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已方,大多人身上穿着高价购买的奥迪斯地龙皮甲,不但保暖效果良好,而且手脚活动自如,几乎不影响作战,除了价钱吓死人外,没有别的缺点了。
   城墙上也只有稀疏的几个敌军在来回巡逻,从声音来听,多数敌军都躲在室内饮酒作乐。
   通过三个小时的努力,白云航趁着夜色,把部队运动到这片极具规模的森林中,距城门仅两三百步远。自己才明白大小姐当年保留这片桦树林的用意,一生得知己如此,纵是战死又如何?
   现在敌军疏于戒备,而且大雪已停,明月正圆,城内的内应一切准备就绪,正是已方发动进攻的最好机会,小声对一边的张紫音说:“可以了吗?”
   张紫音应道:“下决心吧!”白云航素以英勇果敢,能征善战著称,张紫音则以头脑冷静,思维敏捷,足智多略闻名,两人向来合作无间,互补不足,故军中有“张谋白断”之说。白云航但凡有大事未决,下决心前必先征询张紫音的意见。
   白云航举起指挥刀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张紫音发射了手中的信号弹,金色烟火升上天空,伴着好看的轨迹在空中旋放。
   上百张战弓立时一齐拉弦,立时把这队骑兵笼罩在箭雨之中。马上的骑兵伴随着战马的悲鸣,如同坠线的木偶一般纷纷落下。
   负责防守东部城墙的两队步兵,基于“敌军不在这个气候来送死”、“就是有,也还在不周山”的统一认识,除了几个新丁被打发出去巡逻外,大多数士兵正守在屋内,一起喝酒作乐。
   潜伏城门的箭手也立即拉弦齐射,箭矢登时划破天空,在城上巡逻的士兵纷纷发出一声惨叫,无数的箭矢从不同角度几乎同时射入体内,四溅的血花在雪地上乱飞。
   正在享受的士兵听到外面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连同箭矢划破天空的声音,都停下手上的动作,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漫射的目标已转移,无数的箭矢射穿夜幕,透过薄薄的纸窗造成可怕的伤亡。
   队官整整呆了一会,才大声呼喊:“敌袭!”
   一些士兵匆忙间拿起兵器,想冲出屋外组织抵抗,刚走出两三步,外面的漫天箭雨如同长了眼晴夺去一条又一条生命,尸体堆满了出口,被鲜血染红的白雪显得格外殷红。
   亨利军被迫再次退入屋内,这时,攻城营两架早已定好座标的的小型投石机已一起发射,两发巨大的雪球随着一声巨响砸破了屋顶,连同房顶掉下的大片瓦砾,一齐将整个步兵队压在屋内。
   开战仅三分钟,亨利军两个步兵队已不复存在。
   几乎在同一时刻,林家军十几架云梯已搭上矮矮的城墙,数百名的士兵争相爬满云梯,城门也被攻城营的冲车重重一撞,也被直接撞开。
   白云航亲自率队冲锋,快速攀上云梯,动作极为利索,率先登上不高的城墙,指挥刀一挥,大声叫道:“跟我来!”士兵正如潮水般向城内攻去。
   另一方面,在城西的陆达标统始终盯着空中,当金色的烟花在空中燃放时,他猛地跃上马去,大声道:“进攻!”。
   亨利军入城之后,并未将陆达所部分割使用,反令他和一个警备支队共同驻守城西,主因是陆达所辖不足七百,战斗人员更不足五百,就算起兵也并非大患。
   但陆达秘密调集原驻外城的步兵一营分成数十批入城,一下子将部队扩至千余,但机动警备支队亦非瞎子,有所发觉,加强了戒备。
   一个机动警备支队的人数相当于一个加强营,约八百人,但战力就难以保证。一般来说,警备队负责治安、执法之类的工作,并不负责作战行动,但为了对付某些普通警备队无法解决,但又不至于动用军队的特殊情况,每郡组建一个机动警备支队。
   在战时,机动警备支队往往编入军队,负责一些辅助的作战行动,比方说在后方扫荡游击队之类,并不直接在一线作战。这些警备队在大多数情况,都有着相当低下的正规战力,及其对敌方平民极其残暴的双重特点,当然也有少数例外。
   机动警备支队的营地就在陆达第二标标本部的旁边,眼尖的警备队员也发现空中的异状,加之邻居的以往异动,很快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企图先行集结部队。
   但是来不及,以重步兵为轴心,轻步兵负责两翼,弓箭手为后队,陆达投入了一个完整的步兵营,对警备支队发起无情的攻击。
   尚未集结完毕的警备支队被迫仓促应战,两道人流直接撞击在一起,但这之前,箭手队的漫射已造成数十人的伤亡。
   此时,林家依赖达加洛的富庶矿产所形成的装备优势,在战斗中显露无遗。
   由于当年迦纳皇家限制米兰科正规军只能保有一营的规模,最后经过反复谈判,最终保留一个混成协又一个独立守备营的规模。
   虽然第十八混成协已是严重超编,但米兰科位于极北之地,人口不多,而矿山开采又需要大量劳力,征兵相对困难,林晓慧决心大大提升单兵战力。
   依赖米兰科林家每年在达加洛庞大的收入,光第十八混成协的装备购置费就超过二万枚金币,也就是二百万银币,超过一个杂牌镇整年的军费支出。
   林晓慧在装备购置从来是不惜金钱,就象说两翼投入的是轻步兵,可是他们身上的地龙皮甲,防护力远远超过普通的皮甲,接近重甲步兵的防护水平,重步兵身上的重甲,更是洛特帝国进口的原装重甲,防御力极佳,再比方如格米里斯进口的刀剑、盾牌,无不是上上之品。
   所有这一切,最大的缺点就是高高在上的价钱,但是拥有大量的林家有大量金钱可以浪费的。
   非但如此,双方在战斗技巧更是相去甚远,所有这一切造成一边倒的局面。
   重步兵在敌人树立了重大的战盾,警备队员的长剑重重击在战盾上,却毫无效果,但在警备队员企图发起新一波攻击前,重步兵队发动了无情的反击,在后队的士兵使用各种重型武器反击后,随着传来的骨裂声音,一名警备队员被斩成两段,被击破的皮甲在风中飘扬,破裂的尸体连着四射的鲜血在空中飞舞,同样的情影在重步兵队不断重现。
   在两翼的轻步兵队面前,警备队员同样损失惨重。虽然没有重步兵队那样厚重的战盾,但身着地龙皮甲的他们,在机动方面极为出色,面对衣着臃肿的对方,手中的长剑和弯刀不时进进出出,以精湛的肉搏技艺,伴随一声又一声惨叫,给警备队员上了血的一课。
   后队弓箭手看似毫无意义的漫射,划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夺去一条又一条生命。
   只有皮甲的机动警备队员完全不是正规军的对手,雪地上倒下了一具又一具警备队员的尸体,很快这一切变成无望的自杀。交战仅五分钟,警备支队的伤亡已超过二百。
   陆达标统叹了一口气,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是单方面的屠杀啊!和这种对手作战真是无趣!”
   “攻击右翼!”
   陆达的话音刚落,敌方指挥官的声音就响声,很明显,企图通过集中兵力攻击伤亡稍重的右翼,一举击破一翼,然后再击破中翼,进而扭转战局。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难道不会上演新的剧情吗?”仅管抱着这样的想法,但也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陆达标统指挥刀一挥,就在对方企图变阵的同时,中翼和左翼果断发起冲击,中翼的重步兵直接冲击了敌军的中部,造成敌人的大量失血,鲜血立时染红了雪地,更为严重的是,警备队的队形已几乎完全崩溃。
   面对被冲散的队形,敌方指挥官大声叫道“撤退!”企图撤退重组队形,但敌军的撤退,很快变成溃败,部队几乎失去指挥,只有流矢和飞掷的刀剑才会造成一些伤害。在这种情形下,箭矢漫射更带来惊人的杀伤,更令警备队员们士气更加低落。
   但考虑自己所做所为会受到的报复,警备队员被迫继续抵抗,在血雨之中,只有半数警备队员能退入营地中间一间的大房子,依靠房子死守。交战十分钟,警备队员光战死就近三百人,相对是对方阵亡少于三十人,伤者亦只有六十之数。
   “敌军来援了!”
   远方的街道飞奔着近千名步兵,军容整齐,在高速运动中仍保持着近于完美的阵形。
   陆达冷冷望着敌人援军,拿起指挥刀,笑了笑:“才来吗?真是一群白痴!接下去的事就交给云航了!”
   他高呼:“第一营准备!”原本缺编一个轻步兵队的第一营立时投入战场,该部临时使用协本部人员补足兵员后,恢复了元气,直接挡住敌军前进的道路。
   就在同一时刻,城中心大狱。
   这里囚禁着上百名林家子弟和忠于林家的官员、商人,内层的保安工作已经由亨利家的一个警备队接手,外围仍由原来林家的警备队负责防守。
   林何一看着空中闪烁的烟火,惊奇地问警备队长道:“老兄,你们在放烟火吗?”
   警备队长对于这个知道进退,配合自己发了不少财的林家人,可是具有相当的好感,答道:“可能是哪个家伙发了大财,正在庆祝吧?”
   林何一一副明白了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
   话音未落,他手中已有了把寒光闪闪的短剑,向警备队长胸前刺去。
   随着剧烈的疼痛从胸前传来,那警备队长向后一闪,林何一短剑一挥,由下而上,刺中那队长心窝,那队长向后翻倒,眼见不活,见到这,林何一立时高呼一声:“动手!”
   站在外围的林家警备队员纷纷拔出长剑,一齐涌入大狱,亨利家的警备队虽然进行相当规模的抵抗,但因事发突然,不少人还是徒手,而且首领被杀,无人带头,而忠于林家的警备队越来越多,越战越勇,不多时便战死二三十人,居于下风。
   丁影去不周山前,将三百余名的警备队员指挥权交给陆达,陆达思量这些警备队员虽然忠心,战力却不强,不知用在何处。这时林何一自告奋勇,愿率部解救大狱中的林家中坚,陆达一喜,就把全城的警备队尽数交给林何一全权指挥。
   林何一这几日与那警备队长早已拉好关系,借机将那队长独自骗出大狱,然后施以偷袭,然后埋伏一旁的警备队员一拥而上,攻入大狱。
   守大狱的敌人不足百人,林家的这些警备队员多是退伍军人,战力虽然偏弱,较之却是强上不少,数量又占了绝对数量,加之占尽天时地利,立时占尽上风。
   大狱内的林家份子见到这一幕,无不兴高采烈。亨利家此次突袭米兰科,他们作为林家的中竖份子,纵使不死也散尽家财,再去掉半条命,如今有人入狱营救,怎么不喜。
   林何一手中短剑连连闪动,连续刺倒三四个敌人,那几人立时毙命。他虽年过半百,但却身手敏捷,不逊于少年人。
   众人见林何一攻得精彩,纷纷喝采,林何一拿过一把长剑,重重一击,砸开铁锁,大叫:“云航带部队回来,二小姐带部队回来!”
   这时狱内杀声渐息,众人更是欢声雷动,林何一这时叫道:“何一先前所作所为,虽对不起各位,却对得起林家!”
   稍停一会,又听到狱外杀声四起,他大声道:“凡我林家忠心子弟,且随我杀出重围!”众人一起应是,警备员纷纷递过事先备好的刀剑,众人拿起刀剑,一起向狱外冲去。
475|最终卷 会战河北 第三章 乱战(下)
  “曾记得当年京口处相逢,但见你骨骼魁伟胆略勇,相公为国去从军,妾在深闺少侍奉,这二十年来沙场血,才立下这汗马战功。相公你立功勋逐步登龙,贱妾我讨封荫妻以为荣。虽然是位高权重,常使妾忧心忡忡,位高何为才高好,权重怎及德望重,喜今日亲眼见元帅神通,神妙算指挥定大将军威风。不羞自夸夸相公,为此备得酒两盅,一贺你妙着擒元凶,二祝我自身慧眼识英雄!”
   余音饶梁三日不绝,纵是车轮呼啸不止,柳镜晓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这一曲,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这一曲《夸夫》出自《双烈记》,讲的是梁红玉金山大站前击鼓夸夫的一段,这《双烈记》不及《金山大战》那般为人所知,但这一曲《夸夫》却是柳镜晓极喜爱的唱的段,今日离别时,一众夫人出乎他的意料,竟是不落一滴眼泪,最后一起唱了这段他最喜欢的《夸夫》。
   佳音不绝,连带这离别之意都被冲散了,以往柳镜晓一带兵出征,往往是哭成泪人般的场面,今日却是出人意料,柳镜晓不禁朝张含韵笑了一笑:“这是你出的注意!”
   他也是以世间伟男儿自许,虽然舍不得家中的娇妻,但是国运所系,也不得不让独身北去,就连最重感情的燕梵音也只是送上一件外衣,柔声说道:“镜晓此去风餐露宿,要好声爱护自己!”
   柳镜晓望着她的一张小脸,满头青丝,竟是不改绝色,再想昨夜的缠绵和这小姑娘对自己的痴缠,心中竟是不紧一热。郑重地接过,笑道:“地老天荒情不二,这件风衣白日伴我万里行,夜来伴我解寂寞,关山万里不隔情,只愿再见相逢时!”
   他现下已下信心百倍,前线已有他四个师送上了前线。十万大军云集沧州,后续源源不断,大有一战而战全胜的可能。但他不知道的是,烈风军集结在沧州一线的兵力也达到十一万人。
   广东。越秀山。
   “抚军制已实施数十年间,可西南民众失望已极,实在是不适合西南地实际情况,这次北伐失败。西南人心不定!希望抚军长多承担些责任,是西南能成富强之地,改行他制未必不是国家之福……”
   王恒是莫敌极信用的大将,两人多少次同生共死,现下王恒身任五岭护军使。担当粤北防务,手下的三师二旅都是南军中精锐的精锐,可以说是位高权重。现下他听了些了风声,可见面的时候不敢说出来,莫敌察觉之后,他在说一通废话之后。嗫嚅道:“抚军长若有什么意思,早点通知我们这些老兄弟便是,我们绝对拥戴……如英毅神武如抚军长者君临天下,天与人归,西南富强可期!”
   莫敌淡淡一笑道:“我与你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我已经贵为一省督军,西南军务院的抚军长,实在是皇帝和没有差别!”
   莫敌地语气沉重起来,他皱着眉头说道:“你为西南各省谋划,或许没有不当之处,为我谋划就是大大的错处了!我与皇帝并无什么区别,或者有个区别就是皇帝能把这份基业传给儿子罢了!”
   “可是我那三个儿子可曾成气候?都是不肖子,长子身体残废,次子是个无赖,三子却是恶棍!如果君临天下,何以为继?孟浪从事,只会绝我莫家一脉,如果传位贤者,还不如抚军制为善!你不要听信外面的流言,这抚军制绝无变更之理!”
   王恒当即退下,他还不放心,找到了张一平秘书长,这也是莫敌极信用地人,往来文书多是经过张秘书之手,张秘书笑道:“王老弟,你何至如此糊涂!我是跟着莫督三十多年的人,从来没听说过他有称帝的意思,何况眼是什么时候,烈风和铁勒侵我国土!莫督绝无此意,不过是二公子和三公子争宠之策!这是什么事情,稍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恒最后找了陈任公,这是莫督在政治上地依托,陈老先生拍掌笑道:“莫督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
   南洋。
   “杀啊!杀啊!”虽然是杀声震天,但是结局就象阿尔比昂以前发动的三十次进攻一样无功而返,陈灵咏望着遍地的尸体,不由长叹了一声。
   南洋的恶战,变成了一个泥沼,阿尔比昂人损失的兵员和舰艇,甚至比过去五十年他们损失地总量还要多,根据阿尔比昂人的统计,仅仅陆军就损失了两万两千人,而卡佩人的损失根本是一场灾难,六万人地伤亡数字令帝国财政在以后几十年都付出巨额抚恤金,尼德兰也损失六千人。
   但是萧迪吉也好受不到哪里去,光他的部队伤亡大约就达六万人之多,或者他开战前的所有单位至少全员损失了两次以上,多亏了沈家的支援,战局总算是勉强维持。
   海上地战斗更是一场悲剧,按萧迪吉自己的话:“我们没有一艘能参战的舰艇……”这句话虽然说的严重些,但是现在全蒸汽化的第二舰队现在风帆战舰的比例重新超过了蒸汽战舰,只有第三舰队的那支南洋分舰队还有些战斗力,但仅仅是有些战斗力。
   只是阿尔比昂人值得骄傲的军舰,也一艘艘沉到了海底,但是阿尔比昂人的战争情绪仍是那般高涨:“这是决定一百年只内,是东方还是西方主斩这个大海的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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