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师,幸会呀幸会!”关金成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地叫着,迎上去和叶丽雪打招呼。叶丽雪礼节性地向他点了点头,手仍然挽着张伟的胳膊,关金成见状恨得牙根直咬。张伟说:“我去推车子。”叶丽雪点点头。不一会儿,张伟就推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过来了,关金成见了不失时机地大惊小怪:“哎呀,叶老师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坐这么破的一辆自行车?啧啧,太委屈你了。不如我送你回家吧,所谓宝马香车,那才与你的美丽动人匹配呀。”但话音未落,叶丽雪已经轻盈地一跃,坐到了自行车后座上;“丁零”一声,自行车缓缓地离开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关金成气急败坏,真想追上去把那个抢了他艳福的男人揪下来痛打一顿!
想要寻找接近一个人的机会,关老板灵光的头脑一转还不就是一个主意!他借口又要和外商谈判,把叶丽雪骗到了自己的豪宅里,而迎接她的,却是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和一款精美的钻石项链。叶丽雪刚进门确实惊呆了,关金成不由暗自得意,心想:她本来就不是什么仙女,只怪我以前下的本儿不够啊!不料当关金成正要趁机表达爱意时,叶丽雪却仍然坚决不接受,并说:“关老板,你就不要做无用功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以你的风度和实力,比我漂亮的女人十个都追到了!说句难听的话,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关金成却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反正就是不让叶丽雪出门,非让她说个清楚,自己到底哪一点不如张伟,论模样、财势还是口才?难道你就一意孤行,对明显更优秀的男士无动于衷吗?
叶丽雪明白这些生意人的脾气,即便今天闯得过去,明天关金成照样还会想出别的花样来纠缠不清的,只好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关老板,你的热心让我感动,你也是男人中无论外貌还是才识都很吸引女人的佼佼者,如果我和张伟之间没有发生那刻骨铭心的一幕,也许你的追求很容易就会成功,但是,是嫁给一个用金钱和才干打动自己的男人,还是嫁给一个用生命和热血关爱自己的男人,我今生永远只会选择后者。”接着,她在盈盈的泪光中讲述了发生在两年前的一段往事——
那时候,她和张伟还不认识,只是“五一”的时候,县医院和中学联合组团到泰山去旅游,两人在车上坐得很近,才彼此留意了一些,说了几句话。到了泰山附近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客车司机为了早点到达,加快了车速,但他不熟悉地形,在一个转弯处,为了避让迎面驶来的车辆,方向盘一个没打好,客车“呼”地就冲下了公路,落到了深沟里。本来一车欢声笑语瞬间就变为哭叫呻吟,叶丽雪更惨,她的座位挨着车窗,车一翻,好几个人猛地摞到她身上,一下子就把她的腿压断了。但此时谁还顾得上谁,人们都蹬踩着她纷纷向车窗外滚爬,可怜叶丽雪又被踩断了两根肋骨。就在这时,原本坐在她后面的张伟挣扎着爬过来,询问她怎么样。叶丽雪呻吟着说自己的腿可能断了。张伟让她别动,回过身去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箱里取出药品和器械,马上给她进行了处理。叶丽雪在一阵疼痛袭来后,一下子昏了过去。
等叶丽雪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漂亮的女人第一个要关心的是自己的腿是否能保住。医生说,幸好事故发生后有人及时采取了一定的抢救保护措施,否则,由于事故发生后耽搁时间过长,送医院不及时,伤口感染,即便愈合了,也难保不会发生后遗症,从而落下残疾!现在好了,她可以放下这个心了。叶丽雪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始安心地静养了。
两个月后,当叶丽雪坐着轮椅到病房外面散心的时候,隔着门缝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张伟,她赶紧问走出来的护士,张伟情况怎么样?护士摇摇头说:“唉,还是医生呢,到哪里去找这么傻的人,自己的脚都烂了,却光知道去抢救别人,反而使自己落下了残疾。”叶丽雪听完一下子就呆住了……
讲到这里,叶丽雪已经是泪流满面,关金成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他明白,以后发生的故事她不必再讲了,自己也没必要听了。那个普普通通的男人,就是横亘在自己面前的一座大山,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财势、地位和容貌,此刻显得是多么的苍白和渺小啊!
这时,叶丽雪的手机响了,她看看来电显示,赶紧擦擦泪,亲昵地对电话那头说:“马上就翻译完了,这就签合同了。”关金成叹了口气说:“叶小姐,看来我只有退出了,但我还有权利祝福你们,是吗?”
叶丽雪诚恳地说:“谢谢,你也一定会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的。”关金成不由苦笑:“漂亮的女人本就难找,脱俗的女人更是难寻啊。”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八百元钱:“今天以翻译的名义把你骗来,你却给我上了一课,这算是我交的听课费吧。当然,对张伟,你该说是今天充当翻译的酬金了。”
叶丽雪一笑,没有去接。
这时,外面响起了“丁零零”的自行车铃声,叶丽雪说了声再见,就小跑着出去了。
关金成的目光穿过窗户玻璃,看着叶丽雪双手搂住张伟,亲昵地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自行车缓缓地向远方骑去。忽地,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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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县女法官金桂凤,今天在丈夫大明的陪伴下,准备去省城医院动手术。大明见她仍穿着那身深蓝的法官制服,皱了皱眉:“桂凤,你不是去上班,而是去医院,换身衣服吧。”
金桂凤摇摇头,苦笑着回答:“我呀,上了手术台不知能不能下来,让这身制服陪我走完最后几个日子吧。”
大明一听心就痛了:“桂凤,你就不能说些吉利话?”
一年前,金桂凤突然脑子痛,痛起来脑门像被劈开一般。她在枫县被老百姓称为金青天,接的案子特别多,无暇去医院检查,痛了就吃几片止痛药片。三个月前,她去省城开会,抽个空才去医院做了个脑CT,结果让医生大吃一惊,医生指着片子上的鸽蛋大一块影子说:“同志,肿瘤已经侵害到你脑子的要害部位,快把家属找来,立刻住院动手术。”
金桂凤一下惊呆了,怎么会是这样?一阵惊惶之后,她很快镇静下来,问:“医生,手术有没有风险?”
医生坦诚地告诉她:“你已经错过了手术的最佳时机,但总比不做好,做了还有一线希望。”
金桂凤把诊断单同片子悄悄带回家藏好,不让丈夫大明知道。不久前,大明打扫卫生,才在柜底发现妻子的诊断单同片子,立刻把片子拿到县人民医院,请当医生的朋友看看,朋友吃惊地告诉他:桂凤脑子里长的肿瘤是最危险的一种,怎么拖到现在?恐怕动手术也晚了……当天晚上,当金桂凤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大明红着眼睛朝她吼:“桂凤,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瞒我,你还要不要命?就是有天塌的事,明天也要上省城动手术!”
金桂凤故作镇静地笑笑,说:“好,听你的,待我手头的一个案子办完,你就陪我去。”
不管大明怎么发火、苦劝、淌泪水,金桂凤硬是办完了那个案件,心里没有了牵挂,才决定在大明的陪伴下去省城医院动手术。
可是,当他们下楼刚把一辆出租车招过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就拦住金桂凤哭喊:“金法官,宋乡长、颜老板说的话不算数,我们银湖村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老婆子也被赶出医院,只剩下一口气,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就是为了银湖村的事,金桂凤的病才拖下的。有个姓颜的老板看中离县城十来里远的银湖,准备在那里建造度假村。很快,地皮批下来,由乡里代为拆迁。谁知道官商勾结,本来少得可怜的拆迁费被层层克扣。在一片哭喊声中,银湖村百多户房屋被强行拆迁,有个叫赵阿发的老人,用身子顶住张牙舞爪的铲车,宋乡长叫人把他拖开,轰隆一声,房子倒塌,里边发出一声惨叫,病瘫在床上的赵阿发老伴被压在瓦砾间……豪华的银湖度假村建起来了,成为有钱人的天堂,可怜银湖村的拆迁户至今还有不少住在临时搭盖的草棚里!
银湖村的拆迁户四处上访,没有任何结果,他们只得去找金桂凤。金桂凤含泪听完他们的控诉,一拍桌子,毅然接下了这桩民告官商勾结的棘手案子。也就在那时候,省城医院查出了她脑子里的肿瘤。她担心上了手术台下不来,与其死在手术台上,不如趁活着抓紧把这个案子办了。她忍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病痛,硬是冲破层层阻力与来自各方面的干扰,替银湖村拆迁户讨回了说法,迫使颜老板按省市有关规定补足了拆迁费。同时,赵阿发的老伴也被送到医院,直到治好出院的所有费用均由拆迁方负担。
想不到,宋乡长同颜老板出尔反尔!金桂凤安慰悲伤的赵阿发老人:“你放心,这事我一定马上替你们解决。”
大明急忙阻拦说:“桂凤,不是说好了去省城动手术吗?”又转身对赵阿发说:“老伯,实在对不起,金法官的病很重很重,一刻也不能拖。让她动了手术回来,再替你们办案,好不好?”
赵阿发想起来了,金法官去银湖村找他们了解情况时,常常用拳头捶脑袋,看来脑子里一定生了什么。他们村有个女人就是脑子生东西没几个月就死掉的。他一拍脑袋,无限悔恨地对金桂凤说:“我好糊涂,你快去治病,村里的事搁一搁。”
金桂凤拉住老人的手说:“不,这事一刻也不能搁,都怪我没有做好工作。我的病没事的,上车吧,我跟你回银湖村。”
大明急得快哭了:“桂凤,你怎么这样糊涂啊……”
金桂凤朝丈夫一瞪眼睛,把他拉到一旁低声说:“别让老人听到担心。”接着她又深情地望着一脸焦急的丈夫,说:“大明,真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为我担心。可眼下的银湖村有多少人睡在四面透风的草棚里,有多少家庭饱受煎熬,甚至赵阿发的老伴还生命垂危,看着这些我能安心去省城动手术吗?去了省城,如果下不了手术台,他们的事谁管啊……”
大明知道妻子的脾气,再拦也是拦不住的。望着远去的出租车,两股泪水淌下来,他的心像刀绞般痛苦……
把老人送到银湖村后,金桂凤又吩咐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到乡政府。可乡政府哪有宋乡长的影子?金桂凤心急如焚地在办公室里等着,随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她额头上淌下了涔涔冷汗。一旁的乡秘书知道她在为银湖村的拆迁户着急,他敬佩金法官的敬业精神,悄悄把宋乡长的秘密手机号码告诉了她。金桂凤很快打通宋乡长的手机,愤怒地问:“宋乡长,你在哪里?”宋乡长先是一愣,接着打哈哈,说他在外面考察,要半个月后回来。金桂凤大声说:“你作为一个乡长,为什么言而无信?我要你立刻回来,银湖村的拆迁户等不及了!”
宋乡长拉长声音说:“我在千里之外啊,怎么赶回来?金法官,我劝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说罢,关了手机。
她怎么等得了半个月,到那时,不知自己还在不在人世。她摇晃了一下,扶住办公桌,脑袋又像被锯子锯开一般,疼痛难忍,她握拳不住地捶着脑袋,并且大口大口喘气。乡秘书一看这模样,明白金桂凤忍着怎么样的病痛,心里十分感动,顾不得日后宋乡长的报复,又气愤地告诉她:“金法官,宋乡长根本没有出去考察,这些日子,他一直躲在银湖度假村,乡里的工作用电话遥控。”
金桂凤“啊”了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宋乡长原来在同她捉迷藏!
乡秘书越说越气愤,抖出了法院判决后宋乡长同颜老板又在拆迁补偿费上做手脚的内幕,听得金桂凤咬牙切齿,怒火中烧,也深深责备自己工作没有做彻底。她一口气跑出乡政府大院,叫了辆摩托,把她送到银湖度假村。当她掏出5元钱付车费的时候,驾驶员一推,说:“金法官,我认识您,您是为老百姓申冤办事的金青天,我怎么能要您的钱?”说完,掉转车头走了。金桂凤眼睛发热,心里说:“就冲着这样纯朴的老百姓,我为他们死也情愿。”
银湖度假村坐落在碧波荡漾的银湖畔,后靠一座满目葱茏的小山,凤景极佳。金桂凤为了办这个案子,来过许多次。她一个包厢一个包厢地寻找,在三楼神仙厅外听到里边噼里啪啦的洗牌声,轻轻推开门,只见宋乡长同颜老板,还有其他两个老板模样的男人在打麻将,赌兴正浓,金桂凤进来也没有觉察。宋乡长面前高高堆着一叠百元人民币,显然是颜老板他们故意输给他的。金桂凤气得眼睛直冒火,大喊一声:“宋乡长!”
这喊声犹如一声霹雳,把宋乡长震得蹦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金桂凤会找到这里来。他推倒牌,挪开钞票,尴尬地说:“金法官,你——”
金桂凤讥讽地说:“宋乡长,你在手机里不是告诉我远在千里之外考察吗?原来是在麻将桌上考察啊?”
宋乡长支吾道:“嘿嘿……我们玩几把。”
金桂凤怒不可遏地说:“这么多的钱堆在你面前,还说玩几把?你身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管七八万老百姓的乡长,当你在度假村过着神仙一般快活日子的时候,你知道不知道,银湖村还有多少拆迁户呆在四面通风的草棚里?你知道不知道赵阿发的老伴被赶出医院,高烧不退,生命垂危?宋乡长啊,你心里究竟装着点什么,我真替你脸臊!”
其他两个老板模样的男人一看情况不妙,站起来溜了,颜老板则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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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乡长拉下脸说:“别说得那么难听,乡里有乡里的难处,颜老板给的拆迁补偿费,我也没乱花。”
“你撒谎!”金桂凤一口气怒斥宋乡长乱花老百姓血汗钱的一桩桩事实,“颜老板给银湖村的拆迁补偿费,让你买一辆车就花去了20万,在你的带领下,几个乡领导所谓的出国考察又花去十几万,还近几年在饭店欠下的吃喝费五六万……还说没有乱花?那是百多户银湖村拆迁户的养命钱啊,你真狠得下心!”这情况,都是刚才在乡政府听乡秘书反映的。
宋乡长被揭了底,恼羞成怒,露出一副赖皮相说:“不错,钱我花掉了,金法官,你说怎么办?”
金桂凤一拍桌子说:“谁花的谁吐出来,一分不能少!”
宋乡长冷笑一声,说:“我不落实呢,你能把我怎样?”
金桂凤说:“我死盯着你,你跑到哪里,我盯到哪里,直到拆迁补偿费全部落实到银湖村拆迁户手里。”
宋乡长一听哈哈大笑,双手一摊说:“那好吧,我的金大法官,我保证不会跑,你呢,就在这儿开个房间盯吧……”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他就从县医院的朋友那儿得知金桂凤脑子里长了肿瘤的消息,不管动不动手术,她活着的可能性都很小。眼看兑现银湖村拆迁户补偿金的期限已到,钞票已用光,他灵机一动,来个金蝉脱壳,躲起来再说,拖它一个月、两个月,你金桂凤也就差不多了。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追到了这里!此刻,他看到金桂凤额头上冷汗直淌,脸色越来越灰白,便又装出很诚恳的样子说:“金法官,我佩服你的敬业精神,可是,你不能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啊,我有的是时间,可你的时间很宝贵。说实在话,像你我目前这种情况,你肯定较量不过我。”
一直没有开口的颜老板站起来,冷冷地说:“金法官,还是看病去吧,保你的命要紧。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担当不起。对不起,我要走了。”
“颜老板,你也不能走!”金桂凤突然张开双手,大声喊:“你的补偿费也没按照法院判的交足,今天一同交清!”
“我要是不交呢?”
“法律不会放过你,良心和道德会审判你!”
“哈哈,什么法律,什么道德,老子有钱就有一切,你小小一个法官又能把我怎样?”颜老板仰天大笑。
“你……你太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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