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找个清静位子,喝他几杯!”阿良边说边拉我在一张桌边坐下。
阿良很快要了四个菜,还有两瓶啤酒,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端起酒杯祝他生日快乐,阿良高兴地与我干了起来。
杯盘叮叮当当,不多时,我们二人就把酒和菜解决得差不多了。这时,阿良向我身边移近了一点,附耳对我说:“志文,还记得古代兵家常说的“兵不厌诈”那句话么?我想,这打工和打仗也差不多,所以,我就来了个小诈。其实呀,我那800元工资还在我贴身的防盗裤里藏着呢,不这样来一招,咋能多出来四百多块钱呢!至于我的生日嘛,早就过了,这个月加班多,你就多跟我出来到这儿补补身子吧……”
“啊!”我闻言犹如吞下了一只绿色苍蝇,手中的半杯啤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了。我愣愣地盯着阿良,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一字一顿地说出一句话来:“阿良,你这个邪贼,我会一辈子记住你!”
我从衣袋里掏出100元钱,“啪”的一下扔在桌子上:“这是今晚的酒钱!”说完,我扭身就往酒店门外奔去。
“志文,你别走哇,你听我说嘛——”阿良边喊边跑出酒店向我追了上来。
我头也不回,加快步子向前奔去。“志文,你别跑哇,你听我说,别跑哇——”阿良小跑着追上来。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你这不长心肝的衰仔,这回又让娘逮上了!你真不争气哟!”话音未落,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大娘从黑暗中冲了出来,举起手中锄把粗细的一根木棒,一棒打在了正碎步小跑的阿良后脑勺上。阿良“哎哟”一声,一下栽倒在地上。
我听到后边的响声,停住脚回头望去,只见持木棒的大娘站在倒地的阿良身边,跳脚舞手地指着地上的阿良气哼哼地继续骂道:“衰仔,真是衰仔!整天不务正业,不是进赌场就是钻酒店,吃饱了就跟人打架,你要把娘活活气死呀!”说着,又举起手中木棒向阿良打去,幸亏被围上来的几个中年男子拉住了。
我被这一幕弄得莫名其妙,忙上前询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这老大娘有个独生儿子叫阿兴,因生性懒散,经常与一伙小青年赌博,赌完了又到酒店里大吃大喝。半年前的一天夜晚,阿兴与两个伙伴在酒店里喝醉了酒,与邻座客人因一点小事发生了争执,最后双方动手打起来。阿兴一时性起,从厨房里抢来一把菜刀,竟将对方一人当场砍死了。阿兴因故意杀人罪被枪决了,他的孤身母亲随后就疯了,整天嘴里唠叨着一句话:“养子不教,儿死家败,害死爹娘……”她整天四处游走,说要寻找她那又赌又喝的醉猫儿子,管教他走上正道。
今夜,疯大娘从怡园酒店外经过,正好看见边追边嚷的阿良从酒店里奔出来。在疯大娘那半癫半疯的潜意识里,阿良成了她那不争气的“儿子”,看他跑着追着,看来又要与人打架,于是就冲上来“教育”开了……
我见是这么回事,一肚子气也消了一半,忙转过身去看倒在地上的阿良。只见他躺在地上低声地呻吟着,后脑上血流了一大片。“快,我扶你上医院!”我边弯腰扶他边暗想:唉,天意呀!真是啥心有啥报!你这小子,这次不在医院住上一两个月能康复才怪!看来这回真的要大家为你小子捐款了……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4期 花痴作者:庄小燕字体: 【大 中 小】
狗大40岁了还从未近女色,想女人想得发昏,就成了花痴。
其实,花痴的人并不是精神上真出了问题,只不过是因生理上的极端干渴所引发的一种对异性的痴迷状态,用医学观点来看也属正常:猫狗猪羊到了发情期,也要鬼哭狼嚎、上蹿下跳呢,何况一个早过了青春期的大男人!一俟花痴娶了女人,其花痴自会不治而愈。
邻村的小翠年前死了男人,成了孤孀。消息传到狗大的耳朵里后,狗大就像猫咪闻到了鱼腥,苍蝇看见了牛血,每天不远三里,早晚转悠在小翠的屋前房后,不到太阳落山,或不受到众邻呵斥,决不离去。
狗大家贫,一间破草棚还是爹娘传下来的。爹娘命短,早在袁世凯当道的时候,就双双赴了黄泉,扔下狗大一个人苦度光阴。按理说,光一个穷字,还不致于使狗大变成花痴的,关键是狗大长得实在太丑了:绿豆眼睛蛤蟆嘴,朝天鼻孔倒挂眉,还有那一脸坑坑洼洼的麻子。为此,早有顽童把狗大那张麻脸皮编成山歌来唱:“翻转石榴皮,钉鞋踏泥地,鸡啄西瓜皮,满天星落地……”所以,任凭狗大如何自作多情,小翠看见狗大就感到恶心,远远地看见狗大过来,就把家门“砰”的一下关了。
花痴毕竟是花痴,依然每天不管风吹雨打,径往邻村小翠家去,且尽量打扮得光光鲜鲜,人模狗样。没钱买生发油,就用河水把头发抹得溜光水滑;买不起白手帕,就剪一方蚊帐布塞在口袋里,外面还露出一只角;用不起“司的克”,就从山上砍一根一头弯弯的细毛竹拄在手里。狗大是努力向同村的高举人看齐呢,高举人就是凭着这个样子,娶了三妻四妾的。高举人一个人可以讨几个老婆,难道狗大一辈子讨一个女人做老婆也不行吗?狗大就是这么想的。
遗憾的是,狗大每次来到小翠家门前,小翠都关门不见,连个身影也不露。起先,狗大还以为小翠出门去了,爬窗登坎探头一看,小翠正坐在客堂里扎鞋底呢!狗大的热血就像开锅的新米粥似的沸腾了起来,跳下来用力去敲小翠的家门。小翠又惊又怕,从门缝里用热水泼他,在里面咬牙切齿地骂他“杀千刀”、“短寿命!”狗大听了反觉得亲切,快活得“咯咯”直笑,口水嗒嗒滴地哀求:“小翠,我想你,日日夜夜想你呢!”小翠听了哭笑不得,骂道:“花痴!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也不去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副面孔,你是日里想白想,夜里想瞎想!”
狗大听了,就掏心剖腹地说道:“小翠,我只不过面孔像癞蛤蟆,可是我的良心是好的。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保证日里把你当鲜花养着,夜里把你当观音供着,不让你损一根毫毛。”
小翠听了,气得说了绝话:“花痴!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嫁给一条狗,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快滚吧,我看见你就恶心。”
狗大听了,不禁有些泄气,就退而求其次地露出了本相,连连干咽着口水,哀求道:“小翠,你不要这样嘛!其实,其实你只要答应我一次,我就死也口眼闭了。”
“放你娘的黄鼠狼屁!你当我啥人了?你滚不滚?不滚,我就喊人了!”小翠在里面勃然大怒,声音尖得像剪刀刻铅皮。
“那、那你就让我抱一抱、亲一亲总可以了吧?你让我抱一抱,我就再也不来了。”狗大走投无路,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眼见狗大越说越不像话,小翠在里面气得哭出了声,“哇啦哇啦”地嚎了起来:“隔壁的三婶婶你快来救救我呀!我要被花痴逼死了呀!”
小翠这一招果然灵光,门外的狗大听到小翠在里面喊救命,就像只挨了石子的狗似的在门外消失了。过了一会,小翠听门外没声音了,这才蹑手蹑脚地来到院中,把眼睛贴在门缝里向外看究竟。可是,看来看去,门外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到。正疑惑,忽然两股粗粗的气流从门缝里射进来,吹到小翠的眼睛上,同时,一阵浓浓的口臭直钻进小翠的鼻孔里。小翠这才晓得花痴原来并没走,此时此刻也正凑在门缝上向里面偷看呢!小翠这一吓非同小可,“哇”的一声惨叫,跌倒在院中。小翠凄厉的惨叫声终于惊动了左邻右舍,他们闻声赶来,花痴狗大这才悻悻地落荒而逃。
说话间,芦沟桥事变,东洋人就打进来了。东洋人像豺狼,所到之处,奸淫掳掠烧杀抢,无恶不作。肖镇上不少来不及逃的老人孩子躲在肖家祠堂里,被东洋兵围了个正着,邻村的孤孀小翠也在其中。东洋人贼眼凶,一眼就从人群中看中了小翠。一个东洋兵一把将小翠拉出来,一桶井水冲去了小翠抹在脸上的锅底灰,顿时,一个光鲜鲜、水灵灵的年轻漂亮的少妇,就暴露在了东洋兵的眼皮底下。几个东洋兵口里“花姑娘花姑娘”地喊着,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三下两下剥去了小翠身上的衣服,让小翠像一只剥去壳的熟鸡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怜的小翠魂飞魄散,声泪俱下。她一手护住上身胸前,一手遮在下身私处,孤独无援地在院中团团乱转,像只咩咩待宰的小绵羊。
可是,绵羊再善良,也感化不了凶狠的豺狼。一阵淫笑中,几个东洋兵竟一个个脱了个一丝不挂,像猪狗似的在小翠面前排起了队。为首的一个伍长模样的家伙一个恶虎扑食,将小翠按倒在院中那条铡草凳上,便欲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干那禽兽勾当。
“姆妈呀,快救救我呀!”小翠在东洋兵的身下徒劳地挣扎着,惨叫着,可是,在场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面对这即将发生的兽行,他们除了含泪掩面不去看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我操你祖宗!”半空里炸响了一个惊雷,当院高高的老槐树上,竟从天而降跳下一个人,将趴在小翠身上的东洋兵一把掀翻在地下。众人全看呆了,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邻村的花痴狗大!
“畜生!你们东洋人是一群畜生!”由于极度的气愤,花痴脸上的颗颗麻子涨得紫红,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花痴直挺挺的手指,直戳到小鬼子的鼻尖上。
自天而降的狗大,搅了小鬼子的好事,那鬼子惊魂甫定,便暴跳如雷地翻身抄起了一把军刀,逼到这个怒目圆睁的中国汉子面前:“东洋人?畜生?”小鬼子懂几句汉语,懂得这两句话的含义,他狂怒地把东洋刀架在花痴的颈脖上逼问:“谁是畜生?”
“你们是畜生!”花痴感到颈脖间一凉,本能地一缩颈,嘴里却说,“你们就是比猪狗都不如的畜生!”
“哦?”小鬼子望着面前这个傻乎乎的中国汉子,顿时来了兴趣,手腕一垂,东洋刀顺手滑下,“别”一声,竟挑断了狗大腰间的裤带。狗大猝不及防,宽大的单裤“哧溜”一下滑到了脚背上。
“嗷”一声,狗大羞得连忙弯腰去拉裤子,却被小鬼子眼疾手快地一刀背砍在手背上。狗大痛得龇牙咧嘴,捧着双手不敢再动弹。
目光轻蔑地望着精赤条条的狗大!东洋兵们笑了个人仰马翻。
“你不是畜生?”小鬼子用刀尖顶着狗大的下身,又指了指蜷缩在铡草凳边上的小翠,“你的给我上,我的看看,你们中国人是不是畜生?啊!”
“我不是!你是!”手背上的剧痛使狗大目眦欲裂,他一边冲小鬼子愤怒地吼叫着,一边连连后退。
“你的,畜生的干活!”小伍长用刀尖指了指一边赤身裸体的小翠,向狗大逼近一步。
“我不干!”狗大的麻脸都扭曲了。
“嘿嘿嘿……”小鬼子忽然阴毒地奸笑起来,伸手一拉,从人群中拖出一个老头,没等人们看清楚,东洋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只听一声惨叫,那个老头已经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中。飞溅的鲜血喷得半天高,染红了槐树叶。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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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里顿时哭叫连天,一片混乱。混乱中,几个胆小的女人与孩子昏倒在地。
狗大自出娘胎,还是头一次看见这般血淋淋的杀人场面,一时间他吓傻了,愣住了,一泡尿不由自主地流淌到裤裆里,就差没一屁股瘫坐在地下。
“你的,畜生的干活!”小鬼子嗥叫着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狠狠一把提住了狗大,然后顺势一推,把狗大推向铡草凳。
狗大猝不及防,整个身体失去重心,扑倒在小翠赤裸的胴体上。狗大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哇”的一声怪叫,触电般地直站起来,连连后退。
“你的,干是不干?”小鬼子淫笑着逼近狗大。
极度的愤怒,使狗大的脸色又渐渐涨红了,脸上的麻子又一粒粒发亮了。他狠狠地冲着小鬼子的脸上啐了一口,脱口大骂:“我操你小鬼子祖宗十八代!”
小鬼子被激怒了,他疯了似地环顾四周,冷不防又从人群里拖出一个大娘,狠狠一摔,当场将大娘摔昏在地。
“你的,畜生的干活,干是不干?”小鬼子把东洋刀点在大娘的脖子上,斜乜着狗大淫笑道。刀尖点下处,大娘的颈脖里鲜血如注。
狗大直跳双脚,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大骂着鬼子兵的祖宗十八代,扑向小鬼子。无奈,他被蜂拥而上的东洋兵架住了,动弹不得。小鬼子手起刀落,又一条无辜的生命顷刻间化为乌有。
小鬼子杀得性起,扑向人群,又拎出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挥手蹬脚,拼命地哭喊着妈妈。小鬼子眼也不眨,又把东洋刀直指小男孩纤细的颈脖处,冲着狗大咆哮道:“你的,干是不干?”
“狗大,你就……来吧……”这时,铡草凳边上小翠像片秋风中的落叶似的哆嗦成一团,她的心理崩溃了,她再也不忍看生灵无辜涂炭,终于颤抖着向狗大发出了请求。
狗大闻言,望着一丝不挂的小翠不由浑身一颤,愣怔在那里,没了声响。
小鬼子得意地狞笑了起来,示意手下的东洋兵松开狗大。
见狗大仍站在那里不动弹,小翠急得猛地站起来,哭喊道:“狗大,你就来吧!只要你不嫌弃,我嫁给你了……”
这时,全祠堂里所有的目光,在狗大身上凝聚成了一个焦点。祠堂内外死一般寂静,静得只得见狗大粗重的呼吸声。
狗大两眼像两枚钉子,死死地盯着小翠。
狗大那宽阔的胸膛里,像安装了一架风车似的,剧烈地起伏着。
“狗大!”小翠痛苦地尖叫,脸色刷白,浑身颤抖,用绝望的乞求的目光望着狗大。与此同时,狗大的脸上像打翻了染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变得铁青铁青。突然,他猛地挣脱了左右的东洋兵,随着石破天惊的一声“我杀了你——”,猛地抱起脚边一块锅盖大的破磨盘,高高举过头,扑向了面前的小鬼子。
“砰!”一声枪响,子弹击中了狗大的胸膛。就在这时,狗大拼尽全力砸出的磨盘,猛地砸在了小鬼子的脑门上,小鬼子顿时脑浆飞迸。狗大的身体摇了摇,终于沉重地倒了下去……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5年第4期 阴阳界里救情郎作者:张祖荣字体: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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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姑娘下决心要走西口了。她与一年前小皓哥走西口性质完全不同,小皓哥是去打工挣钱,以便早日把她娶进门,而春桃只是为了去找他。她已经整整八个月没有得到他一点消息了。还是在八个月前,她曾收到他一封信,小皓在信上说,他已经在陕北无定河边的一个小煤窑里干上了,老板说一旦挖到煤,他们每天能挣一百多元。前天后半夜,春桃从梦里惊醒了,在梦里,小皓在一个很黑很深的山洞里,高高地伸起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再想到这些日子老是听到这里那里的煤矿出事,一种不祥的感觉就笼罩了她全身,迫使她作出这次西行的决定。
小皓和春桃是豫北黄河古道上一个叫蛤蟆滩的村子里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实在是因为穷,这婚事才耽搁下来。小皓的爹早没了,家里就一个老娘,失去小皓的音讯后,他娘的眼睛都快哭瞎了。尽管春桃她爹妈一百个不放心,可拗不过女儿寻死觅活地闹,只好东挪西凑弄了五百块钱,也不知够不够路上用,就这样送女儿上了路。
春桃怀里揣着小皓的那封信,她只有按信封上的邮戳,一路风尘地找到无定河边一个叫做榆木铺的小镇,在一个小饭店里要了一碗杂碎汤啃着她带的窝窝头,就打听起那个不知名的小煤窑来,谁知这一来却让她堕入云山雾罩之中。车马店的老板告诉她,这一带不像南面铜川韩城,这儿不产煤。去年有个老板弄了七八个外乡人,在南面那座当地人称为阴阳界的山上试着挖了一阵子,结果没挖出过煤,听说还闹出点什么事,早就人去窑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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