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百里容,看似普通,却是出尘脱俗。

小厮将他的长发梳顺帖服在背后,然后用一根红色的绣着龙凤呈祥的丝带,为他束发,然后又拿出一根花纹较为简洁的红带,要为他换取蒙眼的那条银蓝绸带,百里容.抬手阻止,将小厮地绸带拿在手中。

“你下去吧。”

“是。”小厮退出房间,他手拿绸带静默良久,然后,他扯开了一直蒙眼的银蓝的丝带,一双细长的眼睛,从丝带后浮现,因为双眸闭起,使那双眼睛的眼线分外分明,也更加狭长,轻盈平直地睫毛,在眼珠转动时,轻轻颤动。

眼皮忽然跳了跳,他似乎想睁开眼睛,然而,就在他微微打开一条细缝时,忽然,一道锋芒从他眼中射出,他匆匆闭眼,耳边传来“喀拉”一声,他目光所及的圆凳,宛如被锋利的刀剑砍中,从当中,裂成了两半。裂口平滑,只有世上最锋利的剑,才会留下如此完美的剑痕。

他紧紧地拧紧了眉,他不知道这是为何,因为他的记忆,严重缺失。他匆匆系上眼带,转身之时,面容已经变得平静,这才是他想找回记忆的原因,他,想看见她,每时每刻,从早上睁开眼的第一刻,就能用自己的眼睛,深深地,注视她。

宴席在宽敞的大厅摆上,虽然没有宾客,却不失奢华。

红色地地毯从内一直延伸至外,精美的供桌上,是高高的红烛,和精美的点心。

大大的喜字贴在墙上,廊柱上,窗户上,和殿门上,红色的绸带,缠绕在横梁之间。

敖广一身喜服站在殿门之外,他今日将会把夜熙蕾,亲自交到女婿百里容的手上。

大厅里,宴席上,分别坐着龟丞相,和从妖界赶来的夜阑,魄泽和>。

夜阑三人今日,竟都是盛装打扮,他在出来前,还被夜孤恒盘问,说他穿得如此隆重,是要去何方。他自然没有说,他与夜孤恒的罅隙越来越深,似乎,连狐族太子的身份,也即将难保。但是,他并不担心,因为狐族之王不是他地,亦不是夜孤恒的,而是,夜熙蕾的。

坐在另一边的魄泽和琰,从入席开始,就不再说话。相较于平日,今日的>,反而变得有些反常,他不同于魄泽,平日地魄泽就惜字如金。他一直低着头,似乎完全没有勇气去看这场婚礼,但是,他还是来了,并且坐在这里,直到现在,他还在不解,自己,究竟为什么要来?

魄泽撇眸看了看琰,收回目光继续沉默。今日,他也穿上了平日从来不穿的红色,虽然不是艳丽地大红,而是暗红,但也已经是他第一次穿上红色的衣服。总是松散地,有着层次感的短发,也稍作休整,用一根暗红色地发带一把扎起,垂在脑后,露出那对尖尖的耳朵,耳朵上,垂挂着形状别致的耳环。除却了往日的沧桑,更凭添一分浪人的洒脱。

两个童子扶进了一身红袍的百里容,他的出现,让有了明显的变化,他傲然挺拔的身姿,让那些坐在宴席后的男人们,都纷纷仰视,不可否认,他是极其特别的存在。无论他淡定的性格,还是遇事不慌,稳如泰山的神情,都让他们,无法相比。

他风轻云淡的笑容,能让你莫名地平静,然后,毫无戒心地向他,敝开心扉,吐露心事。对此,夜阑深有体会。他至今都记不清自己及时将百里容当做了知己好友,明明他们现在,成为了情敌,可是,他却很放心。宛如夜熙蕾交给百里容这样的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百里容面朝门外而立,众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殿门之外,一同迎接今日的新娘:夜熙蕾。

“好了吗?”露儿为夜熙蕾遮起红纱,轻盈的薄纱上,缀满了成串的玛瑙珠,在夜明珠的光辉下,闪现着红色的霞光。

夜熙蕾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喘息。明明,她与百里容已经同床共枕,明明,她与百里容已经生死相随。可是,今日在这成亲之日,她却如此紧张,为什么?

“呼……好了。”她将手放入露儿地手中,开门时,却看见左陆之和茂茂已经站在了门外,她欣喜上前,握住了左陆之和茂茂的手,忽然间,她从茂茂眼中看到一丝心虚和慌张,她看了看周围:“老张头和重八呢?”

“呃……”

“他们没在后宫。”左陆之替茂茂回答,“这两个人,不知道去哪儿了,只有回去找他们算账了,他们没能参加你的婚礼,是他们的损失。”

“是吗……”夜熙蕾垂下脸,陷入沉默。

左陆之给茂茂使了个眼色,茂茂立刻绕到夜熙蕾身后,拾起了她拖在地上长长的裙摆,不再出声。左陆之将夜熙蕾的手挽入胳膊:“乖女儿,就让陆之爹爹带领走这段路吧。”

“恩。”她从沉思中回神,笑着点点头,红纱上的玛瑙随着她那些细微的动作,而闪现不同的光彩。

露儿手提花篮在前面引路,花瓣飘落地面,为倾城地公主,铺出一条圣洁的道路。

“女儿,你头发长了!”左陆之看到了垂挂在夜熙蕾身后的长发,夜熙蕾在红纱下娇笑:“因为,我想做个完美的新娘。”

一抹忧愁,划过左陆之的双眸,他,该怎么跟他说老张头和朱重八被抓回天庭地事呢?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回到【金色年华】的时候,会是一副凄凉的景象。

茂茂坐在门前哭泣,不知所措,而秘境内,亦是风雪连天。直到询问那槐树上的鬼魂,才从他的只字片语里,知道是天上来人,带走了老张头和朱重八。可是,那鬼魂的话,更加让他吃惊。

槐上的鬼魂,重复了当时老张头和天青在门口的对话,所以,让左陆之吃惊的是,天青,竟然叫老张头为太上。

难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他与.太上老君不熟,但是上一次他去兜率宫,老君确实不在,这神仙不在自己宫殿,不会让人起,尤其是太上此等的星君了。

难怪那日百里容屋内忽然邪气迸射,老张头会大呼要出事,如果他是太上,那就不奇怪他当时地表现,他,会不会认识百里容呢?

这一次太上返回天庭,不知道,是否会泄露百里容的身份?

愁云越来越重,让左陆之双眉都开始拧起。但是,当他看到急急等在殿门外的敖广时,心中的沉闷,却是一下子散了。他是一个神仙,去烦恼这些做什么?一切,自有天意安排,而今日,他只需享受嫁女儿的喜悦即可。

将夜熙蕾的手,交入敖广手中,敖广激动地难以言语,险些想去掀开红纱,看看今日他的宝贝女儿是如何美丽。幸好左陆之及时制止。

“新娘到——”童子在门口高喊,百里容负手而立,放在背后的手,却也紧紧拧起,今日,他也失去了平静,凡人娶妻时的兴奋和紧张,终于让他,有所体会。

她缓缓迈入大厅,目光始终透过那一抹红纱,看着站在喜堂中的人。

心跳因为距离地拉近而加快,她要成为他的新娘,正式成为他的妻子了。她的心里,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是过了千万年,才在今天,得以相聚,成为眷属。幸福和快乐溢出了她笑笑地心脏,竟是化作甜蜜的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她不解,不深深地解这泪水,从何而来。

慌忙垂脸,如果让他知道她在喜堂上喜极而泣,将来不知又会怎样地取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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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欠下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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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闪动,新人互相凝望。

“新人见礼——”

龟丞相激动地站到了司仪的位置。他还从没见过这位新的公主,因为龙王一直吩咐他,要低调。

敖广和左陆之坐在了长辈的座椅上,接受新人的见礼。

“一拜天地——”他们转身,对着天地深深一拜,忽然,水纹颤动,让厅内的人都为此一惊。

龟丞相愣了片刻,赶紧高喊第二声:“二拜高堂——”

二人转身,对着敖广和左陆之又要一拜,可就在他们刚刚垂首时,整个无水宫都震荡起来,只听“垮察”一声,敖广和左陆之所坐的珊瑚凳,竟是断裂,二人当即跳离,对视一眼,眸中划过同样的惊诧,就连在场观礼的夜阑等人,也为此惊讶不已。

敖广和左陆之赶紧对着夜熙蕾和百里容反倒是一拜:“二位上仙,不必向我等行礼了。”

仙规严谨。仙位高地神仙。若是因为不知。而对仙位低地神仙跪拜。上天会做出警示。便是常人所说地:折杀在下了。例如九天玄女因为投胎不知自己身份。而跪拜土地公。通常就会天打雷劈。将小小土地庙给轰了。

不仅仅是仙界。人间亦是如此。父跪子。天打雷劈。

. 所以当敖广和左陆之地座椅崩裂之时。他们立时明白。面前地这对新人。其身份恐怕远远高于他们。

百里容扬起淡笑。夜熙蕾在红纱下面露惑。她想问。却听敖广已经说道:“快。夫妻对拜。夫妻对拜。”

龟丞相只有继续高.喊:“夫妻对拜——”

于是。百里容拉起还处于迷惑中地夜熙蕾。相互对拜。这一次。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左陆之和敖广相视而笑,他们,安心了。

“新人入席——”这海底,又有着自己的规矩,新人见礼后,并不马上入洞房,而是揭取新娘子的面纱,入席宴宾。一来是显摆一下新娘子有多么美丽,二来,感谢各位客人的驾临。

当百里容轻轻掀起夜熙蕾红色的面纱时,琰终于明白,自己为何而来,只为,看她新娘时的容颜。

红纱揭起,艳惊四座。夜熙蕾一头银发垂落身后,散发淡淡的月牙光芒,只是短发换了长发,夜熙蕾便更加完美。

从未见过夜熙蕾真容的龟丞相,当即目瞪口呆,形如石雕。

百里容扶夜熙蕾入席,茂茂跑到自己的席位入座,看看身周地人,都已经陷入呆滞,她笑了笑,很是自豪。

. “各位,请。”百里容拿起酒盏,夜熙蕾也随之拿起,他们手中的酒盏,都系有一根红绳。一双璧人,答谢来宾。

而来宾们,却只看着那倾国倾城的新娘,忘记了新郎的存在。

“岳父大人。

”百里容声音加重,立时,左陆之和敖广惊醒,慌忙端起酒杯,唤醒众人:“来来来,感谢大家观礼,请!”

夜阑慢慢回神,他的公主,更美了。

>的视线落在酒杯上,迟迟没有拿起,宛如那酒杯重如千斤。他.身旁地魄泽,倒已经泰然举杯,轻轻说了声:“请。”

甘甜的酒饮入三人口中,却是苦酸涩各异。

美丽的娇娘步入大殿,翩翩起舞,龟丞相还怔怔地看着夜熙蕾,直到敖广将他打醒,他才懵懵然地开始喝酒吃菜。

新娘为新郎夹菜,举止分外优雅。这哪里还是那个莽莽撞撞,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夜熙蕾?分明就是一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她那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直让敖广纠结,他怎么就是她的父亲呢!这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呢?

一杯又一杯地猛灌,被魄泽阻止,夜阑微皱双眉,面前的菜,是一筷未动。

酒过三巡,新人应入洞房。

新郎搀起新娘,新娘却是为新郎引路,那相依相伴,互相扶持的情景不亚于恩爱百年的老人。在他们的身上,让在座地人,都仿佛看到了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话。

新郎新娘的离去,却像是松开了男人们心中的那根弦。敖广先是抱着左陆之嚎啕起来,酒醉的他,直喊:“为什么她是我的女儿——为什么——”

>酒红的脸**一抹嘲笑:“老淫龙,你终于露出本色了吗!”

.
“小**你说什么!”敖广大吼,“你也别想,她是你姨!”

一句话,说到>痛处,他立刻扑倒在了夜阑的身上,掬起他一头白发,苦笑:“夜阑,你若是女儿身,我就娶了你。”

夜阑直抽眉角,将他推开:“要找慰藉,去【金色年华】!”

>倒在了魄泽的身上,魄泽摇摇头,起身就走。夜阑想了想,也离开这都是醉鬼的大殿。

发光地鱼儿,游在无水宫的界膜之外,就像夜空里的星星,在移动。

夜熙蕾

站在百里容的身边,百里容扬起手,一根被布包裹的,从界膜之外而来。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离开?”她鼓起了脸,表现出自己强烈地不满。

他淡淡而笑:“这样,我就欠你一个洞房花烛,我必须回来。”

“如果那里真的危险,你又何苦要去?”

“不去,会将危险带给你。”

深深地,他吻住了她的唇,唇瓣粘连,如胶似漆。

“我送你。”

“好。”

她为他换上了白色地衣衫,只留系发的红色丝带,伴随在他身边。取来天神之衣时,他已经再次换上银蓝地覆眼的绸带。

她脱去了坠地的外袍,只着里面精致却简洁的红色裙衫。然后,拉起了他的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往宫外而去。

他们走出了无水宫,百里容的身形便包裹在天神之衣内,白色和红色的身影相依相偎,朝龙宫西面而去。

“听说那里是禁地。”她银色的发丝,随着轻盈的脚步,轻轻飘扬。

他微微垂脸:“那里,有一个法阵,但是,能用戮仙和陷仙劈开,或许,先取得这两把剑,就是为了打开那个法阵。”

她转了转眼珠:“也就是有人先将什么封印起来,然后留下戮仙和陷仙,让你解开。”

“大概吧……”

“那是谁呢?”

“这就是我要去的原因。”

从来没有人,去过海底城地西面,因为,那里存在着一个黑色的漩涡,在遥远的地方,就能感觉到水流的旋转,那里,常年有结界封锁,无人能进。

谁也不知道那个漩涡什么时候存在,即使很多百岁的海底水族,也说不清它的成因,即使他们地龙王,也从未提起。

法杖慢慢举起,猩红的光芒从白色的布条中绽放,立时,封锁漩涡的结界破碎,立时,水流变得川急,将人往那漩涡拖拽而去。

“就到这里吧。”百里容放开了她的手,抚过她为他而长的银发,“蕾儿,等我回来。”

“恩……”她点着头,手却牢牢抓住他的衣袍,直到他的远去,袍衫从她的手中脱离。

他白色的身影稳稳走在川急地漩涡之中,闪耀着圣洁光辉的天神之衣,在水流中飞扬。

忽然,他举起了手中的法杖,瞬间,白色的布条散去,两把剑赫然飞出,朝漩涡飞去!

当剑刺入漩涡中心之时,立时,巨大的波浪从那漩涡中奔涌而出,整个海底城,都因此而摇晃。

夜熙蕾扬手挡住那巨大的水流,当大浪平静之时,她的面前,只有空旷的海域,和平静的水流,他,和那个漩涡,一起消失了。

她的身后,震惊地呆立着敖广,左陆之,夜阑,魄泽,琰,茂茂和龟丞相。

“那是——”一声轻喃,从左陆之地口中发出,却就此没了下文。

敖广已经完全从酒醉中清醒,亘古的回忆,渐渐浮现在他的眼前。那一天,龙宫也发生了类似的震荡,由此,便出现了那个漩涡,漩涡之前,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子,他长发飞扬,巍然肃煞,如神临大地。

当时,他被震慑于那位天神地气势中,却没来得及上前参拜,天神便已消失在水中,留下那个漩涡威胁海底水族的生命。

天神,总是会留下一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地玩意,在海底。。。。

没有想到,今天,那个漩涡,会再次随着百里容的消失,而消失。

视野里,只有那静立在原地,红衣银发地少女,平静的水流.,轻轻带起她地长发,那暖暖的月牙的光辉,和那安静平和的背影,再一次次,让敖广陷入朦胧的回忆。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的背影,是在天宫,万年以前。听人说,一位女神,成为了天青帝君的未婚妻,那位女神远远而过,他看到的,只是她的背影,白衣飘然,仙带和银发在云雾中飞扬。别的,就什么都没有看清,女神便消失在了云海之中。

他陷入呆愣,似乎想到什么,却又因为酒醉而太阳**发胀。

夜熙蕾突然转身,让他的注意力立刻从远古回转,全数集中在自己宝贝女儿的脸上,他怕她伤心,那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那算什么意思!”他愤然大吼,左陆之也当即上前:“是啊,小蕾,百里到底什么意思!”

“呵……”她垂眸笑了,再次抬眼时,看到了敖广,左陆之,夜阑,甚至还有魄泽和>担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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