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泰听得清清楚楚。他想,这不是炸尸,一定是暴死的姑娘让凉水一激复活了!张立泰不再害怕了,转身回来。“老伯救我……”姑娘的声音再次传来,她真的活了过来!
张立泰急忙来到姑娘的身边,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傅玉嘴唇哆嗦了几下,又昏迷了过去。
张立泰摇了姑娘几下,见没有反应,心想姑娘的伤很重,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可能没命;如果救治,由金明那里怎么办?善良的本性促使他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豁出去了,救人要紧!他连忙把姑娘抱上推车,向附近乡卫生院跑去。
经过一路颠簸,傅玉再次清醒了过来。她让老人赶快联系大陈屯老支书陈感恩,陈感恩很快赶到了乡卫生院,至于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为了造成已将姑娘火化的假象,他胡乱捧了一包别人的骨灰来到由家交差……
听了张立泰的交代,由金明气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张立泰会将一个掌握着自己秘密的人交给自己的冤家对头陈感恩,上去“啪啪”就给了张立泰两个嘴巴子,怒气冲冲地喝道:“你坏了我的大事!我限你两天内把那个狗保姆给我找回来,不然休怪老子不客气!”说完又转向张成:“还有你!看看你爹干的好事!找不到狗保姆你不要回来见我!”
六、厄运再临
由金明尽管给张家父子下了找人的死命令,但他知道光靠他们是不行的。此事陈感恩掺和进来,问题就严重了,狗保姆傅玉一定是被他转移了!姓陈的能把一个头部受伤的大活人转移到哪儿去呢?显然离不开医院!他决定顺着这条线索找,于是便派出自己的手下,整个市区包括下面的乡镇卫生院,统统要找寻个遍,凡是头部受伤、符合体貌特征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一张搜捕的大网撒了下去,然而各个医院的角落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狗保姆的影子!由金明不甘心,命手下人继续寻找。
再说傅玉,火葬场里侥幸逃生后,被好心的张立泰救下,将她交给了老支书陈感恩。老支书闻知了事情经过后,简直气炸了肺,更是坚定了要和由金明血战到底的决心!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陈感恩在一天夜里悄悄地将傅玉转移到了省城医院。那里离由家的势力范围远一些,再说他的儿子在省城工作,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儿子建议傅玉直接报警,以伤害罪惩处由金明一伙。父亲和傅玉都知道由家的势力大,这样报警根本动不了由金明的一根毫毛。傅玉说,只有待到她伤好了以后,拿到她保存的证据,才能割掉这颗毒瘤。
傅玉的伤一天天好了起来,她在思考着如何回到由家,取回自己藏匿的关键证据。
这天,医院里突然开来一辆警车,车上下来两个警察,见到傅玉后出示了相关证件,向她宣布:“你涉嫌盗窃,已有人将你告到本局,请你协助我们调查,马上跟我们回去!”说完不由分说,立即给傅玉带上了手铐。
情况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傅玉尽管知道由家手能遮天,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省城被抓,而且给自己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看来自己在劫难逃了!
傅玉被警察抓走,陈感恩的儿子如何阻拦得住?他马上打电话告知了父亲。陈感恩闻听后,简直如五雷轰顶!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由金明是怎么知道傅玉藏匿的医院的?
陈感恩万万不会想到,泄漏此秘密的恰恰是他家的电话!原来,他家的电话又被人窃听了。
狗保姆安装窃听器的事情发生后,由金明便将这套装置拿给了当刑警队副队长的哥哥由金栋。他认识这个东西,这是特工专用的,傅玉一个狗保姆是如何获得这个东西的?由金栋也非常紧张,看来这个狗保姆决非等闲之辈,必须弄清她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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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狗保姆的下落唯有陈感恩知道,于是由金明又让哥哥窃听陈家的电话,很快便知道了傅玉的下落。为了能抓回狗保姆,他报假案称傅玉偷了他家一个价值几十万元的鼻烟壶,另有现金二十多万元。这且不算,下一步,他准备出100万元行贿,一定要将狗保姆弄疯或致死,让她永远闭嘴!
面对着由金明颠倒是非,恶人先告状,陈感恩义愤填膺,豁出老命,奔走在有关部门之间,状告由金明草菅人命。
傅玉被押回到靠海市看守所后,由金明亲自参与对她的审讯。傅玉是因为“盗窃”财物被抓回来的,由金明却不问她这个,而是追问她是什么来历?窃听器是怎么来的?受何人指使?
傅玉一见由金明,怒火中烧,当即揭发他杀人灭口、栽赃陷害的卑劣伎俩,请求办案人员明辨是非,惩治真正的罪犯,还她一个清白!其中一个办案人员看了由金明一眼道:“这一点我们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如实回答由总经理的问话!”
傅玉说,自己什么来历也没有,窃听器是她从大街上一个南方人手里买的,装在狗脖子上好玩而已。对于这样的回答,由金明自然不相信,于是又问她:“既然是为了‘好玩’,那你记下的那个日记本又是怎么回事?实话告诉你,我的克莱斯斑尼狗已将你藏匿的秘密叼了出来!哈哈哈,你休想搞到我的证据!”
闻听此言,傅玉一下子傻了:自己精心藏匿的证据竟然让那只搜索犬找了出来!都怪自己太大意了,丢失了这个关键证据,这可如何是好!见傅玉半晌无语,由金明发出了一阵大笑:“说吧,我由某人平时待你不薄……”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根金灿灿的项链,上面挂着一个鸡心坠儿。这根项链是傅玉的心爱之物,平时一直戴在脖子上,不知何时遗落下的。由金明说道:“噢,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我这人不贪财!”说罢,让旁边的一个警察将项链戴在了傅玉的脖子上。
傅玉看了眼洋洋得意的由金明,拒不回答他的问话。由金明火了,过去“啪啪”就是两个嘴巴子,傅玉被打倒在地,一股殷红的鲜血从绷带中流了出来,顿时昏了过去。审讯人员看不下去了,说声“不要打人”,急忙拉住了余怒未消的由金明,就往外推他。由金明大喊大叫:“臭婊子!你不是不说吗?我会有办法让你开口的,不信,咱走着瞧!”
七、阴阳宋所长
傅玉被送进了看守所监房。随后,由金明找到了看守所所长宋聚成,一下子甩出30万元,让宋聚成“摆平”那个狗保姆。所谓的“摆平”,就是让宋聚成在看守所里抠出傅玉到底还掌握着自己哪些东西,利用给她治伤的机会做些手脚让她疯掉。
宋聚成是他中学的同学,特警出身,一年前刚从部队转业。看在30万巨款的面上,宋聚成答应给他帮这个忙。
当天夜里,傅玉被一个女看守带进了宋聚成的办公室。宋聚成足足盯了傅玉好几分钟,直盯得傅玉心中“怦怦”直跳。她知道由金明的黑手一定会伸到这里来的,但自己所做的事是正义的,没什么可怕的!想到此,她的神情镇定了下来。
这个女看守不是别人,正是老支书陈感恩的女儿陈卫平。关于由金明摧毁烈士墓,打击报复举报人、知情人的事,陈卫平已与宋聚成说过,因为她了解自己的所长,知道他是一个疾恶如仇、非常有正义感的好人。今见宋所长如此模样,她也深感意外。
半晌,宋聚成说话了:“想不到你这个姑娘真是不简单!我是特种兵出身,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刚强坚毅四个字,怪不得有人要花大价钱拿下你呢!好吧,让我也来帮助你!”
闻听此言,傅玉将信将疑:“什么?你愿帮助我?”“对!不过你得如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自找苦吃,与由金明作对呢?”
傅玉早就知道由金明收买公安人员的事,所以她对这个宋所长仍怀有戒心,不肯回答。陈卫平让她尽管放心,宋所长是个完全可以信赖的好人,他说话是算数的!
傅玉还是迟疑着,不肯开口。宋聚成叹了口气道:“你不相信我,我完全可以理解!不过请你相信,我们公安队伍里固然有几个由金栋那样的败类,但绝大多数还是好的呀!由金明毁烈士墓的事情天怒人怨,他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我们的党和政府是绝对不允许由金明这样的黑恶势力存在的!请你相信我,相信一个党培养了几十年的共产党员!”宋聚成越说越激动,转身拉开了一个橱子,拎出了一大包成捆的百元大钞,办公桌上一放:“你看这是什么?这是由金明贿赂我的30万元!他让我‘摆平’你,简直是不择手段!可是他看错了人。陈卫平同志是老支书陈感恩的女儿,她父亲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们,我们一定会设法救你!在我们这个国度里,邪恶势力尽管能猖獗一时,但它毕竟注定要失败的!”宋聚成慷慨陈词,直听得傅玉热泪涟涟,黑暗中仿佛突见阳光,忍不住叫声:“宋所长,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傅玉今年24岁,江苏南京人。五年前,她的父亲做化工生意,一次在火车上认识了由金明。由金明能说会道,也做着化工生意,二人开始了合作。由金明欲擒故纵,一开始非常讲信用,慢慢赢得了他父亲的信任。由金明见时机已成熟,利用银行假汇票,一次骗得他父亲二百多万元货款。他父亲讨债不成,气恨而死。傅玉立誓为父报仇,大学毕业后,只身来到靠海市,凭着小时候从父亲那里学得的养狗知识,如愿进了由家卧底。由金明偷盗国家原油的事世人皆知,只因他金钱铺路靠山硬,一时拿不下他。为了抓住确凿的证据,傅玉时时处处留心着由金明的一举一动。
傅玉悟性极高,手脚又勤快,很快便赢得了由金明的赏识,不久便将她送去广州一所兽医学校进修。一次上街,傅玉偶遇大学的一位同学。同学现是一家特殊无线电厂的工程师,专门研制各种类型的窃听器,傅玉欣喜异常,便将自己的心事说了出来,,恳求老同学帮她搞一个窃听器,以便更多地掌握由金明的罪证。老同学十分同情她家的不幸遭遇,思之再三,还是给她帮了这个忙。
进修回来后,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窃听器放进了由金明最为喜欢的克莱斯斑尼狗的项圈里。因为由金明回家,都要把这只狗抱进他的客厅里,里面谈话的内容,她在自己的房间里便可听得一清二楚。为了录音方便,老同学还给了她一支特制录音笔,傅玉因此准确记录下了由金明的桩桩罪恶勾当。为了避免意外,她将这个日记本埋藏在虎虎狗窝下面的一块砖下。
这期间,傅玉一直想离开由家。然而她已与这群自己精心饲养的狗儿们产生了极深的感情,特别是那只德国黑贝虎虎,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只要一个眼神它便可心领神会。还有那只纯种藏獒,高大威猛,特别有灵性,对她忠心耿耿,哪怕赴汤蹈火。由于舍不得这群狗儿,她一次次推迟了离开的时间。然而就在这时,发生了由金明要对老支书陈感恩下手的事情,她这才冒着风险向老支书通风报信……
傅玉一口气向宋聚成和陈卫平讲述了事情的由来,直听得二人感叹连连。眼下,那本记载着由金明罪恶的日记本落在了由金明手里,要扳倒他将是非常困难的。宋聚成问她是否还保存着由金明犯罪的其他证据?傅玉说:“有啊!恐怕这是唯一的证据了,只是不知有没有被由金明发现……”
原来,老同学给她的那支特制的录音笔里面装有磁卡,可以更换,已储存了不少信息,如果拿到这支录音笔,也将是最为有力的直接证据!
宋聚成听了非常高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即问这支录音笔放在什么地方?傅玉说,她的屋中左上角有一个电源插头,可以活动,里面有一个引线塑料管,平时就将录音笔放在里面,十分隐蔽,不论是由金明还是那只克莱斯斑尼狗,一般是不会发现它的。只是这支笔怎么才能弄出来呢?
三人设想了许多方案,都行不通。因为由金明院里的那群狗,特别是机灵凶猛的虎虎和藏獒,绝对不会放过任何陌生人!三人一时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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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傅玉想出了一个解决办法:“这群狗我来对付,只是谁能进去取呢?”
宋聚成道:“快说说你的办法,只要对付了那群狗,就能进去,别忘了我是特种兵出身!”
傅玉听了宋所长的话,信心大增,“如此这般”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当天夜里,宋聚成拿着几包东西悄悄来到了由家大院外面,虎虎和藏獒老远就听到了生人的脚步声,立即吼叫起来,随即其他狗儿们也都跟着叫起来。宋聚成赶紧将手里的东西隔着院墙扔进去,狗儿们马上不叫了,嗅嗅包里的东西,争着大吃起来。
原来这就是傅玉的“锦囊妙计”。这些东西都是傅玉亲手做的平时狗儿们喜欢吃的东西,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气味,狗儿们以为主人来喂它们了,所以毫无顾忌地抢吃起来。其实里面放入了强力安定。一会儿,狗儿们都安静了下来,宋聚成这才施展自己的手段飞身进了由家大院。他直奔傅玉曾经住过的房间,掏出微型手电,寻到那个电源插座,顺利拿到了傅玉藏匿的微型录音笔。宋聚成欣喜异常,心里暗道:“由金明啊由金明,都说你打不死煮不烂,这回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他不敢耽误时间,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屋里电灯骤然大亮,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这个人就是由金明!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打手张成、雷斌。由金明发出了一声猫头鹰般的笑声:“哈哈!想不到哇,你一个堂堂的大所长也来做贼!30万刚给了你,你不会是缺钱花吧?”
“你……”由金明的突然出现,的确把宋聚成吓了一大跳!显然由金明今晚是有了准备的,自己“行窃”当场被捉,让他又难堪又气恼,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面对宋聚成的窘相,由金明好不得意,又是一阵放声大笑。随即阴下脸来,恶狠狠地说:“姓宋的,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与你同学多年,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幸亏老子棋高一着,不然今天就要栽在你的手里了!”
宋聚成此时并不想与他理论什么,他只想快些离开,反正录音笔已在自己手里,有了这个证据,由金明插翅难逃!想到此,他使出平时所练神功,纵身便走。
由金明一声冷笑,说声“慢!”手中举起一个东西,道:“姓宋的,你看这是什么?这才是你要盗取的那支录音笔,你手里的是个冒牌货。想不到吧?这就叫强中自有强中手!哈哈哈!”
闻听此言,宋聚成又是一个万万没有想到!他再看手里的那支“录音笔”,果不其然,刚才光顾高兴,并没有仔细端详,这只是一支普通的碳水笔!宋聚成一下子傻了,显然自己的行动已被由金明侦知,他早就预设了这个圈套!可是这计划只有傅玉和陈卫平知道,究竟是谁泄漏出去的呢?
由金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晃了晃手中的录音笔,以胜利者的口吻说道:“老同学,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今天要上门的吗?”
“想啊!”宋聚成毫不迟疑地答道。
“哼!简直是白日做梦!嘿嘿,老子要是没有这套本事,就不是现在的由三爷了!告诉你,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子的掌控之中!你们是整不倒老子的!”
八、人间奇迹
宋聚成不知是怎么离开由家大院的。回到看守所后,傅玉和陈卫平都还没有睡,还在等待着宋所长凯旋而归。
关于今晚泄密一事,实在让宋聚成伤透了脑筋。知情的三个人中,似乎只有陈卫平值得怀疑,可是事情是因她的父亲而发,她家也是受害者,她不可能去告密的呀!难道是什么环节上出了问题?眼下唯一的证据又让由金明截取了,要扳倒他将是更难了!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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