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她和哥哥为了给病重的母亲挣钱看病来到了深圳打工,兄妹俩双双进了震海公司。老板白震海看她颇有姿色,又知道她急于挣钱给母亲看病,就交给她一个特殊的任务,让她去接近彭远峰,套取他公司的机密,承诺事成之后给她10万元酬金。结果她很顺利地骗得了彭远峰的信任,轻而易举地为白震海偷到了远峰公司大量的商业机密。但是她在与彭远峰的接触中,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这个善良的男人。
  母亲病逝后,她决心离开白震海。可是看到远峰公司日渐萧条,濒临倒闭,她决心将功补过,于是她让哥哥进入远峰公司,而自己假装亲近白震海,故伎重施,又将震海公司的机密告诉了哥哥。可是白震海终于知道了是她搞的鬼,把她打个半死,扔到了大街上。
  彭远峰才知道这里面竟有这么多的曲折,他紧紧地握住雪儿的手,哽咽地说:“雪儿,让你受委屈了。那白震海真是个畜生,把你害成这样。”雪儿苦笑说:“他也没什么好下场,他走私的罪行就是我检举的,他是罪有应得。”
  “过去的事都不提了,咱们重新开始吧。”他把她拥在了怀里。
  雪儿的病恢复得很快。出院那天上午,彭远峰开着车来到了医院,他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来到病房,却发现病床空空如也,正感纳闷,主治医生走了进来,他交给彭远峰一个信封说:“病人今早就出院了,她知道你一定会来,让我交给你这个东西。”彭远峰急忙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封信。他展开一看,上面写着: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和哥哥已离开了这座城市,现在的我是一朵饱经蹂躏的野花,已没有权利去接受你的爱。可是无论走到哪里,我会永远怀念我们那一段快乐的日子!你多保重,再见了。
  彭远峰眼睛湿润了,望着窗外人潮汹涌的大街,不知何时再能与心爱的雪儿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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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贵客远道来
  
  在江南荷城,有不少市民都知道冯秋茵女士是位“下岗再就业”的明星人物,至于她坎坷的人生遭遇和扑朔迷离的身世,却鲜为人知。
  2004年初夏的一天,茵茵家政公司总经理冯秋茵,陷入巨大的困惑之中:市委统战部高部长亲自打电话给她,说是下午2时正,在滨湖宾馆有位贵客要见见她。冯秋茵的困惑是有道理的,她七年前下岗之后,办起了以下岗职工为主要成员的茵茵家政公司,和她打交道的都是居家过日子的老百姓,会有什么人惦记她呢?而且还要劳驾高部长亲自给她打电话?
  好在谜底很快就揭晓了:在滨湖宾馆的会客厅,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近半百的男子健步走上前,在端详片刻之后,这位男子紧握冯秋茵的手,急切地说:“您、您就是冯秋茵女士?我终于找到您了——姐,秋茵姐,这下,父亲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冯秋茵望着这位面善的陌生男子,说:“您、您是……”
  高部长笑声朗朗地拉着冯秋茵的手,高兴地说:“冯秋茵同志,这位就是你的弟弟冯思邦。你的养父冯之为先生临终前,盼你们姐弟俩能早日见面。至于你父亲要在大陆寻找女儿的事,说来话长哟。这下好了,你们姐弟俩可以好好叙叙了。”
  这位名叫冯思邦的男子,是冯秋茵养父冯之为的亲生儿子——台湾高雄市某软件公司的董事长。他这次来荷城,除了要搞一项大投资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使命,那就是完成父亲临终的嘱托,把一笔数额巨大的遗产交给冯秋茵及其母亲,以减轻老父亲长年来的心灵愧疚。原来,他随国军仓皇逃离大陆去了台湾,不久就离开军界成为商人。冯之为在台湾另立家庭,但他没有中断过对发妻的思念,秋茵抱养在他身边的时间虽说不长,但他对她宠爱有加。冯秋茵这个名字,就是他给养女取的。
  会客厅里只有冯秋茵和冯思邦姐弟俩。冯思邦从拎包里拿出一只系有铃铛的银镯,递给冯秋茵,说:“姐,这只小银镯,我小时候也戴过。父亲说,这是姐小时候戴的,那年他离开大陆时带走了它,父亲让我还你留个纪念。”
  冯秋茵接过那只小银镯,轻轻地抚摸着,多年谜团解开了,原来另一只小银镯在海峡那边。她的眼圈红了,轻轻地摇响小铃铛,问:“思邦弟,父亲是何时去世的?”冯秋茵的脑海里无法完整拼出养父的形象,疑惑映满了她那双历尽沧桑而又不失清亮的眼眸。
  “父亲是在五年前病故的。他在病中一直念叨您和大妈的名字,交待我一定要找到你们。多亏荷城‘台办’的领导多方寻找和查证……”冯思邦说着,他的眼眶也湿润了。
  “我妈,她、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冯秋茵哽咽道。
  冯思邦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语气沉重地问:“姐,这些年,您还好吧?”
  冯秋茵捧起茶杯,眼噙热泪:“我呀,我的命硬,我是死过一回的人……”
  
  二、了结今生愁
  
  1973年初秋里的一天,冯秋茵决定去死!怎么个死法?她没有太多的考虑,她只求悄悄地不留痕迹地死去。她不想活了,虽然她还只活了25个年头。她乘上汽车,向曾经那么爱恋的故乡荷城告别,她在与邻省交界的偏僻乡野下了车。这时,天下起雨来,她踉踉跄跄地来到黑溪江岸边,只见对岸是云雾笼罩的双峰山,脚下是贫瘠的黄土地,望不见房舍,听不见人音,这个被世间遗忘的冷僻角落,实在是了结今生的好地方。突然,她感觉到肚子里那个东西在蠕动,她走了几步,又留恋地回头张望,一阵冰凉的怨恨在心里掠过。
  她悲怆地嚎叫一声,向江中扑去。在水中浮沉迷糊时,她被一双粗糙而坚实的手托住了。她被拖上一条渡船,少顷渡船抵达岸边。冯秋茵被撑船老者驮到一间茅屋里。马灯点亮了,苍黄的柔光弥漫屋内。老者摘下水淋淋的斗笠,把蓑衣一抛,他在一个铁盘里点起一团火,望了望神态麻木的姑娘,两条稀疏的眉毛一抬,声若铜钟:“怎么,不想活了?”秋茵不说话,怔怔地望着铁盘里愈来愈旺的柴火。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老者那深邃的眼睛盯住她。
  她垂下眼帘,以问代答:“你是什么人?”声音凄婉而惶恐。
  老者缓缓地说:“我?葫芦渡的艄公。”她抬眼瞄瞄他,不语。他从木桌上提起一只大葫芦,揭盖,倒出一碗乳白色的米酒,递在她手里:“劈柴劈小头,问路问老头,先喝了这碗酒,驱寒暖心头。”
  秋茵仰起脸,潸然泪下:“大伯,您干吗救我,我不想活!”
  老艄公用小铁棒拨了一下火:“姑娘,看得出,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想到死?嘿,我——”他蓦地站起来,两臂高举,“我是个半截子入土的人,我还没想到死哩。”秋茵从他噙在眼角的泪花里,找到了谅解、同情,她迷惘了。她顺从地捧起蓝边碗,喝下了暖心酒,向这位陌生而慈善的老艄公倾倒出自己的心事……
  冯秋茵出生在黑溪江西岸,她和在荷城小学教书的妈妈相依为命。虽然妈妈百般疼爱她,但是无法补偿她没有爸爸的缺憾。她不时地向妈妈追问爸爸的踪迹,妈妈总是用各种托词来搪塞。小学快毕业时,秋茵把一封信交给妈妈说:“妈,帮我把信寄给爸爸。”妈妈看完女儿思念爸爸的信,含着泪说:“茵儿,妈得向你说实话。你爸是个国民党将军,在你很小的时候,随蒋介石的部队去了台湾……”秋茵抱紧妈妈,尖声喊道:“妈妈,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妈妈不再说话,只知道啜泣。之后,秋茵常会想起海峡那边的爸爸,揣摩爸爸的模样,甚至在梦里还见到爸爸在读她的信的情景。
  读高二时,“文化大革命”开始了。她爸爸的反动历史,一夜之间成了校园里的头等新闻。她成了反革命的狗崽子,没有资格参加红卫兵。后来她上山下乡当了知青,几次被推荐进工厂,皆因爸爸是历史反革命的缘故,被除了名。直到五年后有了个“独生子女可以上调”的政策,她回城不久,她把妈妈从“牛棚”接回家里。那天晚上,患有严重冠心病的妈妈从箱子底拿出一只系铃铛的小银镯和一张发黄的照片,说:“女儿呀,你小时候本来有一对系铃铛的小银镯,另一只在……”妈妈来不及把心里要说的话说完,就停止了呼吸。料理完妈妈的后事,她补员进了荷城的7086厂当工人。
  在7086厂里,女车工冯秋茵品貌出众,工作出色,得到大家的称赞。不料厂里那个靠造反起家的“火箭书记”,看中了她的美色,百般地追求她。在一个春夜,他闯入她的卧室,强行夺走了她的贞操,接着他要她嫁给他,并声称:他即将升官,能给她幸福。没有婚约,没有爱情,她却失身了。她擦干泪水,又去上班了。她把所发生的一切都默默地压在心里,脸上不再有笑容,神情似痴似傻。秋茵憔悴的脸色引起同事们追问。她真想说出那个羞辱,但一想起自己是台属,还有一个在历史上有罪恶的父亲,她的反抗欲望顿成死灰。
  她在呕吐几次后,明白自己有孕了。她认为应该把此事告诉那位夺走她贞操的男人,谁知这时那个“火箭书记”已另有新欢。当他得知她的情况后,竟血口喷人:“怎么,你要我负责?笑话!我是党的干部,你是反革命的狗崽子,你想以此来诬陷我吗?做梦!”
  秋茵清醒了,她受骗了!她霍地站起身,“啪”的一声,用尽力气给了他一巴掌。她知道一切都已经迟了!她回到自己的家——一间不足10平米大的单身宿舍,翻箱倒柜,她找到了母亲留下的那只系有铃铛的银镯和一张用油纸包裹的发黄的照片。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要带上这两件东西,但她清楚的是,她得找个清静地方了结自己的生命。
  外面下起雨来,她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外,来到了葫芦渡口……
  
  三、江岸茅寮家
  
  冯秋茵在茅寮里昏睡了两天两夜,终于醒了过来。她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她的身子分离出一个小骨肉,一个死婴。这一切都是老艄公打理的。她细细地回想着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当她听见一阵老人的咳嗽声后,猛地醒悟过来,不由得浑身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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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昏睡了整整两天了,真悬心哪。”老艄公走到她床前,温和地说。
  “是吗?我……”她非常抱歉地说,“真是打扰您了……”
  她喝了一大碗米汤,胸口感到热乎乎的。她恬然地打量着身边这位老者,那额纹的波动和胡须的颤抖,都使她感到异常的亲切。
  老艄公说:“你要安心养好身子,等你心里不再难受的时候,我再托人送你回家。”
  秋茵闻言愣了愣,随后啜泣起来:“我没有家,孤身一人。好心的大伯,您就收留我吧,我给您烧饭、洗衣……”
  老艄公的眼眶湿润了,劝慰道:“姑娘,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就这样,冯秋茵在这茅寮里住了下来。这是邻省葫芦渡,和荷城相距一百多公里,前隔黑溪江,后障双峰山,消息闭塞得很。
  葫芦渡属葫芦村所辖,村上人丁不旺,仅二十多户人家,且都是散居。村民谋生中,有渔,有猎,也有闯荡江湖的手艺人,多数人是种葫芦、卖葫芦。嫩的葫芦当菜当饭,老的葫芦制成瓢、碗、酒葫芦什么的,隔三岔五送到对岸卖,赚外省人的钱。葫芦渡的渡工由葫芦村集体供养,村民常常把柴米油盐酱,乃至灯盏的油,不分资助者姓氏男女,一律放在候渡处。至于外乡渡客,当然是给钱。钱也不定多少,给一分、两分不计较,给五毛、一块的也照收不误。只要葫芦村里的炊烟不断,就饿不死渡工。这种古风一直沿袭到现在。尽管“文化大革命”把外面的世界弄得天昏地暗,葫芦村仍是不受什么干扰的世外桃源。
  这天晚上,老艄公见冯秋茵心情不错,就和她聊起家常:“上次我听你说,你是台属,你父亲在台湾,他是干什么的?”
  秋茵喃喃地说:“我爸是个旧军人,我没一点印象,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老艄公问:“你爸叫什么名字?”
  秋茵说:“他名叫冯之为。”
  “冯之为,国民党第三军19师师长。”老艄公脱口而出。
  “大伯,您认识他?”秋茵好奇地问。
  “这就难说了。年少时,我有个同学的名字也叫冯之为,几十年没联系了,我想该不会这么巧吧。”老艄公摇摇头,吁了一口气,说:“从大陆去台湾的旧军人很多,肯定有不少同名同姓的,再说,他们的生死存亡也就更难知情了……”
  冯秋茵凝视老艄公:“大伯,作为师长的冯之为,该不会重名重姓吧?”
  老艄公略为迟疑:“说不清了。你受他牵连受了不少苦,希望他能活着和你相见,那时候我会认出他的——你我一样的心中希望!”
  冯秋茵沉默不语,心里却泛起涟漪,她觉得这位慈眉善目的老艄公有点特别,似乎他的内心藏着什么秘密。
  又一个长夜结束,天露晨曦,艄公把渡船撑出柳丛。
  冯秋茵起床了。她梳洗完毕,就从内衣兜里摸出一只系铃铛的小银镯和一张发黄的照片抚摸着,看了这件又看那件。对于她来讲,在孤独与寂寞中回味苦涩和咀嚼辛酸也算是一种精神依托。
  突然,她的身后响起了纷沓的步履声,还夹杂着一种粗重的喘息。几个山民用竹榻抬着一位牛高马大的小后生,这个小后生名叫茅小根,他的表兄魏大鲁在省城当火葬工。此刻他“啊吭呵咿”地不停呻吟着。他们来到渡口要过江去医院。
  这当儿,老艄公把船摇了过来。“出了什么事?”他把缆绳往桩上一甩,高声问道。
  “手臂骨断了。”有人答道。
  “我看看。”老艄公霍地跳上岸,朝小后生走去。只见他这么一下、那么一下地摸索片刻,断言:“骨头没断,是脱臼扭筋。小兄弟,别担心。”随后吩咐秋茵:“你去搬只竹凳来。”
  “好嘞!”秋茵极快地跑进茅寮,又极快地走出来,手里提了只小竹凳,脸上笑意荡漾。
  茅小根坐在竹榻上,疼痛使他年轻的脸变了形。老艄公和茅小根相对而坐,把对方的伤臂平放在自己的膝上,两手轻轻地来回抚摸,蓦地,他非常利索地来回一拉、一推,只听“噗”的一声,手臂骨就复位了。真是奇迹!不一会儿茅小根的伤臂可以举过头顶,并且疼痛也减轻了许多。那帮村民对老艄公有这一手,很是佩服,千恩万谢地抬着空竹榻走了。
  冯秋茵和老艄公回到茅寮里,她瞄了瞄他,忍不住地问:“大伯,您似乎精通医道,您以前当过医生?”
  “医生?不,我是鬼!”他的胡须在抖动,深凹的眼眶里溢出怒色。
  她轻轻地笑出声:“您说笑话了。鬼,天下哪有鬼?要是鬼有这么好的心肠,我宁愿和鬼一起过日子。”
  老艄公摁灭烟蒂,语重心长地表白:“我不骗你,我是鬼!我说给你听。”
  
  四、亲情两茫茫
  
  老艄公的大名叫陈炊生,原是骨伤科医生。1967年春,“文化大革命”武斗开始升级了,他被单位的造反派“揪”了出来,被戴上了一顶“反动学术权威”的帽子。造反派在档案里发现他有个中学好友在台湾当官,抄家时又抄出几封他发往台湾被退回的寻找女儿的信,就给他又戴了一顶“反革命特务”的帽子。有一次他遭造反派殴打,口喷鲜血,昏厥过去了。医院说他没法治了,造反总部就把他送到市郊火葬场火化了了事。谁知,陈炊生在火化前的一瞬间苏醒过来。当班的火葬工魏大鲁发现后,用旁边武斗死去的无名尸体替代了他入炉火化。为人正直的魏大鲁很快弄清了“死人”的身份,秘密把他送上船,运回葫芦村老家,由父亲代为照料,并对外声称陈炊生是父亲早年认养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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