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兰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紧张地问:“我的男人是不是出事了?”刘松柏悻悻地说:“我还巴不得你那个杂种男人出事哩!可是坏人的命偏偏就是长!你什么也不要问了,到时你就知道了,一定要记住你发的毒誓哟!现在你放心地去吧,我会叫老丈母娘帮你照看几天东东的。”
四
梅素兰风尘仆仆地来到赤城县王家坡煤矿,找到了杨进财。杨进财六十岁左右,粗短身材,脑门油光发亮。当他听到梅素兰是吴昌辉的老婆并且专程来找吴昌辉时,脸上的五官顿时构成一幅恐慌图形,那样子就像大白天遇上了鬼。他半晌才回过神,哆嗦着说:“你、你是吴昌辉的老婆?!你、你是不是他的野婆娘哟?”梅素兰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拿出鲜红的结婚证递给杨进财,说:“杨老板,你眼睛睁大点看看这结婚证是不是假的!”杨进财反复看了看结婚证,哭丧着脸说:“这年头,假的大学毕业证也多得很,谁敢担保这结婚证不是假的?”梅素兰恼怒地将户口簿和身份证递给杨进财,没好气地说:“吴昌辉除了长得人模人样以外,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我冒充他的老婆对我有什么好处?”杨进财无言以对,他叫梅素兰在办公室里等一会儿,随即带着梅素兰给的结婚证、户口簿和身份证出去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他满头大汗地回来了,神色慌乱地叫梅素兰上了一辆小轿车,说是带梅素兰去见吴昌辉。
梅素兰被带到一个星级宾馆,那里早有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在等候。杨进财介绍那女人是他的老婆。梅素兰见情况有些不对劲,连声追问吴昌辉的下落。杨进财再三叮嘱梅素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激动之后,才说出事情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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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11期 不是冤家不聚首作者:李民洪字体: 【大 中 小】
去年八月中旬,吴昌辉带着自称是他老婆的张琴来到煤矿找工作,当时正遇煤矿缺一个保安和一个炊事员,于是两人便都留在了煤矿。今年春节,煤矿放假,人人都回家过团圆年,杨进财正愁无人看守煤矿,吴昌辉和张琴自告奋勇地留下守煤矿,杨进财当然求之不得。大年初二下午,杨进财突然接到张琴打来的电话,称吴昌辉在煤矿出事了,他带着两名亲信赶到煤矿,张琴哭哭啼啼地称吴昌辉中午时分听到煤矿里有响动,于是下矿井查看,没想到被垮掉的煤块砸中头部,当场死亡。他们急忙将吴昌辉的尸体从煤块堆里弄出来,发现吴昌辉的头部被砸成一团肉饼,惨不忍睹。不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接着杨进财便与张琴研究解决方案。现在政府对煤矿安全事故管理得很严,凡是发生了死亡事故,煤矿除了赔偿死者死亡补偿费等损失以外,还要被政府处以百万元的罚款并停业整顿三个月。杨进财向张琴提出私了,按约定赔给张琴20万元以外,另加补偿10万元精神抚慰金,条件是张琴不得将此事向有关部门反映。张琴同意了杨进财提出的私了方案,双方签订了协议。他们在树林之中挖了个坑,将吴昌辉的尸体安葬了。之后,张琴也离开了煤矿。杨进财原以为张琴就是吴昌辉的老婆,没想到梅素兰带着相关证件找上门来了,他不由大惊失色,后悔当初没有要求张琴提供结婚证。这次,他学精了,将梅素兰的有关证件拿到派出所,找人鉴定真伪后,才知道梅素兰真的是吴昌辉的老婆。吴昌辉死亡之事已被掩盖了结,杨进财怕梅素兰在煤矿哭闹将事情宣扬出去,所以就将梅素兰带到了离煤矿二十多公里的县城,并叫自己的老婆来陪伴梅素兰,继续掩盖矿难死人的事。
梅素兰听到吴昌辉的死讯,哭得天昏地暗。她哭够了之后想到儿子东东还等着救命钱,于是要求杨进财将吴昌辉的死亡赔偿金给她,而杨进财一时又无法找到张琴讨钱,事已至此,杨进财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与梅素兰私了,付给梅素兰30万元。
梅素兰拿了现金支票,顾不上到吴昌辉的坟前哭一场,匆匆地回到市人民医院,交清了医疗费用。医生及时给东东做了骨髓移植手术。手术很成功,不久,东东便康复出院了。
五
梅素兰终于度过了难关,但她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刘松柏是如何知道吴昌辉已经在煤矿事故中死亡的?难道说刘松柏与张琴暗中还保持着来往?更令她迷惑不解的是,刘松柏坚决不收2万元借款,刘松柏还称只有这样,他良心才安!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这天晚上,梅素兰迷迷糊糊中听得屋里有人行走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借着月光,发觉床前像是站着一个人。她顿时吓得直哆嗦,猛然打开电灯,却见这人竟然是吴昌辉!“啊!有鬼!”这句话她还没有叫出声,便吓得昏死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梅素兰苏醒后,回想起昨晚见到吴昌辉的情景,不由毛骨悚然,手脚冰凉。她战战兢兢地检查房门,发现后门没有上闩,是自己昨晚忘了闩门,还是被人从外面将门闩拨开了?难道吴昌辉没有死?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她提心吊胆地度过了白天,到了傍晚,她的心更加紧张起来。她将张婆婆请到家里作伴,吊着的心才勉强放下去。夜半时分,她还没有半点睡意,坐在床头织毛衣。突然,从刘松柏家里传出一阵打闹声,张婆婆也被打闹声惊醒,说:“素兰,是不是贼娃子钻到我家里去了,被松柏抓住了哟?走,我们去看看!”
梅素兰和张婆婆来到刘松柏的屋前,听得屋里打闹声更加猛烈,张婆婆惊惶地高呼:“来人呀!抓贼娃子啊!”随着张婆婆的喊声,村子里各家各户的灯光相继亮了起来。不一会儿,乡亲们提着锄头、拿着扁担将刘松柏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房屋里灯光还亮着,突然间一切变得静悄悄的。刘村长高声叫了几声刘松柏,屋里不见响动。他奋力一脚,将大门踢开,却发现怀疑是“贼娃子”的人竟然是吴昌辉!他与刘松柏的身上都留下了发生肉搏恶战的痕迹……
吴昌辉不是死了吗?眼前的“贼”不是活生生的吴昌辉吗?乡亲们个个惊诧不已。
刘村长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将刘松柏的堂屋当作“公堂”,有板有眼地审起案来。刘松柏见纸包不住火了,痛痛快快地“招了”:张琴离家出走之后,刘松柏四处打听她的下落。去年岁末,张琴给张婆婆打电话,无意中透露出“藏身之处”,张婆婆便将张琴的“藏身之处”立即告诉了刘松柏。今年大年初一,刘松柏来到赤城县王家坡煤矿,将吴昌辉和张琴这对“亡命鸳鸯”逮了个正着。张琴死活不愿跟刘松柏回家,双方僵持着。大年初二上午,刘松柏守候在吴昌辉和张琴住处的门外,这时,一个身材与吴昌辉差不多的男子走过来。这男子四周望了望,见这里没有其他人,竟掏出一支仿真“六四”手枪对准刘松柏,逼迫刘松柏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他。刘松柏见张琴对自己恩断义绝,本来就心灰意冷,忽见这个劫匪居然也欺负自己,不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随手抓起一把煤铲向劫匪横扫过去,劫匪大惊,连退数步,被地上的煤块绊了一跤,仰面倒在地上。没想到劫匪这一跤跌得太实在,后脑勺碰在一块棱角尖尖的煤块上,顿时脑壳破裂,抽搐一阵之后便断了气。吴昌辉和张琴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暗自高兴,刘松柏这“眼中钉”闹出了人命,肯定要被抓去枪毙,这样他们就彻底自由了!后来,吴昌辉见死者的身材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于是想出一个李代桃僵之计。趁着过年放假矿上无人,他们将死者尸体换上吴昌辉平常喜爱穿的衣服,弄到煤井下,故意将煤矿搞塌方,将死者脑袋砸得面目全非,再由张琴出面找杨进财索赔。刘松柏见自己杀人的事被摆平,也只好与他俩同谋。事后,吴昌辉觉得良心过不去,给了刘松柏2万元钱。刘松柏觉得自己失手杀人已造成罪孽,那2万元钱他不敢用。接下来东东患病,他正好将这笔钱用来做好事。说到这里,“公堂”上的刘松柏气愤地指着吴昌辉说:“这个杂种今晚闯进门来,说张琴出交通事故死了,要我带上结婚证、身份证和户口簿到外地去索赔,他竟然恬不知耻地要求将得到的赔偿款一人一半。我怀疑张琴不是死于交通事故,而是被他谋杀的,所以就和他打了起来。”
张婆婆听说女儿死了,不由心气上冲,昏倒在地人事不知。吴昌辉趁乡亲们抢救张婆婆的混乱之机想溜走,被刘村长一把扭住了。梅素兰走到吴昌辉跟前,死死地盯着吴昌辉的脸,一字一顿地问:“昨晚上到我床边的是不是你?”吴昌辉好像遇到大救星,连连点头,说:“我身虽在外,但心还是想着你和东东的啊!”梅素兰愤怒地说:“吴昌辉,如果你想着我和东东,为什么你走时将家中的存款及现金拿得一分不剩?东东患大病时你又在哪里?!你昨晚鬼鬼祟祟到我屋里来,根本就不是来看我和东东,按你的鬼心眼,你一定认为我和刘松柏是干柴烈火,你是想来捉奸在床的,到时,有把柄在手,你想叫刘松柏干什么,刘松柏就得听你的,对吗?”
这时,东东来到梅素兰身边,他望着吴昌辉,喃喃地叫了声:“爸爸。”梅素兰将东东抱起,爱怜地说:“东东乖,咱回家睡觉去!东东记住,你爸爸早就死了,你只有妈妈!”她说完,冲着吴昌辉冷冷一笑,抱着东东回家去了。
第二天早上,派出所警察接到刘村长的报案,来到山村将吴昌辉和刘松柏铐走了。
几天后,梅素兰收到吴昌辉从看守所里写给她的信。吴昌辉哀求梅素兰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分上,给他送些衣物及现金去。梅素兰看后,冷冷一笑,将信撕得粉碎。第二天上午,梅素兰来到看守所,将一些衣物及500元现金交给了看守人员。她在看守人员给她的送物清单上写明留言:收物人刘松柏。
又过了几天,刘松柏竟然被释放回家了。原来,那个劫匪正是公安部悬赏20万元通缉的罪大恶极的抢劫杀人犯!公安机关经侦查认定,刘松柏当时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不但不承担刑事责任,而且还应得到20万元的悬赏金。
不久,吴昌辉因敲诈罪被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四年。在公安机关审问时,他交代了这次回家找刘松柏的原因:张琴确实在交通事故中死亡。在这次事故中,张琴不承担事故责任。吴昌辉以她的丈夫名义到交通警察大队处理张琴后事及协商赔偿事宜,警察要求他提供与张琴的结婚证,他哪里能拿出来?他找做假证的人做个假结婚证,但张琴身前并没有留下1寸或2寸的个人免冠照片。于是他打起刘松柏的主意,原以为刘松柏与梅素兰关系不错,相邻而居,现在孤男寡女早就该混在一起了。他一心想回家捉奸在床,逼迫刘松柏就范,没想到弄巧成拙。
后来,梅素兰亲自到赤城县王家坡煤矿,将剩余的15万元退给了杨进财,为东东治病花费的15万元写了张欠条。杨进财见梅素兰诚实,处境可怜,免除了梅素兰15万元的债务。再后来,梅素兰和吴昌辉离了婚。刘松柏和张婆婆处理了张琴后事之后,在乡亲们和张婆婆的劝说下,梅素兰和刘松柏成了一家人。
(责编:王凡 图:刘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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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11期 新来的班主任作者:冯启放字体: 【大 中 小】
初三(5)班是学校最难挠的“癞痢头”,初中几学期,已经换了四位班主任。一提起初三(5)班,老师们个个不寒而栗,就怕被分到这个班担任班主任。
从师大中文系毕业的罗晓丹刚分配工作,便被安排担任该班的班主任。可不是,上第一堂课,她就差点收不了场。
按照常规,上第一堂课老师都要点名,一是清点人数,二是熟悉学生。讲课前,罗晓丹对着花名册一个个念学生的名字,点到的学生站起来,应声“到”。“张三”“李四”地念下去,点到一半时,跃入眼帘的是“李宜衎”的名字。说实话,这“衎”字罗晓丹可从没见过,当然不认识。面对一双双陌生而新奇的眼睛,她并不胆怯,也不慌张。因为在登讲台之前,她心中已做好了应急的准备——万一在点名时出现不认识的字,先跳过这个不认识的名字,点名结束时再问学生谁的名字没有点到。那个学生一定会站起来,然后老师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个学生就会自报家门,这不认识的字自然就“认识”了。这是老师们常用的方法。
罗晓丹先跳过“李宜衎”的名字,点完名后,镇定地扫了一眼教室,然后大声问:“还有谁的名字没有点到吗?”
果然,一个孱弱而瘦小的男同学站起来,小声说:“老师,我的名字你没点。”
“是吗?”罗晓丹心中暗自得意,佯装查看花名册,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宜衍。”瘦弱男孩羞红着脸,低着头,显得有些不安。
李宜衎自报完名字,罗晓丹点点头,略显歉意说:“哦,李宜衍同学,差点漏了你的名字。”
这时,讲台下的同学忍不住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轻声喊着“李宜衍”、“李宜衍”,互相交换着快活的眼神。
“名字有什么可笑的,上课要遵守纪律,保持安静!”罗晓丹瞪着威严的眼睛,用教鞭敲打讲台,厉声压住了起哄的学生,总算把这堂课上完了。
四周后,语文教研组安排罗晓丹的语文公开教学,检查她的业务水平和教学能力。
周三上午第四节课,初三(5)班济济一堂,后排坐满了初中部的语文老师,连教导主任和分管教学的校领导也来了。同学们一个个挺胸抬头,两眼正视黑板,连最顽皮的学生也正襟危坐,教室里的气氛显得异常庄重和紧张。
这堂课上的是《梵高传》一文的分析课。梵高是欧洲现代绘画史上的一位传奇人物。罗晓丹在分析课文时,用启发式“教”,尽可能发挥“学”的积极性,时而板书,时而朗读,时而讲授,时而提问,学生思维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罗晓丹一提问,同学们都踊跃举手发言。听课的老师不由脸露笑容,不时颔首点头。
当罗晓丹讲到课文围绕梵高早期创作《吃土豆的人》的经过,如何运用大量心理描写详细刻画了梵高的形象时,她请同学们思考并要求从课文中找出两三处语段,说说它们表现了梵高怎样的精神气质。要求发言的同学纷纷举手,连平时沉默寡言的李宜衎也举起了手。
公开教学最怕冷场。面对如此活跃的场面,罗晓丹暗自为这堂课的教学效果沾沾自喜。她微笑着说:“李宜衍同学请你回答问题。”
李宜衎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李宜衍同学,请你站起来回答问题!”罗晓丹提高了声调,两眼直视着他。
不知为何,李宜衎还是无动于衷,一副漠然的神态。这时,课堂上出现了轻微的嬉笑声。听课的老师有的已开始在摇头。
罗晓丹心中很是气恼,但她沉住气,脸上不露丝毫愠色,走到李宜衎的身旁,用手摸着他的脑袋:“李宜衍同学,老师在向你提问,你难道没听见?”
蓦然,李宜衎“呼”地站了起来,梗着脖子说,“老师,你叫错人了!我不叫李宜衍,我的名字叫李宜衎。中间三点水的念‘衍’,中间是‘干’字的念‘衎’。”振振有词的话语中还夹杂着委屈和奚落的意思。
话音刚落,教室内一片哄堂大笑。听课的老师也被这意想不到的一幕惊傻了眼,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罗晓丹更是脸一阵红一阵白,恨不能眼前有一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不用说,这堂公开教学课是失败的。罗晓丹昏头胀脑地回到办公室,赶紧查看字典,发现这“衎”和“衍”不同音,是两个字。由于自己一时疏忽,聪明反被聪明误,竟在众多老师和学生面前出尽了洋相,自己为人师表的威望也一落千丈。她想不明白,开学第一堂课时,李宜衎为什么要自报是李宜衍,在关键时刻来嘲弄自己呢?难怪许多老师说初三(5)班难带。即使是这个看似文弱、拘谨的男孩,也满肚子的坏水,竟弄得自己这个班主任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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