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的近身暗斗,武凤楼哪敢掉以轻心!一招“金丝缠腕”,不光闪开了蒋子阡抓来的一爪,还把自己的右手闪电般向对方的小臂扣去,暗地里还用上了错骨分筋手法,硬逼裂狮爪收招后退。

擒龙手桑子田真不愧是峨嵋四杰之首,一见三弟、四弟出手都碰了一鼻子灰,连忙示意二弟恶虎抓章子连不准出手,防止丢人更大。

直到这时,故意迟迟不走进山门的女魔王才给峨嵋四杰垫了一个台阶说:“东方三老性如烈火,你们再是职责所在,也不必私下里盘查青城山的下人。有什么话,还是找他们的主人去说吧!”

有了这个台阶,峨嵋四杰也只得就坡而下了。

目送女魔王侯国英、武凤楼等人走进了千佛庵的山门,恶虎抓章子连恶狠狠地说道:“想不到大哥越来越胆小怕事了。依我看,那个紫面虬髯家伙肯定是青城山引来的外鬼。既然老三、老四已公开招呼上了,何不乘此机会深深地挖他一下?”

擒龙手桑子田脸色一变,低声喝斥道:“不是愚兄长别人的威风,灭自己的锐气。凭咱们兄弟四人的功力,个顶个还真收拾不了这个虬髯人?再斗下去,丢人更狠,还是赶快将详情向教主禀报去吧!”

被老大桑子田一顿申斥,恶虎抓章子连只好闭口不语。兄弟四人折转身形,沿着九十九道拐的奇险山道,飞身直奔峨嵋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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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

在峨嵋派数以千万计的教徒中,以峨嵋四杰最为忠心耿耿,峨嵋掌教司徒平也始终对四杰弟兄宠信不衰。如今见青城三豹来势汹汹,并且还有一个莫测高深、来历不明的紫面虬髯怪客,老谋深算、心思缜密的擒龙手桑子田不得不飞身直叩金顶高峰,秘密报告司徒平。

所谓金顶,乃峨嵋山最高顶峰之名。寺庙建于东汉年间,称为普光殿,乃峨嵋山最为古老的寺院之一。顶峰太高,山多雷火,虽历代修葺,仍屡建屡废。正殿永明华藏寺,为崇祯皇祖万历帝重修,殿后最高处有铜造佛殿一幢,俗称金殿,所以才有金顶之称。

正殿之侧,有一卧云小庵,才是峨嵋掌教司徒平的日常起居练功之所。平日除去峨嵋四杰能独得殊宠,可自由往来出入外,就连他的妻子冷酷心和四个亲生儿子,都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前来和司徒平相见。这里才是峨嵋山的真正心脏,峨嵋派的核心腹地。负责看管这座卧云庵的,是掌教司徒平的两位师叔,一苇渡江申士业,闪电三枪韩透心。另外,这里还有一个连峨嵋四杰都不知道的秘密,那就是在卧云庵后院的几处静室内,住着教主司徒平的几位好友,具体人数不详。十几年来,别说峨嵋四杰无缘拜识这几位极端神秘和人物,甚至连四位峨嵋少主都不知道那些人的名字。擒龙手桑子田倚仗自己深受司徒平的宠信,有一次趁一苇渡江申士业酒醉,微词试问这几个人的姓名来历,不光没有问出个子丑寅卯,反被掌教司徒平狠狠地申斥了一顿。从此,再也不敢存有拜识几位神秘人物的心思。

峨嵋四杰之中,论轻身功夫,当推擒龙手桑子田为最。他一路飞驰,头一个攀登上顶峰金顶,忽然看见一苇渡江申士业正一个人站立在睹光台上,注目下视,似乎在俯察下面的情景。

这睹光台,就是在峨嵋金顶上观看日出和云海佛光之处,位于卧云庵的左侧数十步,危崖凌空,前面是万仞峭壁,俗称舍身岩。登上此台,极目四望,数百里外的大小雪山,无不历历在目。

一苇渡江申士业一眼看见擒龙手桑子田到来,连忙身形一晃,从睹光台上跳下,接着再一个纵身,蹿到了擒龙手桑子田身侧,低声悄语道:“你不是老惦记着要拜识一下住在庵后静室中的几位异人吗?今天你小子的机会到了,赶快挑选一极为隐秘的地方,躲藏停当,千万不可露出一丝形迹,否则准能叫你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擒龙手桑子田听罢,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终于有机会看见这几位神秘人物;惊的是倘若一个不小心,被他们瞧出了形迹,说不定会吃大苦头。考虑到最后,终于还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纵身钻进一片茂密高深的草丛之中。刚想躲藏起来,忽然看见恶虎抓章子连、裂狮爪蒋子阡、飞豹掌程子陌也飞身上来,连忙招呼他们三人一起藏进草丛深处。

蓦地从舍身岩下甩上两只钢爪,深嵌在睹光台上,紧接着又凌空翻上来两个六十岁上下、面貌狰狞的红衣头陀,每人的手中分别持有两只精光霍霍的鹰爪钢抓,虽然头上冒出汗水,却面有得意之色地跳下了睹光台。

就在这时,卧云庵的两扇庵门一启,闪电三枪韩透心在前,峨嵋掌教司徒平在后,从卧云庵匆匆走出。走在前面的闪电三枪韩透心首先鼓掌恭维道:“恭喜二位大师,贺喜二位长老,终于练成了‘绝壁飞升’神功,成为江湖上头一对能在舍身岩自由上下的高人奇士。”

听到这里,隐藏在草丛深处的擒龙手桑子田不由得心神大震。直到现在,方才知道被教主供养在后院静室之中的这几个神秘怪客,其中二人竟花费十年心血,利用鹰爪钢抓苦练飞登舍身岩的轻功绝技。若非自己亲眼得见,说什么也不相信真能有人从舍身岩下飞登上来。别的不说,光凭这两个头陀随意地一甩,就能将鹰爪钢抓深深地嵌入石内,足以骇人听闻了。

可能一苇渡江申士业也出于讨好捧场,闪电三枪韩透心的话一落音,也抢着恭维道:“后天在教主的六旬寿宴上,匿迹潜踪了十年之久的‘贺兰双鹰’,准能压服先天无极派的那头追云苍鹰,一跃而居五岳三鸟之上!”

乍听,“贺兰双鹰”四个字,擒龙手桑子田才忽然悟出那两个红衣头陀是贺兰山的两个杀人魔王,不光为人凶残嗜杀,阴狠毒辣,听名字都让人毛骨悚然。老大名叫石思英,谐音食尸鹰,外号人称甩手夺魂。老二名叫石思郎,谐音食尸狼,外号人称要命一掷。十数年前由于杀人太多,被先天无极派的天山三公郑公道、叶公超、沈公达三位老人找到贺兰山,吓得贺兰双鹰鼠窜漏网。三公亲手挑了他们的垛子窑,解散了贺兰双鹰手下的盗伙,并将其抢劫得来的不义之财,全部施舍给附近贫苦穷人。从那时起横行一时的贺兰双鹰,就消失了踪迹。想不到会被岸然道貌、一贯以正人君子自居的峨嵋掌教司徒平暗中窝藏了十几年,并把他们改装成头陀,真是煞费了苦心。

贺兰双鹰中的石思郎听了申、韩二人的恭维,更为志得意满,傲然说道:“石某为报十年前的毁家捣巢大仇,辛勤苦练了整整十年,不亲自手刃了沈公达等三个老匹夫,誓不罢休!”

话未落音,突然从舍身岩下传来了一声:“司徒老贤侄,快来拉二叔我一把!”声音尖锐,钻心刺耳。

因为岩下的人指名叫的是司徒平,并还口喊老贤侄,不光一苇渡江申士业和闪电三枪韩透心不敢上前,就连眼高于顶、傲视一切的贺兰双鹰,也不好越俎代庖。

峨嵋掌教司徒平两道长眉微皱,虽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地扑去。他刚刚飞落到睹光台上,从舍身岩下已经滚上来一个年过古稀、一身樵夫打扮的老人。只见他虽然一身樵夫打扮,面貌神态却极为不俗。奇怪的是,凭他这么个暮年老人,偏偏也能从舍身岩下飞越上来,不能不让所有在场的人一齐大吃一惊了。

峨嵋掌教司徒平一句“马二叔”还没有叫出口来,终南樵隐马慕岱早瞪眼骂道:“老子听人传言,凡是能从舍身岩下爬上峨嵋金顶的,你司徒平就把他当亲爹一样供奉。我马慕岱老年丧子,成天价怕死后无人埋我,才豁出老命前来一试。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让我给爬上来了。”

司徒平虽然遭受终南樵隐马慕岱的无情嘲骂,因知道自己的父叔等人都曾和马二先生以兄弟论交,只好咬牙忍受,不敢形于词色。

一贯凶横的贺兰双鹰却不愿忍受了,老二要命一掷石思郎怪眼一翻说道:“老家伙,你也用不着倚老卖老,石二爷的眼里从来揉不进沙子,哪能看不出你是专门来摘我们弟兄二人的眼罩子!我们哥俩是干什么的,你老家伙自然明白。既然敢冲着我们二人来,想必肚子里是长着一副弯肚子,只怕你一口吞不下我们这两根镰刀把。”

终南樵隐马慕岱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当了一辈子的山中樵夫,窝窝囊囊地活了几十年,想不到老来运转,竟然有人把我捧成弯肚子,我就吞一口镰刀把试试!”

要命一掷石思郎一抖手中的鹰爪钢抓,示意大哥石思英分攻马慕岱的左右。

吓得终南樵隐马慕岱转脸就往睹光台上跑去,极像为了逃脱贺兰双鹰的攻袭,向舍身岩下跳去。

别看司徒平让马二先生嘲骂得不亦乐乎,一见他拼命向舍身岩边跑,心中顿时一急,连忙大声喊道:“马二叔留步!”

马二先生一个悬崖勒马,停住了脚步,扭颈回头哈哈大笑说:“亏你小子已经当上了教主,还是称两斤半棉花套眼镜,一点也看不透事。老子我难得活到七十多岁,牙口齐全眼不花,不光能嚼动牛肉啃烧鸡,还能看清好人和孬种。不到王母娘娘的蟠桃会,我老人家会自寻无常跳悬崖吗?”

气得贺兰双鹰两眼一红,异口同声地追问道:“那你老小子跑个什么劲?”

马二先生满脸带着不屑的神情说:“凭你们弟兄这两块料,焉能劳动我老人家的金身大驾!”陡然向舍身岩下喊道:“乖儿子,快上来!我老人家让人给欺负死啦!”

随着终南樵隐马慕岱的一片胡言乱语,从舍身岩边真的又纵上了一个人。这人身形还未站稳,就忙着向终南樵隐问道:“哪个活腻味了的王八蛋,胆敢欺负你老人家?”

马二先生伸手朝驾兰双鹰一指说道:“就是这俩小子!”随着终南樵隐的这句话,峨嵋掌教司徒平和贺兰双鹰才看清了刚从舍身岩下上来的这个人。只见他年纪不满三旬,身材修长雄健,一袭青衫飘飘,丰姿俊秀如玉;极为难得的是,飞身直上舍身岩神态从容,气不涌出,较比贺兰双鹰登上舍身岩时那种粗气大喘、汗流两鬓的样子,要高明得多了。

书中代言,继终南樵隐马慕岱身后,飞登舍身岩的这个年轻人,就是钻天鹞子江剑臣。以他那一身精湛内力和踏虚如实的绝顶轻功,再得到终南樵隐马二先生相助,纵横峨嵋山区,宛如鱼游水中。意外地发现了贺兰双鹰这两个杀人恶魔的踪迹,决心狠揭司徒平的这块疮疤,才沿着贺兰双鹰用精钢鹰爪开出的一条秘道,翻越上来。说实在的,钻天鹞子和终南樵隐要不是利用两个恶鹰开出的裂痕,真要飞登绝顶,还真不太容易。

峨嵋掌教司徒平一见江剑臣的长相,顿时惊得一愣。

直到这时,先天无极派和峨嵋派的两位头号人物终于对面了。

钻天鹞子江剑臣哪肯让司徒平头一个开口,抢先说道:“江某此次飞登金顶高峰,一不是专程拜访贵教主,二不是故意寻衅峨嵋派,乃是奉了敝派的天山三位师叔之命,前来缉捕十年前漏网逃窜的两个凶徒。请司徒教主以武林道义为重,准许江剑臣伸手捉拿!”说完之后,拱手一揖。

钻天鹞子江剑臣首先把自己的脚跟站稳了,不光场面话交代得四面见光、八面见线,还郑重说明自己是奉了天山三位师叔的谕令,前来捉拿漏网的两个恶贼,就让你司徒平满肚子是话,嘴里也讲说不出。因为远在十年之前,贺兰双鹰二人杀人越贷,横行不法,称得起作恶多端、罪不容赦。司徒平想利用这两个恶人,作为颠覆先天无极派的急先锋。如今被江剑臣和终南樵隐当面指出,也不敢公开替他们二人挡横,司徒平不愿自己的苦行僧假面目暴露无遗。司徒平到底不愧为奸滑桀雄之徒,稍一思索,异常平静地说道:“俗语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双鹰弟兄当年的所作所为,确实有横行不法之处;近十年来,能知道苦海无边,回间是岸,身入空门,面壁思过。能否请江三侠暂时放手?后天就是在下的六十贱辰,到那时,让天下武林同道共议其罪如何?”

司徒平这只老狐狸,明知钻天鹞子江剑臣性如烈火,嫉恶如仇,绝不会为自己这两句不咸不淡的话所打动,肯定还得进一步相逼。到那时,既显得自己敢于出头相护贺兰双鹰,又能激起贺氏兄弟对江剑臣的更大怨恨。让他们三人在自己的面前血拼一场,就是不能拼成两败俱伤,江剑臣的本身功力也必然消耗十之八九。然后自己再以暗中偷窥峨嵋金顶为借口,拣江剑臣力乏不敌的大便宜。

事情还真让他料准了,钻天鹞子江剑臣冷然说道:“不是江剑臣有意不采纳司徒教主之言,是业已查明贺兰双鹰早有东山再起的歹心。事情明摆着,既然想身入佛门,为什么不削发受戒?既说他面壁悔过,为什么苦练绝顶轻功?话又说回来,请问司徒教主,你说他身入佛门,不知是拜哪位高僧为师?说他面壁悔过,请问他们二人这十年之久,在何处面壁悔过?还请司徒教主明言相告!”

江剑臣的这一军,将得真叫厉害,只问得峨嵋掌教司徒平老脸一红,张口结舌,只好苦涩地一笑,然后向贺兰双鹰送去一个立即下手的眼色。

早就蠢蠢欲动的贺兰双鹰,只因承蒙司徒平隆重厚待了十多年,不得到他的同意,不好贸然下手。其实二人早就提聚了全身功力,蓄势待发了。如今一见司徒平打出了立即下手的暗号,要命一掷石思郎用的是“流星赶月”,两只鹰爪钢抓,上扣当顶,下奔膝盖,迭次向江剑臣抓来。

已对江剑臣怀有戒心的甩手夺魂石思英斜身上步,双肩抖处一对鹰爪钢抓配合其弟的攻势,凌厉迅疾地分抓江剑臣的前胸和后背。

对付这一对匿迹潜踪、卧薪尝胆苦练了十年之后的贺兰双鹰,江剑臣可没敢存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一个“孤鹰冲霄”,修长挺拔的身躯宛如长虹刺天一弹而起,接着变势为“彩云飞卷”,那把一尺二寸的屠人利器短刀早握在了右手之上。

看到这里,作为冤家对头的司徒平,也几乎脱口喊好。

横行西北半边天的贺兰双鹰,也绝非泛泛之流。见江剑臣一招亮刀,无不心中陡然一凛,情知一场恶战势难避免,石思郎的左手抓“反臂探抓”,硬压向江剑臣的当顶,右手抓用了一招“阴风飒飒”,直扑钻天鹞子的软肋。

出手必决生死,双方三人都心中明白。甩手夺魂石思英右手“饥鹰盘空”,鹰爪钢抓挂着嘶嘶的风声,抓向了江剑臣的左边太阳穴,左手鹰爪钢抓带着慑人的啸音,直奔江剑臣的下盘窃阴穴,不仅力道迅猛,而且认穴极准。

江剑臣不得不再次施展出轻功绝技“张弓射日”弹地腾空再起,硬行冲出贺兰双鹰的两面夹击。

誓报前仇而又心肠毒辣的贺兰双鹰一见大喜,兄弟二入一碰眼神,各把鹰爪钢抓荡起,织成了两丈方圆、密不透风的噬人巨网,认准了江剑臣势非落入他们二人的钢铁大网不可。

他们过于低估了江剑臣的钻天功力,猛听江剑臣一声清啸,声震峨嵋金顶,半空中一个“天河倒挂”,手中的短刀喷撒出一片厉芒,当当当当四声巨响,顿时将贺兰双鹰的四只鹰爪钢抓磕向了四处。场子中仍然是江剑臣居中,贺兰双鹰分峙左右。

稳立一旁冷眼观战的终南樵隐马慕岱看出了江剑臣的用意,不把自身的精绝功力过早地暴露给司徒平。钻天鹞子江剑臣不光隐藏了“一刀三斩”,甚至连“九九归一”、“六出祁山”的快刀招数都收起不用,仅用一般的刀法来拼斗两个极为厉害的恶鹰煞星。终南樵隐点头赞叹之余也暗暗地悬起了心。

两次强攻不下,贺兰双鹰急红了眼睛,异口同声地暴喝了一声:“打!”四抓飞舞,一齐攻向了钻天鹞子江剑臣。

经此一来,钻天鹞子江剑臣反倒更为沉静下来,施展开移形换位步法,宛如一叶孤舟漂浮在雨骤风狂的惊涛骇浪中,看着真危险至极,其实却在暗暗消耗石氏兄弟的功力。

三十招,五十招,一百招,顶到一百五十招时,久攻不下的贺兰双鹰已早急得眼喷怒火,怪吼不止了。

站在一旁的司徒平喃喃说道:“以我司徒平的锐利眼力,不料白费了十年心血!当作神圣供奉的两位上宾,光会狂喊怒叫瞎扑腾,敢情连一只小鸟也收拾不下来;换上别人,非得向你们算还饭钱房费不可!”

这几句活活能噎死人的难听话,若传入贺兰双鹰二人的耳中,还不得把两个生性凶横的杀人魔王给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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