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休息?”冉涛掩住惊讶,和气地问。
“我一直跟着你。”崔为老实地说。
“有事吗?”
“有,”崔为警惕地四下瞅了瞅,悄声说:“听说当年地道里死了人之后,没有人敢下去收尸,最后是康祥自告奋勇下去的。”
冉涛感激地望了一眼崔为,默认自己的确忽视了一个重要细节。
冉涛望着崔为消失在月色里的身影,像悟出了什么,急步朝自己的下榻处跑去。他拉开电灯,取出纸笔,草草画出了一张地道图:一条主干道。中间是塌方地点,叶家、崔家、康家正好在地面上构成三角。冉涛模拟出康家地道线,正好交叉在崔家地道线上。
冉涛明白了什么,再下地道在崔家地道内细心查找,果然发现了一土质松软处,奋力挖了丈余,一条暗道便出现在眼前。他顺着暗道朝前爬,终于找准了方位,上面正是康祥的家。
证据确凿,康祥是最大的嫌疑犯!
六、真相大白
天一亮,冉涛就给局长打电话,汇报了情况,局长指示立即行动。八点多钟,派出所干警从皮革厂里带回了康祥。
不料审讯还未开始,康炎领着乡党委书记走了进来。书记走近冉涛,悄声说:“冉大队长,怎么把康炎的老爷子抓来了?”
冉涛笑笑,说:“康祥涉及了‘文化大革命’中一桩大案,只是问一问情况,你们不必担心。”冉涛说完,对干警们说:“诸位都请吧,我要单独和康祥谈一谈。”
乡党委书记和康炎无奈,只得同干警们一起走了出去。冉涛关了房门,对康祥笑道:“你已不比当年了。”言毕,突然变了脸色,“我终于找到你挖的地道了!”
康祥一听,神情骇然,望着冉涛,嗫嚅地说:“你是……”
“我就是冉光的儿子!”冉涛动情地说,“三十几年了,我终于找到了杀父凶手!当年你为夺取地下财宝,在饭内下毒,朱成把饭端进地道后,我父亲和朱成先吃了。叶大进因血压增高,先吃了朱成帮他取来的药没有及时吃饭,才逃过一劫。”
“你说的我一点儿也不懂。”康祥支吾说,“我怎么知道地下有财宝呢?”
冉涛笑笑,点了一支烟,说:“你家世代在崔家当长工,这批财宝就是经你爷爷的手埋的。当然,他当时只是挖洞,并不知东家埋什么东西,但他能猜得出。你为得宝,挖洞几年,最后和崔家地道交口。你知道崔家不敢挖了,便利用崔家地道朝前挖,等挖到和公家地道快相通时,你留了一个壁,并在壁上挖个小洞,天天观察公家地道的进展情况。那天,我父亲他们发现了财宝,我父亲认为应该交公,叶大进却想三个人私分,朱成态度暧昧,一时僵持住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你的眼睛。”
康祥额上的汗冒出来了:“你、你怎么知、知道?”
冉涛抽了一口烟,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时,叶大进跟儿子叶昆吐露了心底的秘密。叶昆犹豫再三,最后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冉涛顿了一下,接着说:“你当时深怕财宝落到他们手中,便在饭中下了毒。我父亲和朱成被毒倒后,叶大进吓坏了,跑到地道口了又慢慢折回来,他怕自己这样子跑上去会脱不了干系,心里又恋着那财宝,便决定先把财宝重新掩埋好,然后再制造塌方假相,让自己也受了伤,骗过众人。可怜那叶大进,还以为要发横财,为保险起见,几年后才开始挖地道取宝,可惜是一场空欢喜……”
康祥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冉涛注视着他,继续说道:“你自告奋勇下地道拉尸首,是想借机害死叶大进,后来一想,叶大进贪财制造塌方,肯定不会将宝藏泄露,便改了主意。当天夜里,你就取走了宝物,填了崔家和你家的地道口……”
康祥浑身瘫软,只听见冉涛又说:“财宝到手之后,你推病辞去了炊事员职务,安心在家务农。你深知露富遭人怀疑,便定了长远规划,先让康炎办皮革厂,然后让你孙女出国定居,最后携宝出国。你听说我挖开地道口之后,心中惊慌,不惜冒险,又重新挖开你家地道口,故意在塌方地带扔下几条花蛇,妄图阻止我破案。经查,第一次挖开地道口后,你又指使康炎来乡政府,以包揽计划生育检查团的吃喝费为条件,让乡党委书记派人填了地道口……”
康祥被击垮了,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第二天,康祥被正式逮捕。冉涛让人把康祥押上警车,正欲回城,却见康炎开着桑塔纳飞驰而来,企图阻挡。冉涛不屑地瞅了他一眼,命令道:“开车!”
警车呼啸着开出乡政府大院。
(责编:汤加 图:薛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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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留两难
七月的深圳,像个火炉似的,热得让人受不了。
傍晚,刘其宝早早地洗了个澡,便穿戴整齐,准备去街上一家新开的发廊抢个鲜。正当他站在镜子前用梳子拨拉着稀疏的几根头发时,刘其贵来了。
刘其贵是刘其宝的堂弟,原在湖南老家的一家小国企当总务科长。后来企业倒闭,在家里折腾了几次小生意失败后,便来到深圳,投奔了他的堂兄刘其宝。而刘其宝此时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不三不四的小混混,而是手下有了三十多号兄弟,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小包工头了。
刘其宝看到昔日在老家风光无限的刘其贵向他求助,立马腰杆子直了,气也比平日粗了许多。他介绍刘其贵到和他有业务往来的洪星饲料有限公司做了业务员。刘其贵也算争气,头三脚踢得还挺顺,半年下来,给洪星做了几单不大不小的生意。洪星的老板廖志扬一高兴,又让刘其贵在老家同样下岗的老婆杨素娥也进了洪星公司。小两口在厂外租了间房,有滋有味地在特区过起了小日子。
刘其贵虽然稳住了脚跟,但初来乍到,有个什么事还得靠堂兄罩着。很会来事的他时不时到刘其宝这串串门,并有意无意地逢人便说,他有今天,完全是靠了堂兄。这多多少少让一向虚荣的刘其宝有了点成就感。
可这回,刘其宝发现堂弟一脸沮丧,好像不是来串门的,便斜了他一眼:“怎么啦?挂着个脸,晚上一起去新开的春梦发廊轻松一下,听说里面来了一帮东北小姐。”
刘其贵阴着脸说:“哪有这门心思,出大事了!”刘其宝放下梳子问:“怎么了?”等他听完刘其贵的话后,才慢慢弄清楚是怎样一档子事。
半个月前,在深圳的一次展销会上,刘其贵认识了一个河南驻马店名叫杨成的客户,他是一家大种猪场的采购经理。刘其贵看到他的名片,就想方设法和他套起近乎来,又是请吃饭,又是洗桑拿,两人很快成了好朋友。姓杨的回单位后,立马很够义气地给刘其贵下了20万元的订单。刘其贵发完货后不放心,又考虑到长期合作的问题,便亲自跑了一趟驻马店。杨成同样请刘其贵在大酒店吃饭、桑拿,末了给他开了一张20万元的支票,同时又“公事公办”地向刘要了3万元的回扣。看到人家那直来直去的豪爽劲,刘其贵觉得倒是自己小心眼了。可是他回到深圳后才发现杨成给他的是一张假支票。
被骗了二十多万,洪星公司老板廖志扬发火了。按照入职的约定,烂账业务员要承担一半,这下刘其贵要赔上十多万。虽然洪星公司答应可以分月“按揭”,但刘其贵觉得再做下去没什么劲了,便想偷偷和老婆一走了之,这次他来就是向刘其宝打个招呼的。
一听刘其贵出了事想溜,刘其宝想去泡妞的心思一下子全没了。他几乎是吼着对刘其贵说:“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忘了入职时是我担保的,你这一走,我在洪星的几十万工程款还怎么结算?廖志扬做生意是圈子里有名的奸,他怎会当这个冤大头?”
刘其贵低着头一声不吭,刘其宝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做生意有亏就有赚,在外面不像在老家,你要多长个心眼。赔了没问题,顺的话,以后几单就赚回来了。你现在拔腿跑,不但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依你两口子目前的情况,一时半会到哪找这样的工作?”
说得刘其贵往地下一蹲,抱着头叹了口气:“这要赔到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二、飞来横祸
隔了几天,刘其宝装着什么事也不知道,来洪星公司结算他那笔工程款。果然公司老板廖志扬告诉他:他堂弟刘其贵因为个人原因被骗货骗款,按公司的销售制度规定,他个人必须承担全部款项的一半。考虑到他的实际经济情况,公司决定分期从他两口子的工资上扣,直到扣完为止。在款项没有完全扣回之前,刘其宝的工程款暂时冻结。
刘其宝说了半天,见廖志扬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就把刘其贵叫到外面,又没头没脑地狠狠数落了一通。
几天后,刘其宝接到刘其贵的电话,说过两天是他老爸的祭日,他想回老家一趟。这次被骗,一方面是自己放松了警惕,另一方面可能和长时间没去给老爸上坟有关。所以这次回去,他要多放些爆竹,多烧些纸钱,求老爸在天之灵保佑他。刘其宝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但他知道刘其贵一向迷信这些,就说:“你回去散散心也好,早去早回!”末了,他没忘了告诫一声:“你别犯糊涂不来了。”刘其贵爽快地应了声:“兄弟,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总不能坑你吧!”
刘其贵最后在电话中让刘其宝开车送他去火车站一下。刘其宝正忙,就让包工队里会开车的小张开着他半新的桑塔纳去送刘其贵。
谁知,第二天中午,刘其宝正在午睡,电话响了,一接,居然是刘其贵的老婆杨素娥。她泣不成声,说了半天,刘其宝才听明白,原来是刘其贵出事了。他坐的大巴车没出韶关就在高速公路上和一辆载重货车追尾,现在交警部门通知家里人前去处理,具体情况没说,只是说死伤了不少人。刘其宝一听,不对呀,刘其贵是坐火车回去的,会不会弄错?他赶紧找来小张一问,小张说当时是去了火车站,可是火车站没票了,刘其贵急着回去,小张就将他送到了长途汽车站。刘其宝骂了一声:“急着奔死!”就连忙和杨素娥及洪星公司派的一个处理此事的工作人员赶往韶关。
到了出事地点,几个人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尽管经过交警部门的前期处理,现场的惨烈还是让人触目惊心:大巴车前半部分撞在大货车屁股上,瘪得不成样子。大货车的头已经冲出了隔离带,呈半倾斜状态,车上装的沙石有一半倾倒在路面上。地面上到处血迹斑斑,从车底下流出的血已经变成深褐色。乘客的行李和零星物品更是四处抛洒,一片狼藉。当地公安、交通、民政等相关部门正在紧急处理此事,事故中共死亡26人,重伤18人,只有几个人幸免于难。
刘其宝他们被带到当地医院,一下车,就听到医院里哭声一片。一具具尸体被黑色的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整齐地排放在医院的水泥地上。接待他们的医生问清楚他们要查找的名字时,对他们说:“节哀顺变吧,人已经死了!”一句话,让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杨素娥当场昏了过去……
刘其宝颤惊惊地问了句:“不会弄错吧?”医生说:“不会的,每个人都是根据身上所携带的证件判断的。刘其贵坐在前排,虽然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但他的身份证还在身上。你们可以去看一下,但要有心理准备,人已经变形了。”
刘其宝和洪星公司的人被带到一具尸体旁,塑料袋子上贴着标签,写着:4号:刘其贵。刘其宝让工作人员解开扎口,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刘其贵的头已经深陷下去,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刘其宝不敢再往下看,慌忙叫工作人员将袋口扎上。接着他们又被带到遗物招领处,刘其宝一眼就看到刘其贵出差常使用的一个公文包,这个仿真皮的公文包还是刘其宝送给他的。
三、欲望无边
由于此次事故属于重大交通事故,广东的多家媒体都作了详细报道,死者名单也于次日在报纸上公布,刘其贵的名字依然排在第四位。杨素娥悲伤过度住进了医院,刘其宝自然而然成了后事的当然处理者。他和洪星公司的人一起一方面照顾杨素娥,一方面马不停蹄地办理各种后事手续。刘其贵的尸体就在当地火化,保险公司共赔付每人12万元。事后,洪星公司又给了2万元抚恤金,刘其贵死后共得到14万元的赔偿。
办完这些事后,刘其宝和杨素娥护送刘其贵的骨灰返回湖南常德老家。在常德的刘家埠镇,刘其贵年迈的老母亲带着刘其贵两个孩子,大女儿6岁,小儿子4岁。回家没两天,刘其宝和杨素娥就为那笔赔款和抚恤金产生了矛盾。出事的时候,杨素娥悲痛欲绝,身体状况很差,为了安全起见,刘其宝将全部赔款都存入了他个人户头。可回到家里几天了,他只字不提给杨素娥钱的事,倒对刘其贵的母亲说:“杨素娥年纪轻轻,又没有结扎,肯定会改嫁的。这钱是刘其贵的性命换来的,可不能被她带走。”在刘其宝的老家,出了这档子事,按习俗,母亲改嫁,孩子都是要留在夫家,不能带走的。老母亲一听很有道理,如果杨素娥走了,孩子留下来,没有钱怎么成?她就对刘其宝说:“其贵是你带出去的,后事也是你办理的,你是我们刘家有体面的人,一切你做主吧!”刘其宝拿到这个尚方宝剑后,就对杨素娥置之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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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其宝将钱压在手里,是有自己小算盘的。他一方面想独占这份钱财,另一方面又对杨素娥起了觊觎之心。三十出头的杨素娥虽然生过两个孩子,但依然皮肤白嫩,身材高挑,特别是那丰满的胸部和一头乌黑的长发,更是让刘其宝一见丢魂。刘其宝混到近四十了,头顶谢了半边,远看就像上了五十的人。虽然凭着点小聪明挣了不少钱,但他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也没留下什么家底,至今光棍一条。平日里女人倒是有不少,就是没老婆过年。如果能和漂亮能干的杨素娥结婚,那真是件称心如意的事。
这天,杨素娥第三次来到刘其宝的老屋,索要赔款。前两次,刘其宝借口异地取款电脑联网不上,给挡了驾。这次,他干脆挑明了讲:“我兄弟死了,但还有一双儿女,你这么年轻,肯定是要改嫁的,我们刘家的孩子要留在刘家,所以这钱根本就不能给你;给了你,这两个孩子谁来养?”一席话说得杨素娥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刘其宝见打中她的要害,就厚着脸皮走近杨素娥:“其实也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就是以后你跟着我过,我们共同来抚养这两个孩子。”杨素娥脸涨得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转身走了。
刘其宝见杨素娥没有回绝他,心里暗暗得意。刚死了丈夫,她哪好意思表这个态,更何况在村里,大家知根知底,难免有人说三道四。如果将杨素娥带到深圳,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想到有一天美人在怀,刘其宝心里甭提多美了。
晚上,乡下的天气和深圳一样热。刘其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到了杨素娥。刘其宝好一段日子没去发廊找小姐,感觉自己在这个燥热的夜晚随时要爆炸似的。刘其贵的家离这也不远,不如快刀斩乱麻把杨素娥给办了,一个结了婚的女人,过了这个坎,看她还撑个什么劲!
刘其贵家是老式的两层小楼,还是刘其贵当总务科长时盖的,在村里很是显眼。刘其宝知道两个孩子和他们奶奶睡在一楼,就大胆地从外面的楼梯直接上了二楼。乡下的门锁不是很牢,做泥水工出身的刘其宝两下就将门锁弄开了。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借着屋内的壁灯,看见杨素娥穿着单薄的内衣,脸朝里睡得正香。刘其宝一个恶虎扑食就上去了,哪知杨素娥并没有睡着,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刘其宝捂着脸低声说:“是我。”杨素娥抓起一个凉枕扔过去:“知道是你,想打我的主意,你死了这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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