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剑密信?”这弟子吓得一跳,这是形意门内等级最为高的密信,一般密信是让宗路长老麾下负责的几人经手查看,而最高等的密信,是直接呈送给宗路长老的。
“赶紧得禀报长老。”
这名青年弟子立即飞奔着朝宗路所在处赶去。
片刻后,东华苑内。
滕青山正在一片空地上研究着拳法,因为一直关心着女儿的事情,滕青山根本没法一闭关就是一个月。
“门主,门主。”外面传来宗路长老的声音。
“呼。”滕青山收势,缓缓呼出一口气。
“宗叔,什么事这么急?”滕青山笑着转头看去,只见宗路长老脸上满是急色,连奉上手中密信说道:“门主,大事不妙!这是永安郡那边,刚刚送来的密信,密信上说,霖霖她……霖霖她离开了永安郡。”
“什么?”滕青山一惊。
“霖霖离开永安郡干什么?”滕青山当即从宗路长老手中接过密信,打开来仔细看。
宗路长老没有开口。
看着密信,滕青山脸色也变得难看。
“跟樊安然和他那个叫‘樊乌同’的爹,离开永安郡?据估计是去拜祭樊安然他死去的娘?”滕青山心中很是恼怒,这事情似乎是很理所应当的,可是,当年滕青山早给女儿、儿子下过命令,暂时只允许在大延山、永安郡两地呆着。
不允许轻易外出,如果真的要到别的地方,必须经过滕青山同意!
一直以来,女儿和儿子都做的很好。
可是,现在女儿根本没通知自己,就跟着樊安然一道出去了。
滕青山明白,很显然女儿是在和自己赌气,同时也说明了一点,女儿的确是很信任这个叫‘樊安然’的青年。
“我这闺女,一点没过去的机敏劲了。”滕青山摇头道。
“门主,霖霖她这么出去,我担心那阴谋对付我形意门的势力,会出手。”宗路长老有些焦急地连道,“霖霖的性命,可大意不得,若真的被那势力给捉住,那就麻烦了。”
“放心。”滕青山眼眸中掠过一丝寒光,“如果那股势力真的显身,倒是好事!这次,我早已经让‘小青’一直跟随着霖霖,保护好霖霖,如果霖霖真的陷入危局,说不定借此还能找到这股背后的势力!哼多,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设计我。”
“如果还想动我女儿……”
“我一定会将其连根除掉!”滕青山最恨的,就是威胁自己亲人生命的敌人。
“慢慢看着就是。”
“如果真的是拜祭这樊安然他娘,就算了,如果背后有阴谋,我就看看,背后到底是谁。”滕青山双眸寒光一闪,右手情不自禁一用力,手中的那封密信直接化为了碎末飞灰。
******
三月三十,这天傍晚时候。
“驾!”“驾!”
只见炎洲境内官道上,三匹骏马正撒着蹄子飞奔着,一路过处,溅起窜窜灰尘。
“霖霖,这天色已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看,今天咱们就在周围什么地方,勉强住上一宿吧。”樊安然背负着一杆长枪,骑着马和洪霖并行着。
“嗯。”
洪霖看看天色,太阳早已经下山,天色昏暗,显然快天黑了,“安然,这样吧,我们就在前面路旁的荒地上,休息一夜。”
“好。”樊安然笑着点头,回头看向身后骑着马的樊乌同,喊道,“爹,我们就在这歇息吧。”
“嗯。”
那糟老头应了一声,只听得一阵马嘶声,三匹骏马便在不远处的荒地当中停下,先是将三匹骏马扣在旁边的大树上。
“唉。”这樊乌同老头,甩动两下手臂,摇头晃脑道,“年纪大了,没想到这才赶路第三天,颠簸的整个筋骨都酸疼,想当年当马贼那会儿,可是天天在马上,老喽,这身体是越来越不行喽。”说着,樊乌同随意地坐在一片杂草上。
“霖霖,爹,吃点东西。”樊安然将包裹打开,放在荒地之上,这包裹当中带着不少吃的东西。
“霖霖,今晚就将就一下。”樊安然笑着说道。
“没事,等会儿有机会,说不定周围能打两只野鸡啥的。”洪霖眼睛朝四周看看,眼珠滴溜溜一转,显得很是调皮。
樊安然看看四周:“这里荒郊野外,想找到野鸡,还真难。”说着他啃了两口面饼,随即从腰间取出了一水壶递给洪霖,笑道,“霖霖,来,喝点水,赶路这么长时间,没喝水,嗓子都快干了吧?”
“嗯,是干的难受。”洪霖故意咳嗽两声,樊安然不由呵呵一笑。
“你们聊,我到一边去。”那樊乌同老头眨巴两下眼,走到了旁边。
洪霖和樊安然,这两个年轻人相视一眼,都嘿嘿一笑,洪霖随即抓起水壶,仰头便喝。
“汩汩~~”那白暂的脖子,让樊安然看地有些失神,洪霖喝水的声音,在他耳中是那么的明显。
“唉……”樊安然长长叹息一声。
“安然,叹什么气?跟个老头似的。”洪霖放下水壶,一抹嘴角,笑嘻嘻说道。
“没什么,只是有些难受而已。”樊安然随手接过水壶,低头看看水壶,随即又看向洪霖,目光显得很特殊,时而有着一丝伤感,时而爱怜,时而愤恨。
洪霖一怔:“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怪吓人的。”
“嗯?”洪霖面色忽然一变,眉头一皱。
“安然。”洪霖连对樊安然急切道,“别喝水,这水壶里的水不对劲,有毒!”说着,洪霖整个人脸色都隐隐苍白起来。
“是有毒。”樊安然淡然说道,低头看看手握着的水壶,随即摇头一笑,随手一扔,水壶划过一道弧线,而后坠落在荒地上,汩汩~~水壶中的水不断流出。
“这毒,名叫软骨散,喝下去死不了人,不过,整个人手脚都会软弱无力,内劲也无法调动,连个孩童,恐怕都打不过。”樊安然站了起来,而远处的糟老头‘樊乌司’也站了起来,原本显得浑浑噩噩的糟老头,一下子整个人精神都不同了。
变得彪悍很多。
“软骨散?”洪霖死死盯着樊安然,这个看起来并不俊俏,只是略显清秀的朴素青年,就算是傻子,到了这个时候,也该明白了。
“安然,安然……为什么,为什么……”洪霖直到此刻都不敢相信。
“这个傻姑娘。”旁边的樊乌同老头低头看了一眼洪霖,嗤笑一声,“滕洪霖,你要怪,就怪你爹吧。”
“怪我爹?”洪霖摇摇头,依旧盯着樊安然,“安然,你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过去和我说的话,全都是假的?”此刻虽然全身软弱无力,可是洪霖就仿佛发怒的一头的狮子,恨恨地盯着她长这么大唯一喜欢的男人。
“滕洪霖。”樊安然看着她,摇头一笑,“我对你没多少仇恨,不过,也没多少好感,我对于一个令我家破人亡的仇人女儿,实在是升不起一丝爱意。”
滕洪霖心中冰凉。
仇人女儿?
升不起一丝爱意?就算知道了是樊安然下的毒,可是滕洪霖依旧不敢相信,之前一年,都是做戏。
“必须得承认,滕青山就是滕青山,九州大地都了不起的大人物,我自认已经做的够好,就连我义父,都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可是滕青山却能看出破绽来。”樊安然淡然一笑,“可惜啊,再英明的人物,生出的女儿,却不一定聪明。”
“义父,通知他们吧。”樊安然说道。
婪乌同老头点头,很快从他包裹里取出一响箭。
“嗤嗤~~”
点燃后。
“咻!”
响箭破空飞起,发出刺耳的声音。
“安然,安然,你,你怎么会……”洪霖不敢相信,“你是归元宗弟子啊,你怎么会……”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一个从小生活在归元宗的青年,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十五年。”
“我和义父,在永安郡伪装了十五年,不对,准确说是义父伪装了十五年,而我,伪装了十年,在十年前,我知道真相后,我樊安然就知道,我到底该怎么做了。”樊安然目光凌厉,他当初加入归元宗开始时,的确没有伪装。
因为那时候,他根本不清楚他的身世。
后来,才知道。
“我和我义父,这十五年,为的就是这一天,能捉到你,够了。”樊安然双眸中光芒吓人。
“不,不……”
洪霖依旧不敢相信,之前还和她那般甜蜜,甚至于她都准备嫁的男人,一瞬间竟然变成这样,这是噩梦!她不愿意相信的噩梦。
“嗯?人来了。”
樊安然,樊乌同二人,遥看官道远处,已经隐隐有马蹄震动传来。
第28章 威胁
两匹骏马以及一辆马车,正快速赶来。
“湖水断流!”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樊乌同老头,立即高声应道:“青山变色!”
“律律~~~”
来人立即停下,为首的一人体型高大,背负着一柄战刀,最明显的就是那双招风耳,此人双眸如电,显然实力惊人,扫视了一眼樊安然、樊乌同,以及在地上根本没力气站起的洪霖,微笑道:“两位,恭喜了,你们立了大功。”
樊安然、樊乌同微微一笑。
“来人。”一声令下,顿时从马车内冲出两名少女,分别拿着铁链锁铐,来到洪霖身边后,直接将洪霖双手锁铐在背后,双脚也是用铁链锁住。
洪霖一双眼睛中,有着愤恨,也有着痛苦。
“有本事杀了我,杀我啊。”洪霖朝樊安然吼道。
“不急,还没到时候。”樊安然根本不在意洪霖的眼神,淡漠说道。
很快,洪霖就被那两名少女,驾上了马车车厢内,樊乌同、樊安然等人,也都押解着马车,在这朦胧夜色当中,迅速离去。
而在数千丈高空当中。
被云团环绕的不死凤凰‘小青’正死死盯着下方一幕,小青的智慧丝毫不低于人类,她当然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按照滕青山吩咐的,只要女儿没有生命危险,没有残疾等危险,就不必着急,等到发现背后势力再动手。
下方,马车和骏马前进,高空不死凤凰一路跟随。
……
没多久,这一辆马车就离开了官道,走进了一条普通小道,一路颠簸着,待到天完全漆黑一片的时候,终于来到了一座建造在山林中的神秘山庄。
山庄内。
“抓的是谁啊,这么神秘?”山庄内的一些汉子们,显然对于今天抓的人身份不清楚。
“别管那么多,做事。”
领头者喝斥道。
马车停在山庄的前院当中,而前院内正摆放着一巨大的铁笼,一名赤膊的光头壮汉,大步走过去,‘哐当’一声便打开了铁笼的门,随后马车车厢中的两名少女,押解着身体发软,走路都走不动的洪霖到铁笼门前。
猛地一推!
洪霖整个人便委顿地倒在铁笼内。
“点起火把!”那有着一双招风耳的领头者大声喝道。
“嗤嗤~~”
整个前院,瞬间点起足足八支火把,将前院照的透亮,这领头者环顾周围人一眼,喝道:“从现在开始,六个人一批,都给我呆在铁笼周围,死死看住这个少女,不允许出任何岔子!每过三个时辰,就换一批人,轮流来!”
“记住,必须看好了,如果这个少女溜走了,我们所有人,就连我也必死无疑。”领头者声音冰寒。
这些底层人大多不清楚,这少女身份。
可以听到他们首领说的话,一个个心中震惊。
“放心吧,大哥,关在铁笼里,我们个个看得到,绝对不会出事的。”那赤膊的光头壮汉拍着胸脯喊道。
“嗯,谁要是困了,想睡觉,困的厉害,直接说,我会让人顶替,千万千万,别在看守这少女的时候睡着了,但凡有人睡着,只要被我发现一次,我就会直接要掉他的小命,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岔子。”领头者这番话,令所有人心颤。
打瞌睡,就要小命?
“哈哈,你们不就是怕我爹吗?”铁笼中,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洪霖发出一声冷笑。
“闭嘴。”领头者喝道。
“你让我闭嘴就闭嘴,有本事直接杀了我?我爹,会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的。”洪霖仿佛疯狂的母狼,而后死死盯着旁边一直沉默的‘樊安然’。
在这时候,一只白色小鸟穿过铁笼,停留在洪霖的肩膀上。
“小白。”洪霖看看肩膀上的小鸟,表情酸涩。
“那只小鸟怎么回事?”外面的那招风耳领头者皱眉喝道。
旁边樊安然淡然道:“这小鸟,是她养着的一个玩物而已,没事。”
“哼,养鸟,果然是大家小姐,真是无聊的很。”领头者嗤笑一声,便走到一旁地面上盘膝坐下。
樊安然、樊乌同二人,也是盘膝坐在地上。
而这山庄的某一个楼阁三楼,一名黑衣人透过窗户看到前院中一幕,露出了一丝笑容:“终于将滕青山的女儿给抓来了。”随即他从旁边鸟笼取出一只信鸽,信鸽腿上绑缚着早就准备好的密信,信鸽从窗户中飞出,迅速朝扬州方向飞去,消失在夜色当中。
******
扬州,南星郡境内的新安城,依旧是那座普通府邸内。
深夜时分。
“你下去吧。”
神秘金色面具男子看着手中密信,挥手说道,银发老者恭敬退去,庭院内只剩下这金色面具男子一人。
“终于开始了。”
“滕青山啊滕青山,对你女儿,我可一点兴趣都没有,杀死你女儿,实在太便宜你了。”神秘金色面具男子低声喃喃道,随即神经质地怪笑两声,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这屋子中,只有蜡烛的光亮勉强照映着。
神秘金色面具男子,手持毛笔,在一纸张上迅速地写下了一些内容,而后,仔细地将密信放进信封内。
手持着密信,金色面具男子走出了屋子,仿佛一阵风轻易地一个晃动,便来到了整座府邸的后院当中,在黑暗的后院中,此时正趴着一头足有三丈多长,全身漆黑一片的巨大飞禽妖兽,这飞禽妖兽也突兀睁开双眸。
血红色双眼,仿佛带着一股血腥气。
这巨大的飞禽妖兽,很是熟稔的用脑袋,轻轻摩擦了一下金色面具男子的手臂。
“呦~~呦呦~~~”
一连串鸟鸣声,从金色面具男子喉咙中发出。
巨大飞禽妖兽呼的一声,就立即腾空而起。
“嗖!”
金色面具男子一跃便是数十丈高,落在了这黑色飞禽妖兽身上。
“滕青山……”
“这一次,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怀揣着密信,金色面具男子坐在这黑色飞禽妖兽身上,迅速地朝大延山方向飞去,这巨大妖兽,很快便消失在夜幕当中。
……
四月初一,太阳已经升起。
那一座神秘山庄当中,樊乌同老头端着一餐盘,餐盘上有不少吃的,直接端到了铁笼前面,放在地上。
“嘿,醒来,别睡了。”
哐!哐!哐!
樊乌同用脚踹了两下铁笼,刺耳的声音,瞬间令洪霖惊醒过来。
“嗯?”
洪霖惺忪睁开眼,愣了愣,“我,我在哪?”
昨天她一直等到深夜快黎明时才睡着,现在陡然被叫醒,洪霖整个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看到周围这阴冷的山庄,还有众多盯着她的看守之人,立即清醒过来:“原来,这一切,不是梦。”洪霖现在有的只是满心的悲苦、酸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樊安然!”
洪霖死死盯了一眼远处的樊安然,樊安然却是和旁边其他人闲聊,根本看都不看她一眼。
“爹,爹!”
洪霖眼中有着丝丝泪花,“是女儿错了,错怪爹了,只是不知道这辈子,女儿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爹你了。”洪霖直到此刻才豁然惊醒,完全从美梦中醒来,看清楚一切,知道她爹滕青山,都是为了她好才那么做。
……
滕青山并不知道此刻女儿的困境,可是,却就在四月初二的清晨,收到了一封重要来信。
“师傅,师傅。”
杨冬迅速地跑进来。
“师傅,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杨冬显得很是惊慌,此时的滕青山正在练拳,李珺则是坐在一旁。
“怎么了?”
滕青山显得很冷静,李珺却是连道:“什么大事不好了?”
“霖霖师妹,霖霖师妹她被抓了。”杨冬急切道。
滕青山、李珺面色都郑重起来,彼此相视一眼,其实在女儿洪霖跟随那樊安然一道离开了永安郡,滕青山和李珺二人就曾经猜到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说,他们二人心中虽然有些焦急有些怒意,却并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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