大 中 小】
冯天海刚从四楼下来,就发现一个小孩正在撬他的自行车。他一个箭步跨上去,猛地拽住小孩的胳膊,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敢偷老子的自行车?”
小孩嘴巴嘟得老高,毫不示弱地说:“这车是我的,是你偷我的车!”
咦!这小家伙明明是小偷,还敢倒打一耙!冯天海不由得怒火中烧,举起拳头要揍他。可当两人四目相对时,他突然惊叫了一声:“小天?你是我的儿子小天!”霎时,他抓着小孩的手松开了,凶狠的目光柔和了,攥紧的拳头软化了。
原来,3年前的一天,冯天海带着儿子小天去逛公园,一不留神把孩子逛丢了。今天见这偷车的小孩,跟儿子小天长得一模一样,嗨!没错,他就是我的儿子小天!
哪知道这小孩眼一瞪,说:“谁是你儿子?我叫狗小,不叫小天。”
冯天海想了想:小天失踪都3年了,当时只有4岁的孩子是不谙世事的,便商量着对小孩说:“好,你叫狗小也好,叫小天也好,这车就算是你的,你领我到你家去一趟好不好?”
“去就去,我还怕你吗?”小孩毫不犹豫地说道,推起自行车,领着冯天海向自己家里走去。
大约走了五里多路,来到了城郊一栋破旧的房前。狗小的爹是个鞋匠,正坐在门口忙着修鞋。狗小老远就喊道:“爹,我找回自行车了,是他……捡的。”小家伙还顶机灵,临时改了口,没有说出“偷”字。
狗小爹连忙起身相迎,冯天海几步走过去,陪着笑脸敬上一支烟,说:“老哥,我们能单独聊聊吗?”
“好,好,谢谢你帮我们找回了车子。”狗小爹递给客人一条板凳,两人相对而坐。冯天海心切,便单刀直入地问道:“老哥,我冒昧地问一句:狗小是你的亲生儿吗?”
狗小爹一听,猛地抬起头:“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请……请别误会,是……是这样的……”冯天海便把3年前丢失儿子小天,今天见到狗小,认出他就是自己儿子的事说了一遍。他劝狗小爹冷静一下,体谅地说:“老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养了他这么多年,当然舍不得他离开,但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我就小天这么一个儿子,失去他我是多么痛苦!如果你同意将小天还给我,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
狗小爹越听越气:“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己的儿子,再苦再穷我也该养他,要你补偿什么?”
冯天海还想好言相劝,狗小娘从屋内冲了出来,撒泼似的喊到:“你想儿子想疯了,凭什么来骗我们的儿子?”
“我没骗你们。“冯天海委屈地说,“我认得我的小天,他跟这孩子长得一模一样,连额头上的那颗痣都一样。”
“天下相貌相同的人多得很,难道都是你的儿子?”狗小娘生气地说。
“不,不不,”冯天海想起了一个有力的证据,“我的儿子有只脚是六个脚趾头,不信你让他脱下鞋袜看看。”
狗小爹娘一听,暗吃一惊,心想:巧,狗小有只脚还真的是六个脚趾头呢!但又不好明说,说了怕更加扯不清,只得抖凶狠:“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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