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燕想了想说:“绑匪把我推进屋后就把我捆起来,用的是他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根尼龙绳,很细。然后他把我推在沙发上,对我说,你给我老实点,别想逃跑,子弹随时都能追上你。之后,他从腰里摘下一个炸药包,大概有半块砖头大,他把炸药包挂在门上,自语道,谁想进来就炸死谁。再往后,他打开我家里的冰箱找吃找喝的。这时候楼下有人喊话,他像是没听见,紧吃紧喝的。后来听见康阿姨在下边喊话,他把我拉起来推到窗户前,朝楼下大声喊要我爸爸来见他……他用我家的电话和外边的人通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一个叫翁局长的,他对翁局长说,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然后他就哈哈大笑……第二个电话是他用手机打的,他说,大哥,我不想死,放我一条生路吧。这以后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的手机接到一个电话,不知电话里的人跟他说了什么,他的脸色变得铁青,而且整个人有点发抖,但他对我仍不放心,再次教训我要老实点,别想逃跑……说完,他忽然暴躁起来,大骂道,全都是王八蛋,老子的命就这么不值钱?骂完就摔手机,还用脚把手机踩烂,边踩边哭,很伤心的样子……后来,我忽然碰到了我背后的绳结,发现尼龙绳是活结,我用手指一拉,绳结竟然散开了。就在这时,挂在门上的炸药包突然掉下来,我吓坏了,心想这下死定了,没想到炸药包没爆炸,绑匪却大笑起来。我这才明白那炸药包是假的,用来吓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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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5期 台前幕后作者:林济民字体: 【大 中 小】 再后来,我就想跑出来,趁那人朝楼外观察的空隙,我就往楼梯下冲。这时枪声响了,我一下子栽倒在地上,腿疼得提不起步。我回过头盯着绑匪,他走过来用枪指着我的脑门,我想这回他肯定要毙了我,我痛苦地闭上眼睛……然后我听见枪响,我本能地抽搐一下身子。后来,我听见手枪掉在地上的声音,接着是他栽倒在地板上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看见他的胸口在流血,一动也不动地躺着。他死了,我吓得再一次把眼睛闭上……”
  康英听完了宫燕的讲述,守在病床边的宫市长夫人薛淑兰赶紧把一杯新榨的果汁递到女儿的手中。她告诉康英,宫燕去英国留学的签证要是早几天下来,要是早几天走,也就没这回事,她们母女俩已经在伦敦街头闲逛了。宫市长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往外走,示意康英跟他出去。
  两个人来到医院的走廊上,宫市长对康英说:“一定要弄清楚绑匪自杀前的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问题已经很明显,这起绑架案是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只是幕前行为,幕后到底隐藏了什么,是不是还有什么更大的恐怖活动,我们不能不有所防备,要拟定相关的应急预案。市政府会安排时间听你汇报,希望能尽快弄清案情,抓到元凶和策划者!”
  康英道:“我已成立‘市一中’专案组,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完成此案侦破,请宫市长放心。”
  宫市长道:“还有,先帮我查一下送钱的人,我要把钱尽快还给他,否则我心里不踏实。”
  “这就照办。”康英转身走向电梯间前,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宫市长说:“宫市长,我想知道绑匪与您通电话时都说了些什么?”
  宫市长愣了愣,目光怪怪地看着康英,似乎对她的突然提问感到难堪。康英立刻补充道:“我只是想从电话中摸到一点新线索,要是您认为没有必要回答,就算我是多此一举,请原谅我的冒昧。
  宫市长想了想说:“其实也没什么,他在电话里要求我把市中心商业区的改扩建工程交给大地建工集团承包。”
  康英大感意外,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绑架市长女儿,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目的竟是想得到一个工程,用自己的命去换一个工程,这也太离谱了吧?于是她问道:“您同意了吗?”
  宫市长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同意或不同意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然后话锋一转:“康英,关于这个电话内容,到目前,你是唯一知情人,希望不要泄露出去,以免引起其他误会。”
  康英点了点头,快速离开医院。
  
  三
  
  赶回局里的时候,康英坐下来就宣布开会,田镜和专案组的刑警们已在会议室集中。
  康英对大家说:“首先,侦破‘市一中’绑架案,要分析以下四个疑点:一、绑匪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绑架人质,又公开把人质带回家中,这有违常规,形同坐以待毙,为什么?二、绑匪索要五十万元,拿了钱,没有要车逃跑,还要开枪自杀,这又为什么?三、绑匪当着宫燕的面打电话给翁局长,将对方暴露了,本应打死宫燕,却有意留下活口,为什么?四、绑匪在电话里提出不想死,又不敢逃走,最后选择自杀,显然他的背后有个操纵的团伙,他们犯罪的动机又是什么?还有,是什么人那么及时地送50万元到现场,而且不留姓名?这些问题纠缠在一起,案件就显得十分复杂离奇。”说到此,康英停顿了一下,扫视会议桌两旁的警员说:“大家还有什么补充?”
  会议室一时静默,所有的人都处在思考状态。
  田镜沉吟了一下说:“绑匪为什么不跑?为什么肯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我认为不是为了什么团伙的江湖义气,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有人买下了绑匪的命,如同现今伊拉克、巴勒斯坦的人体炸弹;二是这个人是判有死罪的逃犯,早死与晚死都得死。但我的疑问是,绑匪自杀前向宫市长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是不是恳求宫市长给他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是宫市长一直没有谈起这件事,请康局落实一下,也许其中还有更多的为什么。”
  康英意识到大家对这个问题很敏感,于是一脸严肃地说:“我先宣布一条保密纪律,关于绑匪向宫市长提出的第二个条件,听后不得外泄,不过它的内容可能出乎大家的意料,绑匪要求宫市长把市中心商业区的改扩建工程交给大地建工集团承包。”
  果然,田镜立马诘问:“绑匪赌命就为了这个?简直是闹笑话。”
  康英说:“我听宫市长说了以后,也不可思议。但社会生活就这么复杂,形形色色的事还不是谁都能解释清楚的。”说完,她打开录音机,将宫燕的讲话播放出来,让专案组的警员们听。随后,她任命田镜为‘市一中’专案组副组长,组长由她自己兼任,姚宁任助理员。同时将侦破工作分工如下:一、查明绑匪是什么真实身份;二、调查绑匪电话中说的翁局长是何许人?三、查清大地建工集团的背景与领导层是什么情况?发现问题,随时汇报。
  
  四
  
  晚上七时许,田镜挂电话给康英说,刚才宫市长在电视新闻里亲自播报的寻人启事看到没有?康英说自己回家晚了,没打开过电视。田镜接着说:“宫市长在电视里公开寻找那个50万元巨款的主人,他希望尽快和巨款主人见面,除当面致谢外,还要请他把钱拿回去。如果巨款主人不愿意公开身份拒绝认领,他将通过公安局把钱上缴市财政。”
  康英听完未作反应。她想那50万元巨款,还锁在公安局的枪械库里,如果无人认领,也只有上缴市财政了。她回答田镜,她和宫市长联系之后,再给他回电话。
  转天上午,康英到办公室第一个电话就打给宫市长,问他新闻播出后有没有什么反应。宫市长说,我这边什么消息都没有,如果公安局也没有动静,这笔钱的主人看来是默认了我们把钱上缴市财政。
  康英犹豫不决:“不会吧?谁肯把这么大笔钱扔进水里?”
  宫市长道:“你说的也是,可我心里不踏实,送钱的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像是预先有安排似的,弄得我心神不定。”
  康英道:“我有一种感觉,这笔巨款的主人肯定会露面的,专案组已在加强调查取证工作。”她放下电话,再次找来那天收钱的年轻警员姚宁,让他再认真回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景。
  姚宁回忆说,当时所有的人都盯着楼上的窗口,没有人注意送钱人是什么时间过来的。这人三十岁出头,穿一件米色风衣,戴有色眼镜,因为当时光线很暗,看不清他的相貌。当时他说话的语气很轻,一开口就说这是50万元现金,麻烦你转交宫市长,他等着急用,然后放下箱子就走人。我看见人群外大约百米处停着一辆白色桑塔纳,他朝那辆车走去,我注意他走路的姿势很有风度,估计那辆车是他的。当时我急着和您通话,通完话我发现那辆车开走了。
  康英盯住姚宁的脸问道:“要是让你从走路的姿态来辨认这个人,你能行吗?”
  姚宁想了想说:“应该可以。我以为送钱的人与绑匪像是有什么关系。”
  康英当即指示姚宁到交警大队,查找白色桑塔纳轿车相关资料,请相关单位配合协查绑匪和送款人的情况,并及时向田镜汇报。
  三天后,田镜向康英报告,他们已查清绑匪死前打给“翁局长”的电话,这人是市土地局局长翁建军,而翁建军的姐夫潘之南又是大地建工集团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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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镜说他找过潘之南,潘对绑架之事很感惊讶。他拍胸脯说他与此案没有任何关系。不错,他参加过市中心商业区的工程竞标,但那是正常的议标。他当时出价是10.8亿元,据他说,除了外省市有资金进来炒作外,如仅限本地商家投标,能有实力与大地竟标的,怕也只有二三家。他本人是商会副会长,现有企业资产:已超过30亿元,他何必要去买凶绑架市长的女儿?何苦仅为了争丁程而冒着判死罪的危险?依田镜的看法,潘之南说的是实话。
  关于土地局的翁局长,田镜说不巧的是他去找时,翁建军正好去北京参加全国土地清查工作会议,还要再等二天才会回来。听了田镜的分析,康英说她比较倾向于翁建军和潘之南的关系主要是工程招投标,和绑架案幕后关联可能性不大。必须警惕的是,不排除绑匪受人驱使,有意施放烟幕弹,把我们的注意力牵向大地建工集团。她要求田镜待翁局长从北京一回来,就登门访查。
  田镜刚离开,姚宁就来电话。他兴奋地说:“康局,相邻的白水市公安局帮我们查出绑匪的确切身份。”
  康英精神为之一振:“是吗?你说详细些。”
  姚宁说:“绑匪叫彭一鸟,32岁,白水市乌镇人,是一名越狱在逃的死刑犯。我们到过彭家,从他妻子年美容的交代中,了解到彭一鸟已逃亡一年了,而且半年前还回过家,回头我到局里向你和田队长汇报。”
  康英随即将情况转告田镜,并约定第二天上午专案组开会沟通情况。
  姚宁在会上说,绑匪彭一鸟是个抢劫杀人犯,越狱后化名逃亡,已被通缉大半年了。他自己觉得迟早都得死,所以铤而走险,把自己的生命卖了10万元钱,自愿充当绑架宫市长女儿的角色。
  康英瞅了一眼田镜,插话道:“果然是有人买凶!小姚接着说下去。”
  姚宁继续说:彭一鸟的妻子叫年美容,是个很本分的家庭妇女,已经怀孕六个月了。绑架案发生前三天,彭一鸟半夜潜回家中。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半,有个年轻人来找彭一鸟。据年美容介绍,这个年轻人看上去很斯文,个子稍高偏瘦。她没有正面打量过这男子,讲不清他的相貌特征,但隔着门,她听见彭一鸟喊他“盐巴”,可能是这男子的名字或外号。
  “盐巴”离开后,彭一鸟让年美容到里屋。他把整整十捆钞票交给妻子,说:“这里是10万元钱,我留给你和孩子。我不是个好男人,对不起你和孩子了。”年美容追问钱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又干了犯法的事?彭一鸟冒火了,他让年美容闭嘴,霍地转身走出门外,此后再没见到他的身影……
  后来,我们还向村民了解“盐巴”离开的情况,有村民说那晚村口有开过一辆白色桑塔纳小车,我们怀疑“盐巴”有可能就是送50万元到现场的那个人。
  根据已查明的情况,康英再次研究侦破方案,决定由她亲自找土地局的翁建军了解工程竞标详情,田镜监控潘之南,姚宁继续追踪“盐巴”去向。
  但是,当天晚上“110”突然接到土地局报警电话:局长翁建军在办公室内服毒自杀。
  根据现场勘察和法医尸检,翁建军吞服氰化钾。室内没有任何可疑的手足印迹,除嘴边溢出一缕血迹外,死者躺在沙发上如同睡觉一样安详。康英要求田镜亲临现场,再作复查,她说找不出翁建军和潘之南合谋参加绑架的线索,这个土地局局长的自杀就该打个大问号!
  第二天上午,市府办龚育仁主任带着两名武警走进康英的办公室。
  龚主任拿出一张便笺给康局长,说:“这是宫市长的亲笔,他让我来提走那50万元现金。”
  康英愣了一下:“钱的主人终于出来了?”
  龚主任语气生硬地说:“宫市长只让我来提款,没有交待要做更多的说明。”
  康英心里忽然一沉,因提不出反对的意见,便通知警员取出钱箱交给龚主任,眼看着两个武警一左一右护着他登上黑色奥迪车。
  就在同日下午,田镜送来翁建军尸检补充说明,其中称:死者翁建军嘴边的血迹血型和他体内的血型不同,嘴角是O型血,体内为AB型血,这证实翁建军是他杀而不是自杀!
  康英分析说:“作为土地局局长,他整天和土地、工程搅在一起,必定引起了一些人的忌恨,尸检说明他的死是有预谋的毒杀。绑匪在宫家所打的那个电话是有意嫁祸翁建军,目的就是伪造翁建军畏罪自杀,使它显得正常化。不过,他们没想到我们的推断还是棋高一着。好了,这些情况我们暂且保密,我找宫市长汇报去。”
  宫市长听到翁建军自杀,大为震惊。他对康英说,老翁自北京回来,他俩还通过电话,对市中心商业区工程是采用土地竞标还是改用业绩考核交换过意见。老翁坚持竞标不松口,他大概不会因为这事想不开而走上不归路吧?康英说宫市长没有给他压力,仅仅是工作意见上的分歧,老翁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走上绝路,我们准备继续侦查下去。
  宫市长认为不能再死人了,他不希望因为自己女儿被绑架,而牵连到其他人。他劝说康英是否将“市一中”绑架案尽快结案,绑匪已经死了,与绑匪有联系的翁建军也自杀了,绑匪任何目的都没有达到,案件还有什么可查呢?
  康英没有立即表态,只说把扫尾的事再清理一下,该结束就结束。她向宫市长告辞,走到办公室门口,又回过头问:“宫市长,我听说市中心商业区工程由竞标改为业绩考核了?”
  宫市长说:“市长办公会议刚定下来,为了减少因竞争而带来的不安定,还是把竞标改成业绩考核。‘市一中’的案件就是个教训。”
  康英觉得一阵怅然,便快步下楼,匆匆赶回局里。
  姚宁兴冲冲地走进康局长办公室,一脸喜色道:“康局,‘盐巴’终于让我们挖出来了。这人正是送钱到现场的那家伙,他是德辉集团的总裁助理,名字叫严靶。我们还了解到德辉集团的老板叫丁德惠,是位港商,总部设在省城,去年开始投资我市搞房地产开发,很有实力。”
  康英说:“看来好戏要开场了,送钱的是严靶,给钱的就是丁德惠。丁这人我认识,那是前年二中40周年校庆大会上,我和他同是校友会筹备组成员,一起吃过饭,照过相。当年在校时,丁是个出了名的顽生,后来听说是偷渡到香港,靠赌马发财,回来挂个港商当老板。去年省里赈灾捐款,他一出手就是200万元,在报纸、电视上出尽风头……”刚说到这里,手机响铃了,康英听出是田镜的声音,田镜说他拘留了严靶。经讯查,严靶说他去年曾和彭一鸟合伙做过贩卖木材的生意,他欠彭一鸟10万元钱,一直未还他。做朋友讲信用,他不想侵吞这笔钱,听说彭一鸟不久前回家了,就去他家还钱。当问严靶知不知道彭一鸟抢劫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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