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乔泉和徐婉玉同时点头叫出当然想三个字,那般理所当然的态度叫程以皓噎的半天吐不出一个字,他忽然瞥见了乔泉一直放在窗户外面的手,那上面闪着钻石的光辉,光芒的源头看上去是那般熟悉。
“乔泉,你手上戴的是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肺即将爆炸,好想要揍瘪那张脸。
作者有话要说: 加个尾巴,免得忘记乔神棍的那个套子哈哈哈哈哈,顺便改错字
☆、第二十三章
天色很美好,难得是一个没有雾气的清晨,两旁的路灯齐刷刷地啪地一下熄灭,场面挺壮观,不过没人有闲心去关注这一点,这个点正是上班族赶着刷卡签到,学生党赶着点名答到的时间。
年约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红绿灯下,搓着手在最前哈了几口气,深秋的风刮起时,总会带来丝丝凉意,他拉高了衣领,将自己的脖子缩在了领下。
他是在上班的路上,一切和平时一样,川流不息的车,络绎不绝的人,一个个从眼前闪过,在红灯闪烁着转为绿灯时,他朝前迈出了脚步。
“骆彬。”身后有人唤出了男人的名字,他应了一声,回头望了过去,忽然一个力道打在后脑勺,眼前一黑,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这一幕自然引起了旁观人群的骚动,不过骚动很快就在打晕男人的年轻人掏出警察证后停息,冷面年轻警官轻松地扛起了男人,也不管行人们诧异的目光,就这样一路带着男人离去。
而另一边,程以皓换下了制服,在乔泉的带领下寻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旅馆,在老板疑惑的目光下定下了一间单人房,目送领了钥匙的两人上楼,老板的视线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在打开的聊天框里输入了一行字:亲爱的,我今天又接到了一对同性情侣订房,两人长得挺帅,要不要过来饱眼福?
随着滴滴的提示音响起,对话框很快就传来了一行文字:绝对要!哦买噶,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程以皓自然是不知道,他努力让自己的无视乔泉右手指上的戒指,尽量平复暴躁的内心。
女式款的戒指为何会变成男款,这个原因在他接到金行话务员打来的电话后得到了解释,粗心大意的售货小姐出了错,不小心将一对同性情侣特别定制的对戒给了他,那一场遗憾的婚礼没有交换彼此的戒指为对方戴上,直到乔泉将戒指套上手指后才发觉到这一点。
大概是他人的手指要小一圈,乔泉的确是套上去了,但是到了取下来的时候就出现了难题,硬拔强拽都无法让圈子穿过指节,没了法子的乔神棍提出直接弄断戒指圈的法子,得到的是程以皓铁青着脸的回绝。
你敢弄坏白艳的戒指,老子就把你揍得连你爹妈都认不出来!乔泉看了看阿皓弟弟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了对方双眼冒火喊出的话,故意扬了扬自己的右手,凑上去搭在其肩上,说道:“阿皓弟弟,别愁眉苦脸了,要不哥哥剁下手指把戒指还你,怎么样?”
程以皓打开了房门,一巴掌打下自己肩上的手,率先走了进去,轻轻撇过来一眼,说道:“有本事你就剁下来,我看你根本就没那个胆量吧。”
哪知道乔泉二话不说,当真是掏出了一把短小匕首,将右手摊放在桌面上,狠狠朝着戴着戒指的手指砍了下去,顿时鲜血四溅,那张脸在手指飞出去时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完全失去了血色,他勉强展露出一丝笑容,拿起了被鲜血染红的戒指。
“给你。”
这一把脆弱的声音叫对面的程以皓一时间无言以对,视线不由得偏向了一边,说道:“我已经说过,戒指是你的东西。”
“可是,我觉得你比我更需要它,阿皓弟弟,你拒绝接受它就等于是在逃避白艳死去的事实。”乔泉拉起了程以皓的手,轻轻的将戒指放在对方手心中。
滴落的鲜血在手掌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灼烧了程以皓的眼,他捏紧了手中的戒指,抿着嘴唇强行拉过乔泉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拿着被留在桌面的匕首切下床单的一角,小心翼翼地绑住流血不止的断口。
“乔泉,我还没到需要承你情的地步。”他认真地说道,看向乔神棍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情绪,原来眼前的这个人除了邋遢,性格糟糕,没责任心,爱搞恶作剧以外,还是有一两个闪光点。
然而,他的这一点感动很快就被遏制在了苗头时期,在乔泉不要命大笑的同时,他手中的断指部分扑哧的一下升起了一阵白烟,变成了一张明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一只四脚朝天的乌龟,头上顶着王八两个大字。
“哎呀,难得看到阿皓弟弟这么认真,哥哥我好感动,来抱一个亲热下。”乔泉故作夸张地张开双臂朝着程以皓猛扑上去,眼里满是促狭,乐得合不拢嘴。
脱下来的戒指当然也是假货,程以皓额角青筋跳了起来,全身的血流在快速流动,无法言喻的暴怒冲出,攒在手中的石子被猛力扔了出去,二话不说对准张乐滋滋的脸挥上一拳,不用多言,先打上一架才是正事。
两人的架到底没打起来,扛着人过来的徐琬锦让颇有责任心的程以皓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他永远记得自己警察的身份。
“人给你带来了。”随意地将肩上的男人扔到床上,徐琬锦冷着脸说出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被震醒的男人正是名单上的那个校外人士,名叫骆彬,普通的上班族一名,换了无数个工作,最近的一份工作是一家酒店的营销经理。
程以皓看了看摸着后脑勺一脸迷茫的男人,他不由得抚了抚额头,对着徐琬锦说道:“我的确是让你带人过来,不过用不上这种方式吧。”
“方便。”徐琬锦吐出这两个字便没了后言,转身离去,如同来时一般不带走一片云彩。
乔泉也是趁机一溜烟的跑路了,他本来就是一领路的小工,人已经招惹的差不多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望着一个两个不负责任的同事,程以皓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看向骆彬的眼神也狠戾起来,嫌恶地擦掉沾在衣服上的不明红色液体,他拿起乔泉遗落下来的匕首,狠狠插在二丈摸不着头脑的骆彬脖子旁边,吓得对方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是什么人?想干……干什么?”惊吓过度的男人打着颤,哆哆嗦嗦地说道。
“骆彬,对吧。”考虑到徐琬锦将人带来的方式,程以皓换了一种审问方法,嘴角衔着笑,似是随意地擦了擦匕首上残留的“鲜血”,不紧不慢地说道,“那笔钱你是不打算还了吗?”
“你是刘老大的人?”骆彬诧异地叫了起来,眼里写满了恐惧,双腿间更是留出了一股刺鼻味道的液体,捂住脑袋一个劲儿地叫着饶命。
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懦弱的男人,程以皓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那些推断,他皱了皱眉,离开了吓得尿裤子的男人,低头查看了一番自己,确定没有沾上那股骚味后心里略微松了口气,眼眸转动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最近常常出入高消费的场所,这钱花起来很爽是不是?”
骆彬一个劲儿的大呼冤枉,哆哆嗦嗦地指着天发誓叫道:“天地良心啊,那花不是我的钱,是有人请我去那些地方的,大哥,我是真的没钱啊!”
“没钱?”程以皓忽的将匕首朝着骆彬扔过去,稳稳地插在了对方背后的床头柜上,厉声喝道,“那你到倒是说说,是哪个有钱的小子会花钱请你这种人享受?”
“大哥,这个不能说啊,不然我会死的!”骆彬极力为自己辩解,生怕程以皓不相信,一连喊了三四遍。
“不说是吧,很好。那你就现在死吧!”掏枪这个动作对程以皓来说很熟练,眨眼的功夫就将黑色的枪口顶到了骆彬的额前。
男人立时吓得半响说不出话来,甚至不敢移动分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扣在扳机上的那根手指,哭丧着一张脸。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出来就饶你一命,不说的话,只能让你去见阎王了,你要知道,刘老大的耐心有限。”
再一次的逼问让骆彬凉了心,惜命的他哪里敢继续隐瞒下去,立刻一股脑地将一串名字吐露了出来,正是那一群学生党里有权有势的几人。
“刘凯,太子爷?”程以皓抓住了这一个名字,枪口朝前推了推,说道,“你最后一次出入那个场合是在太子爷出事前一晚,难道,太子爷的死和你有关?”
一听这话,骆彬自然是猛地摇起头来,一根筋的解释自己和太子爷之间的那点事,竟是不用程以皓刻意去引导,自个儿将所有的一切倾吐出来。
唯一和程以皓的推断对上头的便是,那张写有阵法的羊毛卷的确是从骆彬这里流传出去的。男人是无意间在路边捡到这张图纸的,一开始并没有在意,直到一年前突发奇想将图纸卖给了一些好奇心旺盛的学生,得了一笔不菲的钱财,很是挥霍了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参与到收集祭品的行动中去,直到两个月前,太子爷刘凯拿着图纸找上门,向他询问有关阵法的一些问题。
骆彬察觉到这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故意说了一堆玄之又玄的话引起刘凯的注意,编排了一堆子无须有的东西,正是因为这个,他才会一次次被太子爷那一伙人请去高档的地方琢磨阵法的事。
听完这一番故事,程以皓不免有些失望,这一下案件看似是因为一群学生好玩而引发出来的,倒是和卢雅琪的那些说法合上了节拍。他一直都在观察着骆彬的表情,多年来的经验让觉得对方并没有说谎,这样一来,真的就像乔泉说的那样,解决掉那个到处杀人的女鬼就可以结案了。
看到程以皓放下了举枪的那只手,床上哆嗦的男人稍稍松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大哥,我可不可以去厕所清理一下。”
“去吧。”程以皓想起了男人的那一泡尿,嫌恶地朝着厕所扬了扬头。
获得活动权利的骆彬立马朝着厕所冲了进去,直到关上门一屁股靠着门坐在地上才捂着蹦蹦乱跳的胸口,长长吐了一口气,擦了一把满头的冷汗。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还以为死定了呢,幸好,幸好。”他褪下了衣裤,拧开喷头任由热水洒在自己的身上。
水很暖和,至少让他受惊的心恢复了些许,冰冷的手脚也渐渐有了温度,大概是因为外面的凶恶小哥提到了那张图纸,他不由得回想起得到图纸以来的经历,那时候会想到把图纸卖个那群大学生之前,好像因为听到过什么,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耳边也响起了嘈杂的声响。
他猛然想了起来,那个时候会有这个想法是因为在酒吧里遇到一个男人,如果不是那个男人给自己提出这个念头,他恐怕早就忘了箱子底下存放着那张阵法图纸。
就在回想男人面貌的时候,洒在身上的热水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悄然打开,外面的凉风吹了进来,更是让他觉得一阵刺骨的寒冷,忍不住抱着身子哆嗦起来。
“真倒霉,果然小旅馆的设备质量就是差。”骆彬啐了一口,顶着冷风来到了窗口,伸出手拉紧了窗户。
脚下忽然感到一些冰冷的粘稠东西,关上了的喷头处传来了连续的水流声响,那滴滴答答的声音不知为何,让他的耳膜平白无故生出刺痛,脑海中满是这个声音,弄得他心里头一阵烦躁不快。
他一只手撑在窗台上,甩了甩越发闷痛的脑袋,不经意间瞅见了脚底踩着的那些液体。
那一眼叫他顿时吓的几乎魂魄飞了出去,张了张嘴嘴愣是没法尖叫出声,身子猛地朝后退去,两条腿剧烈颤抖起来,竟是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留言尼玛太高兴了,这才是完整的一章,真心完了。不过,写感情卡的想撞墙,一写到剧情戏就各种顺畅,我果然是个无能的感情废。
☆、第二十四章
满地的粘稠黑血,夹带着一只只不知何处伸上来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死死抓住了骆彬的脚踝,血水里涌出一团团爬虫,沿着骨头手一路往他的身上爬上去,一头钻进皮肉里面,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腿上的血肉。
没有一丁点疼痛的感觉,那些爬虫身体上分泌出的液体使得他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除了麻木什么都感觉都没有,骆彬拼命地用手去抓那些啃噬着自身的爬虫,却是徒劳无功,很快他的小腿上便出现了无数个血洞,肌肉被啃咬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森白的腿骨。
虫子似乎认准了他的腿,一个劲儿的朝腿上爬去,一条紧接着一条埋头钻着,撕咬着,无情的吞噬着,打下了一条,另一条又很快会取代,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清理干净这些恶心的东西。
他不想死,拼命地张着嘴大叫,救命地音卡在喉咙里,硬是发不出丁点声音,整个身子被无数只骨头手抓紧,没办法移动分毫,能够活动的两只手死死地抓住骨头手,使上了吃奶的劲儿想要搬开它们,朝着希望的门口爬去。
这一刻,脑子里的画面却是越来越清晰起来,他记起来了那个男人的面貌,曾经和太子爷一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逼迫着他发誓不会说出有关图纸的任何情况,否则——万虫噬身。
麻木的感觉随着虫子的吞噬渐渐向上蔓延,大腿,腰身,胸口,甚至到了双手,全部都失去了知觉和力气,自己被吃掉了多少,他无法得知,也不敢想要知道这一点,唯一的念头便是活下去,嘴里,鼻里全部都是腥臭的味道,坚硬的骨头手压制住了他的双肩,唯一能够活动只剩下脖子和脑袋。
濒死感让他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恐慌之中,冷汗冒了出来,混杂在黑血之中,双眼瞪得活像鲤鱼眼,嘴巴大张着,一时间竟是忘记了该怎么去呼吸,喉咙剧烈的鼓动着,好像没法让气流顺利通进来。
想要活着!活的比任何人都要潇洒!拥有数不完的财宝和美人,手上握着志高的权利,再也不用胆小怕事!
不要就这样死掉!强烈的求生意志似乎战胜了心中的恐惧,仰躺在地上的骆彬猛地用力将脑袋砸在地面,一下紧接着一下,用上了仅存的所有气力,发出了咚咚咚的巨大响声。
浴室的门是被程以皓一脚踹开的,门被踹开的一瞬间,内里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不禁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打了好几个哆嗦。
和外面的气温截然不同,浴室里的温度给他一种寒冬提前来到的错觉,喷头的水打开着,洒落在地上发出连串的水响,热水冒出的白烟仿佛被什么阻隔一般,紧紧贴着水流边上,无法散开来。
骆彬整个人仰躺在地面上,身子直愣愣的僵硬着,发疯一般用脑袋敲打地面,似乎连头破后流出了鲜血都不自知,脸上时而闪过极度的恐惧,时而露出一丝渴望,诡异到可怕。
他尝试呼唤了骆彬好几声,对方却是惶然不顾,磕脑袋的力道变得越发强劲起来,脸上呈现出失血后的苍白。
程以皓想要直接走过去阻止对方的奇怪举动,不料刚刚朝前踏了一步,浴室隔间的门猛然自行关闭起来,浴台上零零散散的东西也飞到了空中,朝着他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用手护住脑袋避开了那些东西,他仍旧坚定不移地朝前走去,气流猛烈的流动起来,小小的房间里自发形成了强烈的飓风,巨大的风压袭来,让他前进的十分费力。
镶在墙壁上的镜子也忽然碎掉,细小的玻璃渣碎片像利箭一般朝他射了过去,风压此时已经是从四周向内挤压着他,让他无法移动分毫,碎渣的尖利部分对准的正是身上的几大要害处,耳畔似乎隐约响起了模糊地发音,死吧两个字里夹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意,任是他做好了心里准备,也不禁感到一瞬的沁骨寒意。
“清辉,还不快出来解决掉这个东西!”程以皓对着空气叫了一声,捏碎了从口袋里掏出来的玉符,口中念念有词,手头上也打出了特有的指决,顿时他的周身冒出耀眼且温暖的光辉,身体里似乎有一股股力量在涌出,集中在了头顶上空,半空中渐渐浮现出身穿白衣的半透明女子,张开着双臂,清澈的眸子里迸发出冷冽的杀意。
巨大的保护罩立刻出现在程以皓的周身,霎时间气流恢复了宁静,浮在半空中的玻璃渣也忽的掉落在地上,在清辉视野的前方,渐渐浮现出有着锦惠这个名字的旗袍女鬼,仅仅是一闪而逝,快得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热水冒出来的白烟很快就充满了不大的浴室,程以皓快步跑上前,拉开隔间的玻璃门强行制止了骆彬的自残举动,拖着被打昏的男人回到了卧房,简单处理了对方脑袋上的伤口后,很快就拨通了120以及特查科的专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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