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城里人有的她家也都有了。
  江山爹死得早,是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和妹妹拉扯大的。现在娘老了,他下决心要让娘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啥叫幸福呢?江山说,老人光吃得好、穿得好还不行,还要让老人玩得好,精神上也愉快,那才叫幸福。所以他时时不忘娘,处处依着娘,事事顺着娘。只要娘开心,娘想要的东西他就买,娘要办的事他去办,想方设法满足娘的要求。娘年轻时就爱看黄梅戏,那次回来探亲,正赶上有个黄梅戏大剧团来市里演出,他就包了一辆出租车,专程陪娘进城看了一场戏,让娘开开心心地过了一次戏瘾。
  娘是个识字人,年轻时当过民办教师,有个爱好是爱看儿子写给她的信。在电话早已普及的今天,儿子给不给她打电话她不在乎。她认为,打电话虽然快捷、方便、省事,但电话一挂机,印象就没有了。她希望儿子常给她写写信。江山是个大孝子,为了让娘高兴,他就一直坚持给娘写信,而且从不间断。这孝儿来信还真有点与众不同呢,一是定时定期,最少两个月一次,雷打不动;二是信不长,但却是情深深,意切切。桂大娘说,她要儿子写信,是因为母子长年不在一起,娘想儿时,就拿出儿子从千里之外寄回来的信,看上一眼,啥时想,啥时看。常常是看一遍,闭目想一遍,想一遍再轻轻念一遍。念着念着,就像儿子在跟她面对面讲话一样。于是那份牵挂,那份思念,就减轻了许多。
  这天是腊月二十四,当地风俗过小年,暖融融的太阳挂在蓝天上。桂大娘和一大群老人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聊着天。忽听“嘟嘟嘟”一阵摩托响,邮递员来到了屋前,下车后举着一封信,大声喊道:“桂大娘,您儿子来信啦!”
  “哦,山儿来信了!”桂大娘顿时眼睛一亮,脸上就有了笑容,马上就迎上去拿信。当一个“信”字从邮递员口里传来时,这里所有的老人忽然都变得惊惊乍乍的。等桂大娘拿着信再转回身时,众人就陆续起身要离开这里,临走时都说:“桂大娘,您忙,我们不坐了,回去还有点事呢。”边说边匆匆离去。只有隔壁的周爷爷,见大伙儿一下全走了,有点过意不去,就仍留在原地没动,但也有意岔开了话题,说道:“桂大娘,您看今天的天气真好,这阳光刺得人都要流眼泪了。”说着就转身擦了擦眼睛。
  其实,周爷爷说的话,桂大娘根本没听到。她回到原处坐下后,戴上眼镜就迫不及待地看起了信,看完信,脸上的喜色更灿烂了。周爷爷以为桂大娘马上就会把信收起来,岂料她把信和眼镜往自己手中一塞,说道:“周爷爷,我家山儿的信写得怎样?您老也看看吧!”周爷爷不好意思拒绝,就接过信看了起来:
  亲爱的妈妈:
  您好!
  春节又快到了,您一定又在想儿子吧?儿也在想您呀!妈,冬天到了,您一定要穿暖和一些。下雨下雪,出门路滑,一定要带上拐杖。就要过大年了,您千万别忘了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看到这里,周爷爷就再也看不下去了,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睛发花,赶忙抢着说:“桂大娘,您的山儿真是个大孝子啊!这信写得太棒了!哎呀,这阳光太强,不看了。哟,想起来了,我这就回去晒晒被子。”周爷爷一边把信还给了桂大娘,一边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今天,周爷爷和大伙儿为啥都这么怪怪的呢?原来他们都在为桂大娘保守着一个秘密:桂大娘的儿子江山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离开这个世界都半年多了啊!
  半年前,江山得了白血病。初发时,并没有什么反应,还以为是感冒呢,等到发作住院时,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晚期。守在床前的妹妹和战友,泪水横流,肝肠寸断!他看到亲人悲痛欲绝,反过来劝慰他们。他说,人总是要死的,只不过他走得早了一点,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叫他们不要过分难过。他还说他走了之后,放心不下的是年迈的老娘。老娘为抚养他们成人,什么样的苦都吃尽了。这次他的离去,无论如何要瞒住老娘,让老娘平平静静地度过她的晚年。妹妹就哭着问他:“以后老娘再也看不到你回去的身影,叫我怎么向娘交待啊?”哪知江山早就有考虑,他叫妹妹告诉娘,就说他已经出国,去了联合国维和部队,要好多年才能回来。说到这里,江山强打精神坐了起来,紧紧握住妹妹的双手,声泪俱下:“好妹妹,哥哥最后还有一事相托,以后你要认真模仿我的字体,每隔几个月或逢年过节,就替我给妈写封信,因为信就是老娘的命啊!”妹妹边哭边点头:“哥,你说的话,小妹我全记下了。”现在收到的这信,就是妹妹寄过来的。怪不得周爷爷看着信,心都快碎了。
  桂大娘看完信,想到儿子信中要她去检查身体,就打算现在就去趟医院。正要转身去锁门,有人喊了一声“妈”,她转身一看,原来是住在县城的女儿来到了面前。这更让她喜出望外:“孩子,刚收到你哥哥的来信,他要我去检查一下身体。”“我知道,”女儿说,“我就是特意赶回来陪你去检查的。”“你没看信,咋知道这事?”“是哥哥告诉我的!”
  于是,在门前的大路上,人们看见一位姑娘陪伴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在慢慢地向医院方向走去。
  路旁落了叶子的树上有几只小鸟,不忍心多看这情景,扑打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责编:龙友)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7年第18期 娶个老婆是二奶作者:刘金泉字体: 【大 中 小】
  林国正结婚不久,妻子就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了。他含泪料理完丧事后,就去公司设在特区的办事处上班。工作之余,林国正闲得无聊,就一屁股坐在电脑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网上漫无目的地打游戏或聊天。也许是因为思念亡妻和离开家乡在外漂泊的缘故,每次上网聊天,林国正总是找家乡人。渐渐地一位叫“汉上春花”的汉钟市女孩子和他聊上了,并给他留下了亲切可信的印象,很快成了他的聊伴。
  聊了几次,林国正就知道这女孩和他有似曾相识的经历,老家在外县一个小山村,一个人在市区打工。而且林国正还发现,这女孩很能与自己说到一块儿:聊到流行歌,居然都喜欢刀郎的西部风味歌;谈到消费,两人都热衷于挣多少,花多少,不超前消费,也不节约存钱;谈到交朋友,女孩说:“朋友不在多,但需要交心。”林国正很赞同她的观点。最让他刮目相看的是,女孩从不回避是从穷困小山村走出来的。她在网上对林国正说:“18岁时我第一次到市区,我的爸爸妈妈至今还在农村,我要通过不断奋斗,尽己所能,让他们过上比城里人还要好的生活。”
  林国正十分欣赏这种坚强有个性的女孩子。从此,他俩天天用视频在网上相约,与女孩一聊就是四五个小时,忘了吃饭也忘了睡觉。两人还嫌不过瘾,每天还要打长途,在电话里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尽管时间都固定在晚上10点以后,但每月的电话费还是突破了千元大关,即使热恋中的男女,交流恐怕也不过如此。
  林国正虽然没与这个真名叫兰菊的女孩见面,但在心里早已把兰菊当成了除了亡妻第二个最亲近的人。这时,兰菊也有了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尽快见面。林国正得知后,果断邀请兰菊“五一”黄金周来特区见面、玩耍,兰菊一口答应了。林国正已为兰菊设计好了一切,坐火车卧铺,既经济又实惠。可兰菊在电话里一口否定说:“不,我想尽快见到你,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一些,我要坐飞机去。”
  到了约定的这天,林国正早早来到机场出口处,手中举着一块“接汉上春花”的牌子,心情激动得像等待热恋中的情人。终于,一架银白色的南航客机从天空缓缓降落了。很快,林国正看见一位身材苗条、清纯可爱、带着一脸微笑的女孩,从出口处张开双臂向他跑来,林国正怦然心跳,她比视频上看到的更漂亮。近了,两人更近了。在这一刹那,林国正扔掉手中牌子,兰菊放下手中旅行包,二人紧抱在一起。那场面,令旁边的人羡慕不已。
  这天晚上,林国正和兰菊都激动得一夜未眠。两人相依相偎聊呀聊,直聊到了天亮。林国正又不知疲倦地带兰菊去逛海滩、上大街……接下来,兰菊住进了林国正所在办事处附近的一个四星级宾馆。对兰菊的这一举动,林国正很在意,男人不能说不行,女孩不能说随便,就应该自重、自爱、自尊,对于性行为绝对应当慎重。另一方面,林国正也在心里直嘀咕:住普通饭店也不错嘛,兰菊为什么要选择上千元一晚的豪华宾馆呢?她哪来的这么多钱呢?
  就在兰菊离开特区的前一天,林国正突然患了重感冒,大汗淋漓,烧得说起了胡话。兰菊见状,忙打电话向公司请了假,整整伺候了林国正四天,给他做饭喂饭,用冷水毛巾为他降温,替他洗衣服。林国正躺在床上,看着兰菊几天来忙前忙后,脸色都憔悴了。已完全康复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地一把抓住兰菊的手,放在嘴上亲吻着,喃喃地说:“菊,你对我太好了!我要和你牵手走一生,嫁给我吧,菊。”
  面对林国正的再三恳求,兰菊的脸蓦地一红,头也深深地低下了。林国正以为她不愿意,正在失望,却见兰菊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小声说:“好,今晚我就不离开你了。”
  兰菊真的没有回宾馆,留在了林国正住处里。两个相爱的人,干柴逢烈火,完成了心灵和肉体最完美、最和谐的交融。林国正抱住兰菊说:“我一生都难以忘怀。”兰菊也把头靠在他的宽大胸膛上说:“我也是啊!林哥。”
  第二天,兰菊乘飞机走了。当飞机上了蓝天那一刻,林国正的魂也被带走了。白天,他疯狂工作,怕一停下来,满脑子都是兰菊的身影。可是,要想压抑对一个深深爱恋的人的思念,那实在是比上刀山、下火海还难。晚上,他和兰菊通电话,林国正舍不得,兰菊也久久难以丢下话筒。到月底一结电话费,啊!接近3000元大关了。
  林国正收入不高,加上推销公司产品的提成,要拿3000元交电话费也不是个小数目。但他心里没有什么比听到兰菊声音,和她交流更重要了。同在痛苦思念中的兰菊也一样。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林国正终于熬不住了。他以请假回家探亲为名,到汉钟市来找兰菊,商量未来的生活,他再也不想和兰菊分开了。
  在汉钟市火车站,林国正终于和兰菊见面了。两人旁若无人地拥抱着,亲吻着,都泪流满面。激动而又动情的兰菊,打出租车把林国正带到南郊的一个高档住宅区,上了一栋楼的二楼,掏出钥匙,打开门锁,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到家了,里边请吧!”
  林国正走进屋内一看,哇!这三室两厅的房子装饰得富丽豪华,现代化的家具、电器令他眼花缭乱。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问:“你,你一个人就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吗?”
  兰菊甜甜一笑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本小姐本来就住在此。走,进浴室洗澡去吧!”
  林国正洗完澡出来,兰菊又亲热地偎在他肩膀上说:“走,咱们到外面去吃特色菜去!”
  从第二天起,林国正就呆在了兰菊家里,兰菊形影不离地伴着他,亲自下厨为他做饭。林国正想吃什么,兰菊就给他做什么。和兰菊在一起,林国正有了家的感觉,很温馨也很甜蜜。林国正激动地说:“菊,带我去见你的父母,商谈我们的婚事吧!”
  兰菊爽快地应道:“明天我们就回去见我爸我妈。”
  林国正随兰菊乘长途车直奔秦岭,颠簸了好半天,才来到兰菊父母居住的小山村。她的父母忠厚善良,在交谈中得知林国正要娶女儿为妻后,两位老人高兴得直流泪说:“好,这太好了!兰菊早该嫁人了,我们没有意见。”
  林国正观察到,兰菊对父母很尊重,也很孝顺,但她似乎早已不熟悉山村生活了,竟不顾父母挽留,当天下午就要返回。临走时,她掏出一扎没启封条的百元大钞,交到父亲手中说:“爸,这1万元钱,你们留着花销吧。你们也别太亏待自己了,没钱就给我打电话。”
  两位老人依依不舍,将林国正和兰菊送到山村外。
  兰菊这次回家,再次引起了林国正的疑惑,他早在心里琢磨这个问题了。兰菊在她的公司是个普通职员,月收入不可能超过上万元,可她的消费都出奇地阔绰大方。上次在特区,她浑身上下都穿着国际名牌时装,戴的也是昂贵的钻戒,住的是四星级宾馆,来来回回坐着飞机;这次林国正也亲眼看到了,回到父母身边,从情理上应该是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的,可兰菊衣食住行太讲究了,一般收入是不可能这般的,她这些钱来自哪里?在返回市区的路上,林国正一触到这个话题,兰菊总是遮遮掩掩,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弄得林国正不好继续再问。爱有多深,疑心就有多重,他想再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兰菊。
  林国正回到汉钟市的第二天,就接到办事处主任打来的电话:“工作任务忙,请赶快回来投入工作。”林国正满口答应:“主任,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启程回去。”
  放下电话,林国正转身说:“兰菊,在我走之前,我俩就把结婚证领了吧!”
  “我,我……”兰菊嚅动了下嘴唇,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林国正已从她眼神里意外地看到了一丝逃避和躲闪。林国正有点急了:“怎么,你不同意吗?”
  兰菊哆嗦了一下说:“没,没有,你,你别逼我!”
  “你莫非有事瞒着我?”林国正直接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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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再逼我了。”兰菊用双手捂住耳朵,一跺脚说,“你若再问,我就跳楼死给你看!”
  林国正见兰菊以死威胁,害怕真出意外,只好做出让步说:“好,我可以什么都不问,但只要你对我真心实意就行!”
  兰菊感动得热泪盈眶,说:“嗯,我知道你是不会逼我的,我还是那句话,该告诉你的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任何事情我都不会瞒你的。”
  因为林国正明天就要回特区了,所以兰菊特意去买了很多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可是,还是没有勾起两人的食欲,吃得特别郁闷,两人谁也不说话,你望我,我望你,眉头打满了愁结。吃完饭,两人相拥着坐在沙发上也是一言不发。兰菊憋不住了,起身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说:“喝两杯酒吧,也许我会酒后吐真言哩!”
  在她的提议下,两只酒杯很快斟满了,两人抓起来“咣”地一碰,兰菊说声:“干!”就一饮而尽,再倒满,又来了个底朝天。林国正劝都劝不住。三杯酒落肚,兰菊身子一软,跌在林国正怀里呜呜哭着说:“林哥,不是我不答应嫁给你,而是我过去的事太不光彩了。”
  林国正吃惊地望着兰菊,静静地听她说话。
  兰菊说,她从18岁就离开了家,到市区给人家做保姆,在饭馆端盘子洗碗,在商店站柜台,脏活累活苦活干了三年。积攒下几个钱后,就报了个电脑班学打字,学会之后只身应聘进一家公司干起了文秘,不久就被公司一个姓章的大客户看上了。章老板是温州人,来汉钟市做生意多年,特别有钱,还结识了不少官场人物,呼风唤雨,要啥有啥。有一次,兰菊奉老板之命陪章老板喝酒,被灌得酩酊大醉后,章老板趁机占有了她的处女身。从此,兰菊就成了章老板的秘密情人。这种关系保持了整整四年。现在这套房子和家具,就是章老板送给兰菊的。他还给了兰菊很多钱。后来章老板在一次饮酒中突发脑溢血死了,兰菊才得以解脱,成了自由之身。
  兰菊说到这里,哭着哀求:“国正,原谅我,我实在太爱你,不想再欺骗你,才对你说了实话的。只是我十分恐惧,害怕你不能接受我耻辱的过去。”
  林国正犹如当头挨了一棒,虽然他对兰菊有过怀疑和猜测,但万没想到,她竟做过别人的二奶。现实实在太残酷,令他这个七尺男儿一点准备也没有,自己先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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