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仲则是被吓得全身血液几乎凝固,身子根本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梁夕突然一撒手,他掉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梁夕只飞了两分多钟,速度就渐渐放慢下来。

拓跋战和缪仲都已经看到远处亮如白昼的火把。

火把如燎原的星火一般,一眼望去黑压压都是人头,至少有上万。

人群沿着石阶而上,最后围拢在一个长宽差不多都六七十米的正方形石台周围。

石台上也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群,中间只留下一块不算很大的空地。

跟着梁夕一起来的敖越、桑竹澜、桑暖暖和杨凡此刻就站在空地上,他们面前跪了十多个被绑起来的人。

这些人披头散发,衣衫破烂,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看样子在梁夕来之前没有少受折磨。

见到梁夕左手夹着拓跋战,右手拎着满身是血的缪仲降落在石台上,原本闹哄哄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眼中都带着极端地愤怒望向梁夕。

被这上万双眼睛狠狠瞪住,梁夕毫不在意,将缪仲重重扔在地上,然后问敖越道:“这些是什么人?”

“刚刚我们冲到上面的时候,这些人缩在人群后面,叫嚷得特别厉害,我就和杨凡一起把他们捆了起来。”桑暖暖凑过来嘿嘿笑道。

今晚他的战士之魂是被彻底激活了,轰天燃焰锤里面橙色的火焰几乎都被鲜血染得通红。

天知道他今晚杀了多少人,轰天燃焰锤上的鲜血都糊得好像化不开来了。

不过拓跋战没有注意到这些。

他见到自己的族人似乎没有大碍,之前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不过要是他知道梁夕他们上山时做的事情,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拓跋战望了眼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认出来他们都是缪仲那一伙的人,脸上露出一抹痛惜的神色。

这些人原本都是栖阳神氏的肱骨,但是不知道缪仲许诺了他们什么好处,在那个晚上,他们群起攻击拓跋战和拓跋婉婉,这才导致缪仲接了大权,拓跋战和拓跋婉婉被分别关了起来。

他们中有些人看到拓跋战,心虚地把头低了下去。

拓跋战也是叹了口气,没有做声。

梁夕瞥了拓跋战一眼,知道他现在内心一定很复杂,所以也没有要他多说什么。

安静的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年轻人色厉内荏的声音:“兄弟们杀了他!就是他刚刚在山下杀了我们许多的人!现在还把缪当家的打成重伤!杀了他!”

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人群听他这么一挑唆,再次躁动不安起来。

要不是之前梁夕他们展现的实力太过可怕,这些人恐怕早就一拥而上了。

梁夕一眼就捕捉到了大叫的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被梁夕有如实质一般的眼芒扫中,胆子一下子缩进了大肠,刚想躲到人群里面去,猛地感觉一阵劲风刮过,紧接着眼前一花,脑袋砰的一声传来剧痛,金星乱冒地跌倒在地上,全身的骨头都仿佛散了架一般疼痛。

年轻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还没有做出动作,就被梁夕一脚踩在脸上,将他半张脸狠狠踩在石板上。

“你是谁?”梁夕问道。

将脚下的力量稍微放松了一点,年轻人这才可以蠕动嘴唇,发出声音:“我要杀了——啊!”

话刚讲了一半,接下去的话就被一声惨叫代替了。

星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梁夕的手中,枪尖将这个年轻人的背脊剖了开来。

透过往外绽开的皮肉,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脊椎骨。

梁夕这一下使用的力量和冻气都恰到好处,既割开了恐怖的伤口,又将伤口周围的毛细血管冻死,让他没有鲜血涌出来,达到了最触目惊心的效果。

“对待敌人我一向不会怜悯。”梁夕的眼中不含一丝感情,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朝着四周扫去。

周围足足有上万的栖阳神氏族人,他们都感觉自己被梁夕看到了一样,全身都是一阵冰凉。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梁夕脚下微微用力,将年轻人的脸都踩得有些变了形,“为什么要反抗你们苏醒过来的族长和圣女。”

真正经历了梁夕的手段,年轻人才感觉到了恐惧,背上的伤口此刻已经不疼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说不出来的麻痒。

这份麻痒让他心里越发混乱,梁夕带来的巨大压力也已经几乎让他崩溃了。

“我、我是被逼的!”年轻人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求求你放了我,我是被逼的,都是缪当家的逼我的!”

第911章缪仲的根基

“哦?”梁夕脚下的力量放轻了一点,眼神朝一边缩成一团的缪仲望去,问道,“他怎么逼你了?”

这个年轻人看来在栖阳神氏里还是有些号召力的,他一开口,此刻周围原本闹哄哄的人群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这个年轻人此刻为了保命,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了,把自己知道的秘密统统说了出来:“他用钱收买了许多许多的人,有的是收买,有的是威胁,那些被你们绑起来的都是!”

年轻人的话让四周一阵哗然,但是光是这么说,明显说服力不够。

“你有什么证据?”梁夕眯着眼望着脚下的人。

“证据……证据……啊!不要杀我!我想想!”年轻人感觉到压在脸上的力量逐渐加大,于是发了疯喊道,“我有证据!我有证据!当时让拓跋族长昏迷就是缪仲的主意!那次给太古铜门封印加固的时候,他在阵法上面做了手脚!”

为了保命,年轻人对缪仲的称呼都变掉了。

听到年轻人的话,拓跋战猛地一抖,他原本就怀疑那天的阵法被人做了手脚,今天听到有人的证实,他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利芒。

听到四周喧闹的声音逐渐变小,梁夕露出一丝冷笑,朝敖越使了个眼色。

敖越提着天元逆刃往跪着的那些人面前一站,哼哼道:“你们应该都有把柄在缪仲手里,或者是收了他的好处,这才偏向他那一边的,现在你们原本的族长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我就给你们一个弃暗投明的机会,只要你们把缪仲的阴谋老老实实说出来,就饶你们一命,态度好的,我们甚至会既往不咎,你们也都是栖阳神氏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次可千万不要再站错了队伍啊!”

听到敖越的话,当即就有四个人跳了起来,一口咬定缪仲是拿住了他们的把柄,逼迫他们帮他扳倒拓跋战的。

今天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而且一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也纷纷表示要和丧心病狂的缪仲划清界限,自己是一时糊涂,这才上了贼船,希望能得到原本的族长拓跋战的原谅。

梁夕索性给他们机会,一个一个控诉。

桑竹澜得到梁夕的示意,临时搭起了一个石头平台,让这些人上去挨个将自己是如何受到威胁和利诱的,再发毒誓今后会怎么办。

这十几个人为了保命,此刻都是使出吃奶的劲儿进行血泪控诉,直将缪仲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狡猾奸诈、丧心病狂、心理变态的超级恶棍。

相较之下,这些人把自己说得格外凄惨,一句一行血的控诉就连梁夕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缪仲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欺男霸女赶尽杀绝的恶狼,而他们则是敦厚善良被欺凌的小绵羊。

梁夕听得连连点头:“这些人很有天桥下说书的天分啊,这表情和动作简直配合得完美无缺,我都以为是真的了。”

一个半老头子为了可行度,甚至在说缪仲男女通吃的时候,解开了自己的裤带,想给大家看证据,结果被杨凡一巴掌抽下了石台。

看周围人惊讶和不敢置信的反应,梁夕估计缪仲把自己的形象经营得不错。

而且缪仲也的确是个人才,他在收买这十多个栖阳神氏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时,使用的方法几乎全不相同。

有威逼,有投其所好,有栽赃嫁祸,几乎这种手段都想到了。

而且缪仲还相当有耐心,他把这些人拉拢到自己手下,花了十多年的时间。

梁夕瞥了一眼拓跋战的脸色,不出他所料,拓跋战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整整十多年的时间,对于身边的人陆续被腐化和崩离,他竟然完全不知情。

梁夕默默叹了口气,如果硬是要给缪仲一个定义的话,他也可以算是一个很有心计很有隐忍耐力的枭雄了。

不过可惜的是,谁让他把爪子伸到了梁夕身边的人身上。

暴力狂梁夕的态度就是,谁敢打我身边人的主意,伸来一双爪子,我就剁你四肢!

于是就出现了今晚血洗栖阳神氏的一幕。

在这些人讲话的时候,梁夕暗暗用真力将他们的声音放大,于是哪怕是数百米以外的人,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数万人都沉默了下来,他们根本没有想到,事实竟然是和他们见到的、想到的完全相反。

他们原本都以为,圣女拓跋婉婉是和外人勾结了,残忍地弑父后,假借父亲的名义来统领栖阳神氏。

但是结果却是,他们一直以来认为是英雄的二当家缪仲,才是这一切阴谋后面的主使。

为了今天的目的,他竟然早在十多年前就着手准备,把整个栖阳神氏都蒙在鼓里。

人群又开始躁动了,火把犹如游龙一样摇摆不定。

梁夕朝缪仲望了一眼,望见他呆呆看着面前的地面,身上的血液都已经凝结成疤,看上去似乎傻掉了一样。

“老爷子,你不打算说两句吗?”梁夕转过脸问拓跋战道。

拓跋战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根本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被架空了这么久了。

“算了,在我昏迷的日子里,威慑力已经被缪仲全部冲散了,我已经不是栖阳神氏的族长了。”良久之后,拓跋战深深叹息一声,脸上满是落寞的神色。

怎么对待栖阳神氏这些人,梁夕早在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

所以现在也不用征询拓跋战的意见,在他的示意下,敖越等人也退到他身边,静静等待栖阳神氏这些人的争吵升级。

梁夕想要知道,这几万人里面,还有多少是对缪仲那帮人忠心耿耿的。

梁夕才不会相信,有这么十几个人的血泪控诉,就能把所有栖阳神氏的人心都拉回来。

像缪仲做事这么有耐性有预谋的人,必然会有一大批的追随者。

不出梁夕所料,在争吵了将近二十分钟后,栖阳神氏的这几万人已经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拨。

一边的人坚持认为缪仲是被陷害的,梁夕才是幕后真正的凶手。

他们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

当时缪仲是和一位高人一起,拆穿了拓跋婉婉操控她的亲生父亲作为傀儡的邪恶面目。

那个场景是当时几乎所有人亲眼所见的。

今天这些人上山的时候就杀了这么多栖阳神氏的人,而且他们几乎是以彻头彻尾的暴力压制着族人。

被抓上去进行控诉的这些长老级别的人,最初可是和缪仲站在一边,一起指认拓跋婉婉是妖女的人。

他们现在明显是受到了威胁到生命的胁迫,迫不得已才反戈一击的。

第912章秩序清洗

而另一面的人则不这么认同。

他们更宁愿相信拓跋婉婉是被冤枉的。

只是让拓跋战心寒的是,相信拓跋婉婉的人,要明显少于另一边。

也就是说,栖阳神氏现在的人心,有一大半依旧是向着缪仲的。

他们之所以现在不反抗,主要还是畏惧梁夕他们的力量。

梁夕冷冷看着争吵的众人,时不时斜过眼睛朝拓跋战望一眼。

看到拓跋战脸色苍白,身子佝偻了下去,知道他的内心一时间没法承受这么大的打击,于是微微叹了口气,掌心一道白色的光芒隐隐浮现。

“当时我就应该陪你回来的呀。”梁夕微微偏过头,在拓跋婉婉温润的侧脸上亲了一口,手中的白色光芒突然如太阳爆发一样绚烂而起。

骤然出现的白色光芒刺目无比,瞬间就将方圆千米的范围全部笼罩住。

栖阳神氏的营地没有落下一个角落,全部被梁夕手中的白光覆盖到。

白色的光芒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个拳头大小的水球,这些水球像是长了眼睛一样,铺天盖地朝着反对拓跋婉婉的那些人胸口砸了过去。

那数万的人只觉得惊骇莫名,胸口像是被人用凉茶浇上了一样。

等到白光散尽,他们急忙全身上下摸去,确定自己的身体没有明显的变化后,一个个又惊又怒地朝梁夕望去。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有人壮着胆子朝梁夕吼道。

他话音刚落,脑袋就冲天而起,头颅还保持着张嘴的表情,飞到了十多米的高空,过了片刻,浓稠的鲜血才从他没有了脑袋的腔子里汹涌而出。

敖越站在梁夕的身边,手里天元逆刃的刀锋上,一滴鲜血正缓缓躺下。

闹哄哄的人群顿时噤若寒蝉。

梁夕原本也是希望能通过拓跋战的劝说,让栖阳神氏归到自己麾下。

但是情况明显比他想的要糟糕。

缪仲在栖阳神氏的根基打得太深了,甚至就连拓跋战这样子的族长都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架空。

于是梁夕用出了当时收服鲛人的那一招,将他们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夜风徐徐吹过,梁夕一句话不说,四周的气氛寂静到了可怕的程度。

“我没有对你们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呀。”良久之后,梁夕缓缓开口道,“我只是把你们的生命握在了手中而已,从现在开始,刚刚不服拓跋婉婉的人,将成为我的奴隶。”

梁夕的这句话,等于是在平静的湖水里丢进了一块大石头。

“你说什么!”人群里顿时有人怒吼道。

“我们是上古驻守在这里的栖阳神氏!你是谁!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奴隶!”

“他杀了我们那么多的族人,上啊!杀了他!”

“杀了他!”

梁夕微笑地看着声势一波高过一波的人群,眼中的寒芒却如同漫天风雪一样铺散开来。

梁夕抬起手,掌心托着一个巨大水滴模样的光球,光球正好有他掌心那样大小,颤颤巍巍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来。

梁夕微微用力捏了一下光球。

刚刚还叫嚣的人群顿时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苍白捂着胸口弯下腰去,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

有的人甚至心口疼得滚倒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而刚刚表示要相信支持拓跋婉婉和拓跋战的人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们呆呆看着不远处痛苦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了嘛,我说过你们的生命都在我的手里。”梁夕站在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或跪或趴在地上的人。

在梁夕冷冽的眼神扫视下,这群人一点反抗的心思都不敢升起。

在这一刹那吗,他们才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面对挥手间掌握万人生死的力量,让他们觉得自己渺小得连针尖都没有。

梁夕带来的巨大压迫力,几乎充满了整个峡谷。

在这一刻,梁夕就是他们眼中的死神。

感觉到下方这数万人的战栗,梁夕很满意自己带来的效果。

拓跋战则完全被梁夕的实力和心狠手辣给惊呆了。

见到目的已经达到,梁大官人逐渐撤去了自己的精神力。

一下子释放出如此巨大的精神力量,他也难免感觉一阵疲惫。

今晚的目的基本上已经达到,梁夕也不想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而且他心里也担心拓跋婉婉的身体,于是决定即刻就回番茄城去,让医氏族人帮忙检查下。

“敖越,你们四个人今晚就在这里不要走了,防止他们又起内乱。”梁夕嘱咐着敖越、桑竹澜等人道。

然后又对拓跋战道:“老爷子,今晚也得麻烦你一下了,刚刚支持你和你女儿的那些人你也知道是哪一部分,那些人以后可以用,当然了,也不排除里面有缪仲安排的暗钉,这就要你自己注意了。今晚你把这边收拾整理一下,挑选一些信得过的人,重新组建你们栖阳神氏的管理层,过几天我会再派人过来。那些反对你的人,以后可都是开采矿物和锻造武器的优质奴隶啊!”

想到大量材质上佳金属被熔炼成盔甲和武器,再加上天生控火能手的鲛人辅助,梁夕已经可以预见到,就在不久的未来,番茄城所有的战士都可以武装到牙齿,成为这个大陆上最强悍的私人军队。

想到那浩浩荡荡威武的模样,梁大官人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淫荡的气息让周围众人都忍不住一阵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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