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菊见状也陪着他哭。哭了好一会儿,林国正一擦泪说:“兰菊,别哭了,哭也没用。一个人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我很清楚,做二奶让人包养,决不是你的初衷,更不是你要的生活,完全是迫于生计。既然你说了实话,我也不隐瞒你了,我俩是老鸹别说猪黑,黑猪莫笑乌鸦。”
“怎么?”兰菊抬起泪眼,惊愕地望着他,“难道你也被富婆包养过?”
“不,我虽没被富婆包养,但也是个二婚男人。两人一抵,扯平了呗。”
兰菊被林国正的幽默逗笑了,听完林国正的坦白,抬手一抹泪:“这么说,你不计较我的过去,原谅我了?哦,我明白了,你坏你坏你坏!”
兰菊的两只小拳头在林国正胸上擂起了小鼓,林国正抱紧兰菊,向沙发内重重地倒了下去……
(责编: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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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次炒老板的鱿鱼,白宝已经记不清楚了。两年前,白宝和一帮老乡来到这座城市打工,他们在一家建筑工地上累死累活地干了大半年,结果包工头找了些站不住脚的理由,将他们的血汗钱扣除殆尽。他出于愤怒,挥拳打伤了那个包工头。结果第二天,那个包工头召集来一帮黑道上的“小哥”找他出气,幸亏一位老乡及时报信,他才逃过一劫。后来,那些和他一起出来的老乡都失望地返回山里,只有他留了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重新找到一份工作,可是一个星期又过去了,白宝仍处处碰壁,身上也只剩下几十元钱。一天傍晚,白宝坐在街头,无聊地翻看着一份从路旁捡来的报纸,上面有一则新闻:“一个年轻人用剃光的脑袋替人家做广告。”这则新闻一下子激发了他的灵感。于是,他用剩下不多的钱买来纸板和彩笔,制作了一个特殊招牌,上面用红笔写着几行醒目的大字:“如果你在生活中遭遇了不顺心的事情,如果你肚子里的火气一直无处发泄,那么请你用拳头在我身上发泄吧!打一拳收费2元。”白宝在老家时曾练过两年拳脚,他相信凭自己的体格,绝对能够承受住一些平常的击打。
白宝的招牌在街头上一露头,便呼啦围上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议论纷纷,也有跃跃欲试的,但是当他们一看到白宝那黝黑结实的身躯时,都放弃了念头。
直到傍晚,才有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因为失恋而郁闷,在他身上发泄了两拳。后来,那个小伙担心将他惹翻脸,便递上5元钱,骑上摩托车离开了。
第二天,白宝的摊前不再像昨天那样热闹了,有些人甚至认为他头脑有问题,远远地绕他而过。眼看又到中午了,白宝没有接到一笔生意。就在他垂头丧气的时候,一辆宝马在他身边戛然而止,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他也不言语,绕着白宝转了几圈,又用拳头擂了擂他的胸膛,点了点头。然后,他掏出一支“小熊猫”点上,吸了两口之后才问:“你愿不愿意到我的公司做事?”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姓苏,是这座城市商界里的风云人物。他除了经营几家大型娱乐公司之外,最近又别出心裁地开办了一家“发泄吧”,而他的“发泄吧”正缺少一个“人体沙袋”。
白宝高兴地答应下来,第二天就进入“大鹰发泄吧”充当“人体沙袋”。他的薪水是按照每天遭受击打的时间提成。因为这是一家正规经营的娱乐场所,所以到这里来寻找“发泄”的大有人在。白宝虽然练习过拳脚,但是在顾客面前,他只能做消极防守,对身体的一些要害部位做必要的保护,剩下的只有挨打的份儿了。因而,他的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两个月后的一个下午,一个秀发披肩、身材颀长的妙龄女子来到“发泄吧”。她选了一副红色的拳击套戴上,径直跑上拳台,然后杏眼圆睁、咬牙切齿地扑向白宝。她出拳的速度很快,像雨点一样落在白宝的身上。她不像其他顾客那样,发泄几分钟后就收手,她一直挥拳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直到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为止。然后,她将拳击套摘下狠狠摔到台下,疲惫不堪地依着拳台的护栏,大口喘着粗气。
一连两个星期,她都要到“发泄吧”里来对白宝击打一通。从她每次来都是数百元的消费上看,白宝感觉到她不是一个一般家庭的女孩。后来从一名服务生的口中探得她是本市首富金老板的千金。既然她生在一个那么有钱的家庭,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多的怨愤呢?想到这里,白宝就愈加好奇。但是,公司有规定:他在为顾客服务时,只能无条件接受对方的击打,不准问为什么,否则将视为违反合同。
终于有一天,白宝在给她做“人体沙袋”的时候,一边躲闪着她的击打,一边压低声音问:“小姐,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呢?你这样既浪费钱,又伤害身体——”
她听了仍挥舞着拳头,丝毫不肯停歇,嘴里愤愤地喊叫道:“我恨他们!恨身边的一切!!”此时,尽管她已经力不从心,但是面孔上却浮起一种歇斯底里的神情,一拳朝白宝的脸上打来。本来对她这一拳,白宝可以轻松地闪过,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竟没有躲闪,甚至迎着她的拳头。只听“嘭”的一声,她的拳套重重地落在白宝的鼻梁上。
两道血水顿时从白宝的鼻孔涌出来,他仍站立着,任血水流过下巴,滴落在地下。女子不解地问:“刚才你为什么不闪开?”
白宝这才将面孔仰起,以便止住鼻孔外涌的血水,毫不介意地说:“这一拳是我自愿挨的,而我只是希望这一拳能够替你多少化解一些火气。尽管我不认识你,但是我也不希望你这样折磨自己。”
她低下头,脸上涌起一抹愧疚的神情,起身对他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她走下拳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一连半月,白宝再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不知为什么,白宝的心中却涌动起一种莫名的失落。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她又一次走进“发泄吧”。这一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抓起拳击套就跑上拳台,而是站在拳台附近,静静地看着一名身材肥胖的失意男子挥舞着拳头在白宝身上发泄。几分钟之后,那个男子便晃动着肥胖的身躯,气喘如牛地走下拳台。她站在拳台下,朝拿着毛巾擦汗的白宝微笑着说:“我叫金婷,那天失手打伤你,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我想请你一起去喝杯咖啡。”
其实,在她闪身走进大厅的那一瞬,白宝已经将她的身影收入眼里。面对她的约请,白宝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交班后,白宝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刚走出“发泄吧”,金婷便驾着一部红色的宝马驶过来,白宝有些拘束地上了她的车子。然后,她驾车带他来到一个靠近海边的咖啡屋,选了一个面朝大海的位置坐下。白宝还是第一次走进这种在他看来只属于情侣的浪漫场所,脸上不由地泛起一种莫名的拘谨和羞涩。
待聊过之后,白宝才明白金婷的苦衷。原来她大学毕业后,便回来帮助父亲打理公司业务。他们集团公司的另一位大股东姓方,是与她父亲一起创业的老部下,交情非常深厚,她也总是亲切地喊他为方伯伯。方伯伯有个儿子叫方奇,比她大一岁。两年前,她刚从大学回到父亲的公司工作时,方奇几乎每天都会缠在她的身边。方伯伯在她父亲面前替儿子求婚,她父亲竟不顾女儿的意愿欣然应允。因此,方奇在她面前就愈加肆无忌惮。她只是碍于方伯伯的情面,才没有跟方奇撕破脸皮,只能想方设法摆脱他的纠缠。
方奇生性风流,经常跟一些权贵人士的公子哥泡在一起蹦迪K药,据说与黑道势力也有沾染。因此,金婷不愿将自己一生的幸福押在这样一个人身上。然而,父亲的决心已定,如果她拒绝这桩婚姻,父亲便要与她断绝父女关系。白宝听她说完这些事情后,不由得替她叹息几声。
临走时,金婷忽然对他恳求道:“白先生,这次约你出来,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如果事成,我会给你一笔很大的酬金。”
白宝诧异地问:“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呢?”
金婷很认真地说:“你可否给我做一次男朋友?我已经跟方奇挑明了,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在下周三带男朋友到‘海天酒店’与他见面,使他彻底死心。”思忖了一会儿,在她恳切的目光下,白宝点了点头。到了周三那天,白宝应约和金婷驾车来到五星级的“海天酒店”。方奇已经在一个豪华的套间里点了一桌丰盛的酒菜。他俩进来后,方奇用一种轻蔑的眼光打量着白宝,问他:“你就是金婷的男朋友?”白宝点了点头。方奇点上一支香烟,吐了一个烟圈,傲慢地问道:“听金婷说,你姓白——白兄在哪儿高就呢?”
白宝刚想回答,金婷却把话题接了过去说:“他是一家电器公司的老板。”
方奇朝白宝冷笑两声说:“你感觉跟金婷般配吗?不会是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么简单吧!哈哈……”
白宝被他的傲慢激怒了,愤愤地问道:“方先生,请你说话有分寸点!你认为你就般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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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白宝故作亲昵地牵住金婷的手,两人并肩走了出去。方奇将手中大半截香烟狠狠地摔在地板上,用皮鞋踩碾了几下后,恶狠狠地掏出手机布置了一番。
白宝和金婷刚走到停车场,几辆轿车便将他俩围住,车上下来七八个手持木棒的彪形大汉。他们不由分说,挥着木棒就朝白宝打来,金婷吓得失声尖叫。
白宝赤手空拳应对那一帮恶徒,他一边灵巧地躲闪,一边寻找时机出手。几个回合下来,有两个恶徒被白宝飞腿踹倒在地上。这时,附近又蹿过来六七个恶徒,白宝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身上也挨了几棒子。
愣在一边的金婷蓦然醒悟过来,她赶紧拨打手机报警。一个恶徒看到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从她手中将手机抢走,狠狠地摔在地上。此时,白宝的身上又挨了几棒,一个趔趄倒在地上。金婷一见,发疯似地扑上前去,准备用身子护住白宝,嘴里大声喊叫着:“不许打人!你们为什么打人?!”
一个打红眼的恶徒,竟挥舞木棒朝金婷的后背打来。在这千钧一发关头,白宝翻身用尽全力将金婷抱在胸前,他的整个身体则暴露在恶徒们的棒下。那一棒重重地落在白宝的头上,他“扑通”一下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血水从他的头上汩汩涌出来。那一帮恶徒见白宝已被制服且不知死活,便赶紧收手,驾车逃离了现场。
金婷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不停地呼喊着白宝的名字,惊恐得不知所措。在一些好心人的帮助下,她才将满身是血的白宝送到附近的医院抢救。
经过医生紧急手术,白宝保住了生命。医生告诉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的金婷,如果再迟来5分钟,他就有生命危险。金婷听后,不知是因为惊喜,还是因为受惊吓过度,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晕倒在地上。
两天后,白宝才苏醒过来,金婷一直守在他的病床前。白宝醒来后问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没伤着吧?”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脸去,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许久,她才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造成的。你可以安心治疗,一切费用都由我承担,而且我也会像先前我们约定的那样,给你一大笔酬金。”
白宝吃力地摇了摇头说:“这一切……都不怪你,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金婷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将头埋在白宝的病床前,呜呜地哭了……
一个月后,白宝康复出院。出院那天,金婷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玫瑰花篮,里面还有一张心形的粉红色卡片,上面写着一行清秀的小字:“你愿意娶我吗?”
白宝看后,面孔一下子红了,他挠挠头说:“这怎么行呢?而且你并不了解我,嫁给我,你会后悔的。”
金婷上前一步捂住白宝的嘴,细声说:“怎么会呢?就在那天你情愿承受我那一拳的时候,我就知道嫁给你这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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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18期 锈迹斑斑的刺刀作者:冯启放字体: 【大 中 小】
一、临终嘱托
在台岛高雄市临海的锦绣庄园,星罗棋布般坐落着一幢幢造型各具风格的小别墅。在一幢欧式建筑的二层小楼内,住着常阳光一家人。
常阳光年已九旬,体弱多病。一次外出散步,下台阶时不小心一个趔趄,身体一歪,跌倒在门前的水泥地上,好一阵才缓过气来。等到儿子常石和孙女常小石赶过来扶他,却怎么也站不住,右脚刚一点地,就觉得钻心般疼痛,到医院做X光透视检查,才发现右腿髋关节已严重骨折。
在医院做了一个月的牵引复位,医生无奈地说,老年人骨质疏松,骨折后很难痊愈。回到家中,常阳光整天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已是心如死灰。他意识到自己很难站起来了,原计划明年清明节回大陆扫墓的心愿看来已难以实现。想到此,心中不由抱憾不已。
清明节的黄昏,夕阳把一抹金色的余辉斜斜地洒在常阳光的床头。他把儿子常石和孙女常小石叫到床边,又吩咐常石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件红绸包裹的物品。常石和常小石猜测,这准是祖传的珍贵宝物,可是打开一看,不禁大失所望。原来是一把扁平的老式军用刺刀,黑灰色的刀面上满是斑斑点点的铁锈。
“70年,咳,整整70年啦!”常阳光一见这把刺刀,老泪就情不自禁地溢满眼眶,满是皱纹的脸上也显得异常伤感和凝重。
常石知道父亲有重要的事要嘱咐,忙伏下身安慰道:“父亲,您不必激动,有话慢慢说。”
常阳光抹了把泪水,沉重地说道:“唉,看来,我这辈子是难以回大陆了。明年的清明节,你们父女俩就代表我,到大陆的江西赣南一个叫红土沟的村子,去祭扫一个曾有恩于我,却被我亲手杀害了的农妇;同时,把这把刺刀也带去,砸断后葬在她坟前,以表示我永远的忏悔之意。”停了一会,常阳光又交待:“还有,从我的积蓄中取出200万元新台币接济这位农妇的后人。”
常石连连点头,说:“父亲,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办妥此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啊,70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常石、常小石瞪着迷惘的眼睛,如堕五里雾中。
二、错杀恩人
常阳光深深地叹了口气,敞开尘封多年的心扉,说出了那件发生在70年前的一幕令人痛心疾首的战争悲剧……
那是1934年7月的一个夜晚,常阳光所在的国民党军队一个团为清剿红军进驻红土沟。他的班长砸开村西头一户土墙杉皮屋,准备在此宿营。土屋内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黑黑瘦瘦的农妇蜷缩在一张破床上,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士兵们抓起农妇,推搡着赶她出去,可是她死死地抱着床脚,说这是她的家,宁死也不离开。班长恼怒了,正要开枪,常阳光急忙阻止,说是人死在屋子里,晚上睡觉易做噩梦。于是,农妇被赶到灶台旁,班长和副班长睡在破床上,另外几个士兵在屋角铺上稻草,睡在地上。常阳光担任警戒,在门外站岗。
7月的赣南山区,上半夜是热气灼人,难以成眠,下半夜则凉风习习,催人入眠。黎明时分,常阳光觉得又累又困,睡意慢慢袭来,实在熬不住了,就怀抱步枪倚着门框,开始打盹。
农妇听着屋内士兵们一片此起彼伏的打鼾声,整整一夜未曾合眼。
在晨曦初露、天刚放亮时,她看见靠在门边的常阳光睡得正香,口水流出老长,晨风吹来,人微微在发抖。此时,农妇心底的慈爱怜悯之情油然而生。她想,这个年纪轻轻的细伢仔还不到20岁吧,就远离父母出门打仗,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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